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翠萍无限纠结的时候,孙杨已经满身是血的从菜窖里爬了出来,并且斧子,菜刀都没有拿上来,天知道他坐了什么。
进屋后他就不停地洗脸,洗手,刷牙,不停地在干呕。
没伴随孙杨发出的一阵干呕声,翠萍的心就跟着狠狠地揪了一下。
夜晚,十二点多,两个人坐在炕头上谁也睡不着,只有偶尔燃气的烟头在证明这是一个无眠夜晚。
“为什么这么做。”许久后,孙杨弹了弹烟灰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你开一天大客车,回家就是睡觉,第二天就见不到人影,两天后的晚上你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回来之后又是睡觉,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夫妻情分。”此刻的翠萍虽然害怕,情绪到是稳了不少,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呢。
“夫妻情分?咱俩十六岁结婚,到现在五十二岁,在一起整整过了三十六年,恋爱中那点激情早就随着时间流逝给冲淡了,你还想要什么激情??这么大岁数扯啥了,谁家不都是这么过的。”
“可你并没有在乎我的感受!!我的委屈,我不甘心,你知道吗,你根本不知道!!你从来不在意,你在意的就是你外面那帮狐朋狗友,我看你跟他们比跟我还亲,孩子不在家,你下班之后不知道在家陪我,天天出去吃喝玩乐,我凭什么要守着家。”翠萍越说情绪越崩溃,有点歇斯底里的味道。
“你别喊,大半夜想让人听到是吗。”孙杨制止了她一句,然后说道:“这些年来,你总是喜欢将生的苦瓜喂给我吃,然后挺调皮的问我这苦瓜苦不苦,你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都面无表情吗?”
翠萍摇摇头。
“因为我是男人,我不想将所有的苦展现在脸上!!”
翠萍闻言一愣!
“而你不仅是一个女人,更是孩子的母亲,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还有承认家庭压力的责任,是,你委屈,你不甘心,你哪次发火骂我的时候,我不都忍着吗!你哪次不讲理的时候,我不都让着你吗,难道你结婚就是为了身体上那点承欢吗!!”接着孙杨打开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每次我说我出去喝酒,其实我他ma都是去工地打夜班给人开叉车去了,儿子在大城市里想买一个房子,就凭他那点工资能够吗,都他ma不够自己吃喝的,就凭我开大客这点钱能够吗?根本他ma不够,现在的女孩子多现实啊,没有钱人家能跟你儿子结婚?你当还是我们那时候自己盖个砖房就能过一辈子了吗。”
翠萍听后早已是懊悔不已的泪流满面。
“这张卡里是我这些年来辛苦开叉车攒下来的钱,在他那个城市给他交个首付应该够了,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别人要是问起赵福友,你就说不知道,听说好像去外地打工了,他她ma一个老光棍子,人没了,没人会找他。”
“嗯。”翠萍嗯了一声:“老孙你会原谅我吗,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
然后这女人就开始哭。
孙杨现在当然不能跟她离婚,因为她知道自己杀人的事情,给自己戴绿帽这事不能忍也得忍,就怕翠萍情绪崩溃说出不该说出去的话。所以只能稳住她,才是目前惟一的办法。
孙杨本来对她有一瞬间起了杀心,可他终究不是杀人狂魔,怎能忍心对自己的糟糠之妻下狠手。
而且街坊邻居要是问起来也没办法交代,孩子过节过年回来更是没办法交代,在等到找媳妇结婚父母上台的时候,也不能少人啊。
出于种种考虑,孙杨明知道媳妇给自己绿了,他也得忍。
“咱们过了大半辈子,一只脚都已经踏入棺材里了,也就甭提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了,为了孩子,对付过吧。”
“老公。”
翠萍去抱抱孙杨,被后者一把推开了:“我现在看你有点恶心,你让我缓一缓。”
“……”
“明天你去儿子那边住两天吧,知道你胆子小,菜窖里藏了那么一个玩意你肯定不敢在家睡,现在便宜房子不好找,你先去散散心,等我找到房子你再回来。”
“行!”
这个夜晚原本还算幸福的小家庭,就被一场出轨给毁了。
次日,清晨,村里的另外一个司机范涛大早上叼着旱烟,磕着瓜子咣咣的敲门。
“妈呀。”翠萍惊恐地叫了一声,本能的一个激灵。
“你他ma给我稳当点,别出什么篓子。”孙杨责备的说了一句,披着衣服就去开门,脸上立马挂出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呦,老范,大早上什么风给你吹来了?”
“这不嘛,这两天手里没钱了,寻思管老哥点,周转一下。”
“借多少昂?”
“三千,买个电动三轮子,老走路怪累的,开资还你。”
“哎呀,真不巧,我儿子要买房,我将钱都打给我儿子了,这不嘛,我媳妇也要去我新房去呆两天呢。”孙杨哎呀一声挺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嗨,那没事,那我就去别家转转。”老范摆摆手,离开了。
“不好意思啊老范,别的有啥事你吱声。”
“没事~!”老范离开了,嘴里还嘀咕一句,这他ma昨晚明明听见两口子吵架了,怎么看着没什么事呢,草,还寻思大早上过来看会热闹呢……
“我他ma最后一遍警告你,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赶紧去你儿子那!!”
一个小时后,孙杨将翠萍送到客车上,对她说:“去那散散心,以后我们还是好好过。”
“对不起,老孙,以后剐再也不敢了。”
“别说了,去吧。”孙杨摆摆手,沉重的叹息一声。
看着客车缓缓发动,翠萍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后,孙杨才嘀咕一句,赶紧走吧,在在家里我怕我忍不住要杀你。
就在昨天晚上,孙杨对翠萍动杀心不下十次。
……
两天后的晚上,又到了公交司机交接班的日子,李阳打着哈欠,顶着俩黑眼圈自站在大院里抻着老腰,冲着孙杨问:“老赵(赵福友)怎么没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