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用力没一会儿泄了力气,她不得不将双臂缠向他的颈后,才能维持更久的姿势。
邵衍怔了一瞬,随即红眸微闪,狠狠去咬她的唇。
一股微苦的雪莲香瞬间充盈她的鼻息,让她有些不适应地皱皱眉,唇很快传来刺痛,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两人唇齿间。
她一直盯着他血红的眼眸,注意他的眸色变化,一边死咬着牙关,任凭嘴唇被蹂躏,也不会让他再进犯半分,可到底是他咬得太用力,疼得她忍不住张开唇,索性也反口去咬他。
邵衍脑一片空白,眼前看到的全是一片血红,唇边传来的温软触感只想让他狠狠地蹂躏,摧毁,再没有其他的念头。
少女算再怎么挣扎,那微薄的力道在男人的面前也不过像是在挠痒,不他的力道疯狂,一下子闯了进去,蛮横又霸道地寻到她的舌,狠狠缠出去,紧接着便是用力一咬,她也恼了,如法炮制地还给他。
幽静的夜里,只有亭子里不断传出交缠的闷哼声,动静颇有些暧昧,两人这么互咬了许久,唇齿间皆是满满的hu0ya0味,很快,沈碧月发现他的呼吸陡然间急促起来,从他身传来的寒意越来越浓重,一下又一下地扑到她的身,让她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下一刻,一大口鲜血忽然从他的唇涌过来,猝不及防地被她吞进了喉,差点没呛死她。
眼前的男人闭了眼,一下子软在了她的身,连带着她也往后一趟,难受地捂着喉咙不停咳嗽,浓重的血腥味,掺杂着他的,还有她的,一起缠绕在她的口,喉,让她觉得又是难受又是恶心。
刚打算伸手将身的人给狠狠推下去,忽然有人的脚步声落地,快步走近,她的动作一顿,放下了手。
“主子!”来人正是天风,他将邵衍拉了起来,扶着在一边的石椅坐下,这一下也给了沈碧月喘息的机会,她翻身下了石桌,手背捂着嘴,喘着气儿。
“你到底对主子……”他的怒喝在看到邵衍嘴唇的时候戛然而止,然后抬起眼,瞟了沈碧月挡住的嘴唇,神色陡然变得呆滞。
两人皆是一脸的鲜血,嘴好像也不太干净,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嘴唇和舌头被咬得极疼,一动疼得直抽气,说不出话来,她到底只能恼怒地冷冷瞪了邵衍一眼,又瞪了天风一眼,那眼毫不掩饰的怒火与羞愤,让天风不禁有些心虚。
难不成是自家主子欺负了沈家姑娘?
眼神在瞟回邵衍脸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惨白,脸沾染的鲜血与他白到近乎透明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对,让人看得不禁有些触目惊心。
天风一下子将邵衍给抱了起来,正要走,被沈碧月猛地拉住了袖子,挡在了面前。
“让开!”
沈碧月没动,也没说话,冷冷地与他对视,即便形容狼狈,却也丝毫不损她的衿贵气质,手背依旧挡住唇,可下巴却微微扬着,仿佛她并不是以这么难堪的姿态站在这里,而是身处于金堂玉殿。
对视一瞬,天风还是败下阵来,扬声发出了一个口哨音,一个漆黑的人影滚落在地,单膝下跪。
“我先带着主子走,你领她过去。”
“是。”
天风抱着邵衍,几个起落间,越过层层叠叠的枝丫,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夜色。
沈碧月走出亭子,放眼望去是分外熟悉的景色,这里正是豫王的行宫,天绘宫。
而这个亭子对她来说也十分眼熟,当初她在宫遇到一只白猫,后来被白猫领去的小亭子正是此处。
跟着暗卫在行宫穿梭,一路极少遇到看守巡逻的护卫,也不知道绕了多远,来到了一处殿前。
殿门紧闭,天风正等在门外。
沈碧月趁着走过来的时候,悄悄用随身带着的手帕擦了擦脸的血迹,便没有一开始的那么惊悚了,领路的暗卫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见天风看过来,便走过去,用单手做了个握笔的姿势。
天风会意,着人拿来了笔纸。
看着托盘的笔纸,和身边空荡荡的长廊,沈碧月难得觉得有些无奈,她现在没法说话,又没地方让她写字。
天风挂心邵衍的伤势,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一直到沈碧月又拉了他的衣袖,单手划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搬来了一张小案,铺展开纸,用砚台压着宣纸的一角,免得被风轻易吹走,她一手遮掩着嘴唇,一手飞快写了一行字。
“把墨笙和沈庭轩还我,我走。”
天风严肃着面色道:“没有主子的吩咐,还不能轻易放人,而且关于主子的情况,我还有些事要问沈姑娘。”
“他一夜不醒,我得一夜待在这里?”
“一切凭主子吩咐。”
“连沈庭轩和墨笙都要留下?”
“他们自然可以放走,只是沈姑娘还不能走。”
沈碧月抿唇,手里的毛笔握得紧紧的,狠狠写道:“你们若是要问他是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大可不必,他的身体状况没人你们更清楚,我不过是被无辜牵连进去的,即便他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也是他先来招惹我的。”
口不能言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沈碧月莫名地有些急躁起来,她算要走,也必须跟沈庭轩一起回府,否则很多事情会轻易脱离掌控了,对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利。
天风看着那几句话,并未提出质疑,只是突然沉默下来。
殿门打开,一身红衣妖娆的玄衣从里头走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主子需要好好休养,起码要三个月,他今晚动用了太多次内力,致使气血紊乱,冲撞五脏六腑,才会昏迷不醒。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迟早会被拖垮的,你怎么不晓得劝劝他。”
面对玄衣的指责,天风默默听着,面色紧绷,懊悔与愧疚的情绪在眼眸深处若隐若现。
玄衣叹口气,他也明白主子的性子倔,非常人能够轻易劝动的,也不好再怪天风,刚刚那几句话不过是出口气,医者父母心,他觉得他在这么伺候主子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操劳而亡,主子先驾鹤西去了。
“这不是沈家的那个小丫头吗?”玄衣注意到了沈碧月,眉梢一挑,“小丫头怎么一直捂着嘴?难不成……”
他的脸色忽然有些难看,伸手指着她,指尖在颤抖,“难不成,主子的嘴是你咬的?”
沈碧月:“……”
“我怪了,主子身的伤,除了内伤较严重之外,外伤也嘴的较厉害,也不知道是哪个厉害的小东西给啃的,连舌头都不放过。”
沈碧月:“……”
玄衣眼尖地看到了她微微发红的耳朵,更恼火了,原本一本正经,严肃冷淡的脸色瞬间变成了铁青色,“你红什么脸,敢做不敢当是不是?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什么叫矜持,我早怀疑你这个坏丫头对主子是心怀不轨,竟然还真的给你得逞了……”
行宫本幽静,还是在夜里,玄衣的声音也没压制住,那么远远地传了出去,天风都听不下去了,用力地咳了几声,“玄衣,你那边的事情都办好了?”
“……还没。”
“那还不赶紧去,耽误了主子的事情,看主子醒来后不打发你去塞外荒漠。”
玄衣恶狠狠地瞪了沈碧月一眼,气呼呼地走了,临走前还扔了个药瓶子给她。
“治治你的嘴,以后少往主子跟前凑,没羞没臊的!”
沈碧月看着手里的药瓶子,“……”
跟着天风进去,穿过宽敞的外殿,进了泛着药香的幽静内殿。
殿内只点燃烛火,有些昏暗,隐约看到一个人躺在宽阔的长榻,走近一看,邵衍正仰面躺着,身搭着厚厚的缎被,他闭着眼,睫毛纤长,在眼睑下投射一层淡淡的阴影,脸已经被擦拭干净了,显得面色苍白,嘴唇的伤口也看得一清二楚。
真的是被咬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