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整个太阳系都是她毁掉的。
从来不会出现在十楼的人,此时偏偏就出现在面前,浑身散发深刻的疏离感。
曲一鸿那双深邃星眸,有如深不可测的漩涡,能把她卷入其中,再无一丝获救的可能。
童瞳能从后面尹少帆的脸上看出,要天崩地裂了……
感受到童瞳的不对劲,曲白强制拉开曲四少,转过身来。
曲白脸色一白,声音微颤:“二哥——”
“二哥!”曲四少似乎此刻才发现曲一鸿等人的存在,看向门口。
看到门口的人,曲四少慌慌张张就往外跑。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二哥刚好这个时候来,要不然打死都不会说。”曲四少慌不择路,“老五,我说漏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要原谅我——”
话音未落,曲四少身影早消失不见。
曲白咬紧牙关,瞪着曲四少消失的方向:“不是故意的?”
谁信?
当他曲白是个白痴咩?
他们并不亲近,很少走在一起。真要仔细论来,就只有今天一起去医院看过林君华。
休息室内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童瞳想离开,可曲一鸿挡在门口,她休想轻易从他身边过去。
尹少帆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没勇气拿自己的生命去硬碰硬。
终于,曲白找回自己的声音:“二哥,当时情况特殊——”
“情况特殊?”曲一鸿的声音低低的,似从空谷传来,“能有多特殊?”
“我……”曲白哑口无言,求助地看向童瞳。
谁都知道,这件事他如果解释不清楚,他休想再在太煌董事会待下去。
就算侥幸待下去,估计从此以后再也没能有太平日子……
“既然连辩护都不敢,看来没有多特殊。”曲一鸿语气清冷,“这事可大可小。往小里说,我们估计有一辈子的帐要算。往大里说,你可能要吃公家饭了。勿庸置疑,这足够你把牢底坐穿……”
“和他无关!”童瞳脱口而出,眼睛红红地看着曲一鸿,“当初是我求他的。”
终究运气不站她这边,没等到林盼雪亲自和曲一鸿解释,事情不知不觉变得更复杂。
曲白感激地看了童瞳一眼,暗暗松了口气。
事实如此。虽说他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但童瞳所说属实。
曲一鸿脸色瞬间又黑上不知多少,他的深邃星眸锁定童瞳半晌。
“不管怎样,这件事算不到他头上。”童瞳别开目光,避免与曲一鸿对视,惆怅地道,“你要找,就找我吧。我才是主谋,该去吃公家饭的是我,不是他——”
话音未落,只觉面前一暗,童瞳尚来不及反应,细细的胳膊已被曲一鸿紧紧抓住。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童瞳:“直到现在,你居然还在护着他!”
之前掐脖子的画面一闪而过,童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虽然最近一直走背运,但她可一点也不想死,她还有三个宝宝的事没安排完……
“二少,有话好好说!”尹少帆硬着头皮奔上前,“当初童助理那么做,是为救二少的命!”
夏绿已经被吓呆了。
乔丹青无时无刻地坚持走他的高冷路线,表面还是那么骄傲,不过人过来了。
他站在曲一鸿伸手可及的地方,眼睛盯紧曲一鸿的手,高度紧张。
似乎只要有任何不可控制的局面发生,他就会制止。
“我护着他?”童瞳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你非得这么说,那就是我护着他好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曲一鸿的目光慢慢聚焦于童瞳蒙蒙的双眸,星眸愈加锐利,似乎能喷出火来。
“二少冷静。”尹少帆在旁干着急,拼命挤出笑脸打圆场,“我们只是巡察来着,不是来打架生气的……”
“闭嘴!”曲一鸿冷冷喝斥。
“……”尹少帆张着嘴,不得不把更多的话咽回去,可怜兮兮地看着童瞳。
好吧,他有心当和事佬,可惜效果不行。
他尽力了。
在曲一鸿灼烧的目光中,童瞳缓缓垂下眼睑:“如果重新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曲一鸿静默无声,星眸深幽,不知在想什么。
曲白纠结间,终是上前一步:“二哥,这事真不怨瞳瞳,她也是为了二哥的安全才找上我——”
“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曲一鸿冷冷打断曲白的话,眼睛依旧锁紧童瞳的眼睛,“对吧?”
双肩被他抓得有些痛,童瞳下意识地挣扎了下。
然而她这一挣扎,更令他火大,抓住她的手臂顿时硬如铁箍。
童瞳受痛,倒吸一口冷气,性子里的执拗被激发出来:“事情就是这样了。你要送我去吃公家饭,随你的便。”
曲一鸿久久看着她。
“野性难驯。”他语气低沉有力,失望而郁结,“就这么喜欢挑战我的底线。”
“……”童瞳默默别开目光。
缓缓合上星眸,曲一鸿似在压抑心中排山倒海的怒气,久久不语。
他看上去比她还隐忍。
童瞳僵着身子盯着地板——他应该在纠结揍她一顿,还是直接送她去吃“公家饭”吧……
无论哪一个选择,对她而言都是种解脱。
“二哥,你不能这么对瞳瞳。”曲白说,“她现在心里比你难过。”
曲一鸿的目光缓缓投向曲白,星眸深幽:“看来即使事到如今,你还存在非分之想。”
“他没有。”童瞳脱口而出。
白果儿还在和乐居待着,曲白多少对白果儿是有心思的,她只是过去式。
孰料,曲白静默了。
休息室内安安静静。
“对。”曲白地声音缓缓响起,“我最终顶替你办理离婚手续,是对童瞳抱着幻想。二哥,我爱瞳瞳,这事大家都知道。也许这一辈子,我永远都放不下瞳瞳。永远……”
童瞳微微张大嘴,诧异地盯着曲白,大脑有瞬间停顿,看上去震惊了。
曲白一定疯了,此时居然还说这些话。
曲一鸿眸色锐利地扫视着曲白和童瞳,终是松开童瞳的胳膊。
他转身便走。
浑身散发疏离冷淡的气息,能拒人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