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月抿了抿唇,“嫂子,我没事,什么事都没发生。 ”
妇人心里本有了猜测,听她这么说,顿时一惊,难不成小昭是被人强迫的?看那些痕迹,下嘴不轻,的确像是被人强行扣住的。
复杂的眼神瞬间换了痛惜之色,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被人给糟蹋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信都县的男人,依她看来,信都县没一个男人能配得小昭。
沈碧月知道妇人误会了,便低声解释:“嫂子,只是留了痕迹,对方没得手,也被我咬了一身伤。”
但她对这件事显然并不想多说,妇人也看出来了,不管有没有得手,对于女人来说,等同于失了清白,是一辈子的阴影与痛苦,若是被人知道了,那是摆脱不去的污点,这一辈子都算是毁了。
“没有好。”妇人也不愿去戳她的痛处了,嘱咐她不要洗太久,便出去了。
沈碧月浸在水里,背脊往桶边轻轻一靠,回想起昨天,除了满心的愤怒,便是后知后觉的一阵燥热,男人死死禁锢着她,冰冷的手指和嘴唇印在她的肌肤,低沉又撩人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她自认对待男女间的亲密都是清心寡欲的,但那一天还是被惹出了火气。
两个人像是打架一样缠斗着,互相撕扯对方的衣服,过程磕磕碰碰,却没人理会,谁也不放过谁,他在她耳边喘息,亲吻她,轻咬她,带着不容抗拒的钳制,她怎么会服软,恨不得在他身咬出满身的血。
到底是他技高一筹,也怪她身体敏感,很快被他撩拨得浑身难受,一个亲,一个咬,自然是亲的影响力大一些,她又是个没经过人事的姑娘,和他对,她已经习以为常,不在乎清白是什么东西,只顾着争个风,可惜当他的身体真的压来的时候,她还是慌了神。
身的衣物所剩无几,肌肤狠狠摩擦,起了一身的火,他像一只徘徊在冰天雪地里的野兽,急于从她身索取温暖,那股陌生的感觉让她感到惊惧与慌张,便是如她这样心性坚韧的,也忍不住落下眼泪,呜咽出声。
邵衍被她的哭声拉回神智,放松了对她的控制,也让她顺利地将一包从矮案掉下来的银针攥在手里,否则任凭发展下去,她那天真要失了身不可。
但和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与失身也差不了多少,她最后悔的还是自己对他手下留情,让他留了神智,和她说起过往辛密,零零碎碎,皆是不可置信。
豫王的秘密,不是什么人都能听的,若是他不记得,倒也罢了,若他记得,那她这辈子都休想逃离他的掌控了,动辄便是生与死的交界。
她垂下眼眸,掬起一捧水往脸泼,掩住眸底的若有所思。
三相馆的三楼包间,沈庭轩准时赴宴了,不多不少,正好是申时时分。
邵庆早已经到了,坐在包间里头,外边有怀王府的护卫守着,沈庭轩对着邵庆拱手行礼,而后挺直了背脊,宛如一株远离俗世的青竹,淡漠疏离,不卑不亢,但他偏偏入了尘世,摆出这样的姿态,竟不令人反感,反而愈发恭敬起来。
邵庆让人先茶,“三相馆的三相茶,借佛门净地周边的泥土栽种,受了佛光,染了佛气,游离于红尘,又脱离于俗世外,茶水澄澈碧绿,一口品下,佛香满溢,这在大宁是远近闻名的茶种,用饭前后饮一杯,可去除满腹的浊气。”
沈庭轩看着眼前的茶水,并不动,“殿下用茶很讲究。”
“按着辈分,你该唤我一声表哥,这些年我远离沈家,与你们都生疏了,但你此番能够高状元,替沈家光耀门楣,我实在很替沈家高兴,现在才恭喜你,兴许有些晚了。”
“殿下还能惦念沈家,已经足够了。”沈庭轩还是没顺着他的意喊一声表哥,寡淡疏离之意分外明显。
邵庆也没强求,见他没有喝茶的心思,便让人直接菜,满满一桌菜,沈庭轩动的筷子不多,只挑面前几盘菜吃,和一碗不过顶的米饭。
他吃饭不爱说话,细嚼慢咽,邵庆已经吃完了满满一碗,他还着那一碗饭细嚼慢咽,着实不给面子,仅仅是吃得慢了,才看不太出来是没吃多少,邵庆也没怪他,沈庭轩的性子素来如此,即便到了观场,他遇事待人的态度有所缓和,却也拖不离冷漠寡淡的本性。
吃过饭后,邵庆说出了这次设宴的本意。
“待在国子监只会埋没你的才华,潘道是前阵子调职门下省,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空出了一个,若是你想去,本王有法子顶你去,你可愿意?”
沈庭轩略一思考,应道:“臣在国子监任职仅一月有余,还未有所建树,这么快调职,恐惹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