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的。”童瞳深呼吸,悄无声息地收了马步。
她亦瞅着两人手里拿玩具枪似的,但身边带着两个宝宝,她不敢有丝毫闪失。
随便伤了哪一个,都会要她半条命。
和滔滔初见,滔滔刁蛮任性,目中无人,当初童瞳母子两个都讨厌这个娇惯的豪门小宝宝。
可是大半年相处下来,滔滔一天比一天粘着她和淘淘。同时曲沉江越来越不像个当爹的,成天不管儿子,童瞳已经不知不觉分了点疼爱给滔滔。
“二伯母。”不知什么时候,滔滔可怜兮兮地挨到童瞳身边。
“别怕。”童瞳安抚地抱抱滔滔,“瞧,二伯母和哥哥都不怕。”
淘淘配合地送给滔滔一个白眼:“胆小鬼!”
“我才不是胆小鬼!”滔滔立即昂首挺胸地抗议,声音大了起来。
童瞳悄悄吁出一口气,迎向刺青男:“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为钱吗?”
“不完全为钱。”刺青男呵呵一笑,“但确实钱占了大部分……”
刺青男语气一顿,伸手给滔滔:“你过来。”
滔滔应声缩了缩脖子,贴紧童瞳。
童瞳上前一步,挡住滔滔:“不许动孩子。你要钱,可以找曲家要,但是你不许吓唬孩子。他胆小,会被你们吓到。如果你们伤到任何一个孩子,我敢保证,你们休想从曲家拿到一毛钱。”
“呵呵。”刺青男打了个响指,“曲二少奶奶想多了。”
童瞳护着滔滔,瞪着刺青男。
她倒不怕自己想多了,只怕自己想得不够周全。
毕竟她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马大哈一个。不怕心大,只怕疏忽。
刺青男脚尖一挑,将旁边的椅子挑到自己跟前,他悠然坐下,搭起二郎腿。
“我和你说实话吧。”他斜睨着童瞳,“你也看到了,我刚刚那两个手下办事能力不行,不仅能被你们狠虐,连个孩子都给抓错了……”
“你什么意思?”童瞳心头涌上怪异的感觉。
刺青男懒洋洋笑了:“意思就是,其实我派他们去蓓蕾幼儿园等着,要抓的是曲二少的孩子,结果……”
他一指滔滔:“这个倒霉孩子正好出来。他们以为他就是曲二少家那个,给带回来了。”
“等等——”童瞳盯紧刺青男,“既然你们抓到孩子,为什么还去太煌大厦?”
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却觉得面前有迷雾,一时想不出来到时是什么问题。
刺青男干笑一声:“就是因为抓错了,所以才专程故意跑了一趟太煌大厦。”
“是吗?”童瞳不太信。
“如果抓对了,我直接带回去了。”刺青男两手一摊,“但偏偏抓错了。我只好改主意,干脆拿他当诱饵,去太煌大厦引你出来。哈哈这个诱饵还真好用,不仅把你请过来了,还接着把曲二少的亲儿子给请来了。曲二少奶奶,你猜一半的是你自己,你没猜对的一半是你儿子。”
童瞳皱眉瞪着刺青男,静静地没有说话,脑筋飞快运转。
依刺青男所说,倒是说得过去。
但事情是不是有些凑巧?
曲沉江最近一直漠视滔滔,刚巧今天就这么有心情,还专程派车去幼儿园接滔滔出去玩。然后刚好有人来打她和淘淘的主意。整个事情近乎诡异的紧凑。
如果说是高手故意设的局,估计没人怀疑。
“所以,我现在要把这个多余的孩子送走。”刺青男笑了笑,“送回曲家去。”
童瞳眸子盯紧他,沉吟不语。
这真是个难以抉择的决定——如若真送走滔滔,她和淘淘压力瞬间消失大半。
她已经带着滔滔将这个别墅逛了一圈,注意到别墅临水。如果只有淘淘,她有五成把握带着淘淘潜水脱逃。但如果多了滔滔,几乎就没了逃走的机会。
但若万一这个一脸阴险的刺青男暗暗对滔滔使毒手,她会后悔一生。
见童瞳一时沉默,刺青男以为童瞳默认,他朝后面招招手:“你们现在就把他带走——”
“二伯母,我不走。”滔滔立即紧紧抱住童瞳大腿。
小家伙头一回感受到恐惧,身子瑟瑟发抖,双手抱得死紧。
“别怕。”淘淘在旁瞅着干着急。
童瞳悄无声息地抱住滔滔。
深呼吸,童瞳昂首挺胸,绽开浅浅的笑容:“不,不管哪个宝宝都必须留在我这里。这是我开的条件。如果你们需要我联系曲家给你们钱,我们三个必须在一起。”
刺青男盯了童瞳数秒,最后点点头:“行!”
“耶——”滔滔立即发出高兴的喊声。
淘淘立即送给弟弟一个大白眼,示意滔滔安静点儿。
“谢谢。”童瞳道谢。
刺青男答应得这么干脆,童瞳心头却不知觉浮上惆怅。
她刚刚没有立即表态,是因为心存怀疑。
她怀疑这一切都是曲沉江布的局——曲沉江深知她疼爱滔滔,肯定不会眼睁睁让人绑架滔滔,便用滔滔做诱饵引来她和淘淘。现在滔滔用完了,曲沉江就把自己儿子收回去。
可是刺青男却当面答应留下滔滔,让滔滔陪着她和淘淘一起担惊受怕,这等于她对曲沉江的怀疑没了依据。
虎毒不食子啊!
既然连滔滔都留下,那就不是曲沉江下的手。
然而除了曲沉江,还有谁会布这么大的局来绑架她和淘淘?
李弯弯的事还没过去。她的裸奔照片被人发往网上,当然会把这一切记在她童瞳头上。
但李弯弯绝对没有这样的智商来害人。
童瞳陷入一团迷雾。
“你想干什么?”淘淘忽然说。
童瞳赶紧回神,护住儿子。
“别紧张。”刺青男笑了,“我们现在开始谈生意。”
童瞳问:“怎么个谈法?”
“二少奶奶真是痛快。”刺青男高兴地打了个响指,“行,既然这么好说话,就好办了。”
刺青男转向淘淘,居然挤出和谐的笑容:“来,给你那个有钱的亲爹打电话。”
刺青男笑嘻嘻地将手机伸到淘淘面前。
淘淘警觉地瞪着刺青男:“我要和老爸说什么?”
刺青男哈哈笑了:“这个简单。你打通电话,该哭就哭,该求救就求救,随便你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