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厉睿锋疯了一般，冲上来对准厉天致的脸，接连就是两拳！
厉天致没有躲，啐出一口血后，他觉得心里的石头彻底没了。
此时此刻，是他有生以来最轻松的时候。
“打我就舒服了吗？出气了吗？”
厉天致继续抬头看向厉睿锋。
厉睿锋的脸色难看至极，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和厉天致算了，邵添锦看出危险，一把拦住了他。
“睿锋，他就是想激怒你……”
厉天致冷喝：“激怒你？到底是我激怒你？还是你自己在激怒你自己？大哥，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徐温言的事，帮凶不止我一个，还有邵添锦，更还有你自己！”
“厉天致你闭嘴！”
邵添锦尖声斥道。
厉天致却像是听不见：“大哥，其实徐温言是什么样的人，她对你的情意如何，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你宁可被骗，也不敢去承担和她在一起的压力，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可，别总是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吗？实际上，你骨子里和厉斩风是一样的人，徐温言会宁可被误会，不光是因为她爱你，更是因为，她也对你和厉家死心了……”
“只要厉斩风一天不接受她，你就不可能实现对她的承诺，因此，厉斩风就更爱你了……”
“你说够了吗？”
厉睿锋似乎冷静了下来，他定定看着厉天致，漆黑的眸底像是死寂的水。
厉天致笑道：“没有。”
厉睿锋也冷笑了笑：“一直在说别人，那你自己呢？始作俑者的你，将那么多人的人生毁掉的你，又算什么？”
“我是恶人。”厉天致点头：“但是我从来没有否认一点，所以我至少，要比你们这些道貌岸然，虚伪至极的人好得多！”
“……”
厉睿锋默然，脸色已经阴翳至极。
他转头，看向邵添锦。
邵添锦不由得松开了厉睿锋，微微退了半步。
“睿锋……”
“当年的事情，厉天致没有骗人。是吗？”
厉睿锋的质问冰冷且平静。
但对邵添锦来说，却比刀锋更尖锐，一点点剜在自己心上。
“……”
邵添锦不回答，厉睿锋已然清楚。
他的目光，幽幽转向了厉斩风。
厉斩风像是早就料到会到这一步，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今天我是来这里帮自家人求情的，不是来听疯狗在这里乱咬人的。那些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毫无证据，谁要是听信了，只能怪自己愚蠢。”
说完，厉斩风便伸手，由厉婷扶着转身，缓缓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厉斩风的态度很明确，厉天致今天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承认。
而且，厉天致今天这一出，算是彻底和厉斩风决裂，和厉家决裂。
所以即便他再是厉斩风的骨肉至亲，厉斩风也不会再容他。
见状，邵添锦犹豫的看向厉睿锋，她还是去拉了他的手，“睿锋，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
“……”
厉睿锋躲开了邵添锦的手，冷冷看了她一眼。
邵添锦心里一沉。
男人的目光既无往日的情意，也没有半分厌恶和恨恼，平静的就像是和她形同陌路。
“爸。”
厉睿锋突然叫住了厉斩风。
厉斩风的步子一顿。
他不解的看向了厉睿锋。
刚刚，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厉睿锋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
这是厉睿锋第一次，竟然违背他的意思。
“那些都是真的，对吗？”
“……”
厉斩风不高兴的握紧了拐杖。
许久，才重重沉下一口气。
“你的耳朵长在你自己身上，要是你愿意听信旁人的话，我也不会有办法为你纠正。一切，都在于你自己的心。”
“我自己的心？”
厉睿锋有些好笑，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掩住嘴唇，笑了几声后，眼底微微带了泪光。
“可我现在的心很痛。爸，你说我要怎么办？”
厉斩风转头，冷冷看着厉睿锋。
眼底的光芒漆深复杂。
“我厉家的儿子，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倒下。我累了，要先回去了，这里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
厉斩风刚想离开，厉霆琛忽然示意霍天和方乾，两个人齐齐上前一步，拦住了厉斩风的去路。
厉斩风抬眸，和厉霆琛的目光对上。
两个人的目光同样深不见底，这一刻，厉斩风微微有些恍神。
他没有发现，从前以为能够掌控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此可怕。
他竟一点也看不穿对方的心思……
“怎么？厉指挥官，难不成你想要将我和厉天致一样，囚禁在这里？”
厉斩风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毫不掩饰浓郁的嘲讽。
“囚禁？”厉霆琛不动声色道：“我从来都没有囚禁谁，厉天致犯了罪，我有特批权限，可以全权负责他的审讯和处置。而至于你，我也是尊重你是厉家家主，才会让你介入厉天致的事情。”
“厉天致现在已经疯了，何况他做出这样有辱家门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再介入了，厉指挥官秉公处理就是。”
厉斩风说完，便又匆匆要离开。
但霍天和方乾没有厉霆琛的命令，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
厉霆琛慢条斯理又道：“如今厉家乱成一团。作为厉家家主，你这个时候走，怕不合适。”
厉斩风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说了，厉天致的事情我不想管了，这里，从此与我无关。”
厉霆琛道：“明明是自己的亲儿子，却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不禁让人怀疑，刚刚厉天致的话是不是都是真的？”
“是啊，戳到痛处了，自然就待不下去了，”方乾忍不住帮腔，“不过老爷子挺绝情啊，这等狠辣，厉天致可是青不出于蓝了啊……”
“你”厉斩风被方乾调侃的满面通红，他又看向厉霆琛。
“厉霆琛，我一直将你当做厉家的继承人来培养，待你也不薄，如今厉天致作茧自缚，将来厉氏财团都是你的，厉家未来的家主也只能是你，你母亲的事情，厉天致也都说清楚了，你也该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