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渊的心,往下一沉,“怎么说?”“传言换血之术,只有在三十年前,一个叫神谷子的医圣曾成功救治过一人,因此术对医者要求甚高,除了要医术精湛之外,还需及厚的内力支撑,当年,神谷子耗费了极多的内力,便开始隐世而居,这三
十多年以来,都没人见过他,或听说过他的消息。 ”
“有人说他已经去世,也有人说他隐藏在深山之,只要他不出现,没有人能找得到他,再退一步说,以这刁钻的治疗之术,算真的找到了神谷子,人家也未必答应出手。”
陆元和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言渊眼底的光芒一点一点地淡去,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抿着唇,离开了。
门内,柳若晴坐在椅子,忍耐了许久,终于控制不住咳出声来。
她知道言渊在门外,她一直不敢咳嗽出声,怕他怀疑些什么。
刚才,陆元和给她把脉,她强用内力将自己的脉象改变了一些,陆元和才没看出她是女子之身。
一旦让言渊知道她是女子,他或许还会往深入去查。
这两日,她不是没感觉到言渊对她的特别之处,许是两人相处了这么多年,很多习惯,很多气息,是她怎么都没办法改变的,所以,言渊能从她的身找回从前的影子。
如今,只要让他确定他是男子,不管他对她感觉多么熟悉都好,他也不会将她跟柳若晴联系在一起。
只是刚才她本虚弱,又强行用了内力,这会儿她肺阴虚,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咳嗽。
尽管她努力压制着自己,还是咳嗽出声来。
“咳咳咳……咳咳咳……”
她捂着心口咳得满脸通红,此时,陆元和跟言渊二人已经推门进来了。
看到她如此难受地咳嗽着,言渊眼底一热,将视线移开。
陆元和前,从他先前给柳若晴的玉瓶倒出一粒药,给柳若晴服下。
一阵舒适的清凉下去,那一阵无法抑制的咳嗽总算是缓解了一些。
“多谢陆先生。”
她跟陆元和道了声谢,便从椅子起身,“很晚了,不打扰陆先生休息了。”
她将陆元和给她的药带,走到言渊面前,“王爷,今晚多谢您。”
言渊看着她的脸,淡淡点了一下头,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走吧。”
从陆元和的院子出来的时候,两人安静地走在夜色下,凉风习习的深夜,吹起两人一黑一白的长发。
言渊侧目看向柳若晴安静的侧脸,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的病……本王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明知道希望渺茫,可他还是想尽一尽力。
柳若晴的脚步,顿了一顿,心头,仿佛被狠狠扎了一下,痛得不能自已,面却还是淡然的模样,抬眼看向言渊灰暗的双眸,道:“生死有命,能活多久是多久,王爷不必费心。”
她笑得太多淡然,没人知道这张被**遮挡下的脸,有多难过和不舍。
言渊看着她的侧脸,这般云淡风轻,看透生死的样子,反而让他的心,揪得更紧了一些,疼得有些失控。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偏偏,他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像是扎在心头的东西,被连根拔起时伤筋动骨的疼,这种疼,他只有在经历晴儿之死时才有过的感觉。
“想得这么开,这个世没有让你牵挂的人了?”
牵挂的人……
柳若晴放在袖口下的拳头,用力收紧,指尖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最牵挂的人在身边,可她没办法说出口。
她看了言渊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疼痛,淡淡一笑,道:“牵挂的人再多,也没办法让阎王爷开恩,不是吗?”
她笑得淡然地耸了耸肩,道:“不如不让他知道,安安静静地走,这样的话,以后他也不至于太伤心了。”
言渊自然是不知道她口说的“他”是指谁,但他一直都知道这小子跟秦暄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清,想必说的是秦暄吧。
她眼一闪而过的疼痛和不舍,他都看在眼里,心里头堵得慌。
看样子,他是真的很喜欢秦暄的,不然也不会因为自己这病而露出那般难过不舍的情绪来。
竭力压制着心头的压抑和酸涩,他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王爷,我到了,您赶紧回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柳若晴尊敬的声音,让言渊回了神,他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有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柳若晴没有马进院子,而是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夜色下,他一身黑衣,一头白发,身散发出来的孤独和寂寞让柳若晴的心,被针扎了一般,疼得不忍去看。
“对不起,言渊。”
沙哑的声音,从她口传出,她看着言渊的背影,静静消失夜色之,她才转过身去,瞬间泪如雨下。
第二天,昭明殿,庞太师黑着脸,精神疲乏,看去有些魂不守舍。
“太师。”
言朔坐在金殿,已经为父的他,少了之前的稚嫩,变得沉稳内敛了许多。
一双锐利的深眸,扫过大殿的群臣,随后停在王丞相身后的庞太师脸。
见庞太师没有回应,言朔复又唤了一声,“庞太师。”
低沉的嗓音,透着毫不掩饰的不悦之色,庞太师身后的大理寺卿王远,小心地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摆,才让他回了神。
见言朔正看着他,他神情慌乱地从队列走出,“微臣在。”
言绝看着庞太师那心慌的模样,唇角不屑地一勾,对站在自己身边的言霄道:“这老东西的胆子,也敢当卖国贼。”
言朔望着庞太师带着倦意的脸,想到昨日言霄跟他说的事,心头那团火硬生生地被他压在胸口,可脸色还是阴沉着,“朕听魏爱卿说,昨夜有贼人闯入太师府,太师可有什么损失没有?”言朔口的魏爱卿,便是京兆尹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