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虽然早没人住了,可刘叔每天都有叫人打扫干净,像是王妃以后还会回来一般。
里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言渊径直走到书桌前的柜子里,从里头取出一副画像来。
这幅画像,是当日柳若晴为了找柳千寻而特地画的,当时,他在院子里远远地看到过,虽然只是一个轮廓,但她的画风较特别,加他当时过于在于柳千寻这个“情敌”,所以对这幅画自然留意了一些。
后来因为在花溪镇遇见了柳千寻之后,他没再去看这幅画了。
先前六哥说无边崖那个人很可能是耶蛮,他把所有的事都联系起来想了一遍。
耶蛮的洁癖,他也听查探消息的人说过,对画那衣物自然也有了印象。
他的分析,同言霄一样,所以,当他再一次看向耶蛮画像的画风时,便跟柳若晴的画风联系在了一起。
跟着,他被震惊到了。
此时此刻,他看着这副当日柳若晴让小月放好的画像,面落笔的线条,画风,跟他手这副耶蛮的画像如出一辙。
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这两幅画像,一刻都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刘叔站在门外安静地等着不敢进去,自从王妃过世了之后,王爷因为过于悲伤一白头,性情也变得更加孤冷了。
这会儿他突然来了王妃从前住的房间,怕是又在想她了,刘叔不敢进去打扰,却也不敢离开,生怕王爷会想不开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所以,他只能安静地在外面等着,里头安静得没有半点声音,他小声地走到窗前往里看,见靖王爷正在拿着两幅画认真得看着,表情莫测。
他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收回视线,不敢再偷看。
随后,便听到里头传来言渊的大笑声,声音越来越响,听去好像很开心,可开心当,却又隐隐得透着几许悲凉。
刘叔有些疑惑,不放心地从窗口看了进去,见言渊还在笑,笑得让刘叔觉得莫名其妙,却又莫名得让他不觉得担心了。
随后,便又听到言渊低声呢喃的声音,“是晴儿,真的是晴儿……”
刘叔嘴角的肌肉僵硬了一下,他还是放心太早了吗?王爷怎么看着两个男人的画像说是王妃?此时的言渊,哪里知道刘叔心里在想什么,将两幅画收起来之后,他从房间里快步走了出来,脸的笑容已经收起,可刘叔还是在他离去的背影,看到了一些从毫无色彩的世界里散发出来的夺目的光芒
。
此时跟着秦暄一路回南陵的柳若晴,心头蓦地紧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忐忑,从她心头划过。
出来靳都城已经有五天了,柳若晴发现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有之前那么糟糕了,心里有些怪,却并没有想那么多。
生死有命,很多事不可强求,只是从前日开始,她的心里总是莫名得忐忑不安,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感觉在心头回荡。
这样的感觉,跟她的病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从一开始,她没怎么在意自己这个病,可这样的忐忑,到底源自何处?
秦暄侧目看向她,见她拧眉沉默着,他的眸光,动了一下,道:“真的想清楚了吗?这里离靳都城才五天,后悔的话,还可以回头去找言渊。”
秦暄的声音,让柳若晴回过神,收起了心头那古怪的感觉,她对秦暄摇了摇头,跟着,又淡淡一笑,“等我好了,我去找他。”
虽然这个梦想有些遥远甚至是奢望,可俗话不是说吗,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秦暄看着她这从眼底散发出来的笑意,真心又纯粹,干干净净,清澈灿烂,他愣了好半晌,心头堵得慌。
不知道是在同情她这样一个女子的遭遇,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可不管怎么说,他到底还是有些佩服她的。
一个身边无亲无故的女子,遇这样一个生死大劫,不悲不怒,泰然接受,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哭哭啼啼,伤春悲秋。
他看着柳若晴,难得没有打趣她,真心实意道:“你这几日的脸色不错,发病的次数也少了,说不定这病不治而愈了。”
知道秦暄在安慰她,柳若晴领了他的好意,道:“王爷如果能在端王府好好招待我,说不定我真的能痊愈呢。”
“放心吧,养你一个,本王还是想得起的。”
听秦暄说完这句话,柳若晴倒是没多想,反倒是秦暄自己愣了一下,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看了柳若晴一眼,跟着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像他秦暄这样的人,有些东西,不该碰的还是不要碰的好。
“走吧。”
而此时,骑着马一路日夜兼程不曾停歇的言渊,沿着官道一路南下,想要追秦暄。
秦暄有出自晴儿之手的画,那么,秦暄说的那位朋友,很可能是晴儿。
只要追秦暄,他或许能找到晴儿的下落。
到时候,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亲王爵位,荣华富贵,对他来说,都不及晴儿一根头发来得重要。
秦暄他早两日离开靳都城,他日夜兼程地赶过来,按照这速度,他应该早能碰秦暄一行人才是,可这一路,他几乎不见秦暄的影子。
“该死!”
他咬牙低骂了一声,之前是听说秦暄要着急赶回南陵,可以他此刻的速度,也早该追他才是。
“难道他走的不是官道?”
言渊拧了一下眉,如果不是走官道较麻烦了。
通完南陵的官道只有一条,可小路却有好几条。
他想要早点追秦暄,恐怕没那么容易。
既然秦暄不走官道反而选择走小路,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说,秦暄选择要走的小路,路过的人越少越好。可那条小路又不至于太难走以免耽误了回南陵的行程,分析了一遍之后,言渊起身重新马,挑了其一个方向,快马加鞭地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