不知道是谁的气息缠了谁的,便是外头暖阳微醺,也不假山之内的暖意盎然,春色无边。
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在假山的缝隙里头持续回响着,越投入,越动情。
沈碧月狠狠推开身的人,呼吸轻喘,她捏住袖口一角用力蹭着唇,想将属于男人的气味全部都擦掉。
“擦得了外边,也擦不去里头的味道,我可是一点痕迹都没给你留下,待会儿你越擦越显眼了。”言语露骨,说的人却不脸红,反而眼眸深邃地盯着她,似是意犹未尽。
“我真是鬼迷了心窍,才……”太过露骨的话,终究说不出口,她刚才只打算帮他将唇的那一抹血给擦干净,结果被他逮到了机会,是一阵凶猛的掠夺。
邵衍被她一推,靠向了石壁,也不再动作,只是轻声笑:“我控制得住自己的力道,否则你今天都别想走出这个地方了,还有,你也动了情,回应得十分热烈,勾得我都心火燎原了,现在又只怪我一个,不公平。”
他还有理了,沈碧月轻拍两下发热的脸颊,才说:“人到动情处,最难自持,我动情,也是你勾的火。”
邵衍忍不住唇边的笑,小姑娘明明脸红着,还非强装镇定地说出这句话,长睫微垂,水眸含羞,那小模样才叫真的勾人,他觉得自己体内又要开始熊熊地烧起火了,不禁往前倾了身子,凑在她耳边说:“我可以帮你灭个火。”
“不必。”伸手将他的脸推开,她往后退了一小步,这里头的位置窄,也仅仅只能容她退一步,“外头人多,随便找个都能去火,我没有和人争抢的习惯。”
邵衍见她这样,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轻笑,“原来你吃醋是这种模样。”
她轻轻摇头,这回倒是很坦诚,“有什么醋好吃的,沈碧燕入不得你的眼,而沈碧欢,若是你想要,也断然不会用这样的法子,你打什么主意,我都看得出来,只是我这人霸道,说好了只得我一人,算你是在做戏,我也觉得不舒服。”
邵衍伸手搂她进怀里,低头见她的侧脸平静淡薄,有股决绝的意味,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异色,他笑着亲她额角,“还以为你即便与我在一块,也会像从前那样闷着什么都不说,你对我这么坦诚,我很受用。”
沈碧月微微一晃脑袋,避开了他的吻,垂下眼眸,说出口的话坚定不移,“我次说过了,你我各自心思太多,直到现在仍有许多东西在互相隐瞒,我想得简单,慢慢来,没关系,可你的心思一向我还要百转千回,之前你我是针锋相对的关系,也罢了,可现在不一样,我不愿每次都要费脑子去揣度你的心思,也不强求你事事都要告诉我知道,但若你真做了出格的事情,那我们便算了。”
邵衍捏住她的耳垂,轻轻揉搓把玩,眼神微抬,望向假山外露出的一角斜枝,淡淡道:“放心,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两人这么静静地彼此相拥,心思各异。
常春院里,沈岐看着甘老夫人躺在床,面色苍白,一脸毫无生气的模样,不禁怒从心头来。
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竟然在沈府里头对甘老夫人下毒暗害,他堂堂沈家家主,连个下毒的犯人影子都没见着,岂不是惹人笑话他无能。
“邱大夫,你的医术那么厉害,若是连你都查不出母亲了什么毒,那还有谁能救她?”甘苓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
甘苓与甘老夫人是姑侄关系,自小感情不错,后来成了婆媳,生了一双儿女,甘老夫人还亲自教甘苓掌家的本事,两人的关系自然任何人都要亲近,而且甘老夫人是甘苓在沈府里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失去了靠山,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甘苓都不希望甘老夫人出事。
邱云静静站在一边,面毫无愧色,只是看向甘老夫人的时候,眼底若有似无地闪过几分疑惑。
“别哭了!”沈岐本来心烦气躁,如何能忍受旁边还有人嘤嘤哭泣,甘苓连忙用袖子遮住嘴,不敢再哭出声,沈碧欢见状不由得低声安慰了她几句,顿时让甘苓觉得宽慰不少。
“今朝,兰先生可还在府?”
“回国公爷,兰先生一直都未离开。”
“去叫他过来,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兰在医好沈岐的病后,帮着沈岐又调养了一段时日的身子,沈岐便允他离开了,还承诺许他好处,但被兰回绝了,只道这一次救沈岐是天命难违,缘分所致,之后沈岐未再过问兰的事情,还以为他应该早离开了,想不到竟然还住着,也是兰先前太过能闹腾了,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府里已经没有这个人了,也不怪沈岐会以为他走了。
兰跟着今朝来到常春院,一进门槛先向沈岐抱拳作揖,行了一个大大的礼,竟是以前恭敬了不少,只是身依旧穿得稀古怪的,颇有些滑稽。
“兰先生,夫人突染恶疾,府医怎么都寻不到病处,我便想起先生来了。”
兰闻言高高挑起眉,“看病?国公爷是不是忘了,小人可不会看病,急病乱投医会弄出麻烦的,不行不行。”
“若非情况异常,我也不会想到先生您了,府医查不出病因,只道是昏迷,这等蹊跷的情况,或许只有先生能解,还请先生莫要吝啬本事,即便有一分帮助也好,我定当重礼酬谢先生。”
沈岐都这么郑重地求他了,自己也在人家府白吃白喝了一段时间,不帮忙似乎说不过去,兰想了想,还是同意帮忙了。
没人注意到一旁的甘苓神情犹疑,一度要前阻止兰,都被沈碧欢给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