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 我中计了
曲梁城前,三匹快马被守门的士兵截住。
“哪里来的草民,竟然这般不晓事儿?还不速速将这路牌取出来,莫不是讨死不成?”守门的士兵怒目圆睁,瞪着这马匹上的三个大汉。
只见这当中一人不是南宫竹风更是何人?
他从怀中取出令箭,抛给士兵,冷哼一声道:“识得此物?本将是来寻沮将军的,若是识不得可将此物转呈给沮将军!”
士兵哪里识不得这将军令箭?捧着这令箭生怕落在地上,急忙便还给南宫,同时拜道:“将军,小的无眼,还请将军责罚!”
“驾!”南宫竹风更是没有与他说话,直接纵马入城。
却说这府衙之中,听闻府门的亲卫说南宫竹风来了,沮授更是喜了几分,如今自己正打算安排人马前往清河。若不派一个骁将,只怕也难以成事儿。
这南宫竹风来了不正是天赐的机会吗?
不过他却有些犹豫,因为南宫不是在阜城领军吗?为何却跑到了自己这里来?
“公与!”
“子廉!”
二人都是旧友,此番相见多有些吁嘘。在这院中见过之后,沮授当即便引着南宫入了中堂,安排宴席自是不表。
在此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二人方才将这话题引入了正题。
“子廉不是在阜城守备吗?为何来了我这里?难道是陛下有何诏令不成?”
南宫竹风这才满面的苦楚,沮授的问候更是将他心中的这苦楚打开了一个倾泻的缺口,他竟滔滔不绝的向着沮授倾诉了起来。
“那刘备哪里是来支援咱们的?分明就是要瓜分咱们。先皇被困在高邑的时候,此人竟然按兵不动,只顾着在漳水布防。先皇刚刚驾崩,他便迫不及待的派出士兵清洗了他所占领的地盘。如今这些地方更是改名换姓,早已成了他齐国的地盘了。”
“不仅如此,此人竟然还将控制我的粮草,挟持新皇。若非是有人向我报信,我今日哪里还能见得公与,早就被他与张峰联手给害了!”
“……”
听完了南宫的倾诉,沮授放下了手上的酒樽,长长叹了口气,面上的忧愁也疯狂的钻了出来。
“如今我国遭逢大难,天下局势已然如此,要不了多久这天下只怕还真就会改名换姓了。”沮授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喝不下去着一樽酒了,他面上惆怅:“这怪不得别人,先皇昔日若不背信弃义的话,也不至于如此。这都是咱们自己招来的恶果,怨不得别人。”
“可是,我等身为臣子自然要为陛下洒尽热血才是。”南宫面色越发的激昂起来,他紧紧握着手上的酒樽,道:“只是公与下次要再行动的时候,还是考虑一下信都城中的陛下啊。如今陛下身边危机四伏,我等在外应当要做陛下的支撑,不能在让给陛下陷入险境了。”
“哦?”沮授诧异的看向南宫,疑惑道:“我何时却至陛下与险境了?”
“清河!”南宫还以为沮授未曾明白过来,大手在这食案上不断的拍动,不停的强调道。
沮授恍然大悟,笑道:“原来陛下已经知悉了,那我也与你明说吧。我让高览在清渊集中了四万人,打算趁乱接手清河。”
“哎呀!”南宫扶额道:“快别打清河的主意了,上次你们劫掠清河差点就害了陛下性命啊!”
“上次?”沮授更是感觉到莫名其妙:“我何时派人劫掠清河了?”
“难道不是你吗?”南宫登时便反应了过来,惊奇的看向沮授,道。
沮授也反应了过来,面上大骇,道:“上次!上次有三万晋军士兵从三县直插清河,原先我以为是晋军调虎离山之计。当时我也想看看计策究竟如何,如果晋军的目标真的是清河,那么我就乘乱从齐国手上将清河再接手过来。难道出了什么事儿?”
“出了大事儿了!”南宫竹风大手在这食案上一拍,大急道:“我说公与啊,这都啥时候了?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那三万晋军入境之后便换成了我军打扮,趁势将清河劫掠一番,现在清河灾民无数啊!刘备为此事大怒,在绛水摆下鸿门宴,便是要趁势先除掉我,然后再腾出手来办你和陛下。”
“什么?”沮授这才恍然大悟,面色也极为难看。
“公与啊公与,我该怎么说你才是啊!唉!”南宫也是负气的一甩衣袖,原来这事儿是沮授故意放过去的,这下想要脱身都来不及了。
“来人!”但见沮授向外大喝一声,只见两个亲卫快步进来。
“速速飞马传令高将军,让他将兵马尽快带回清渊,在北面构筑防线,遏制清河方向可能的敌军!”
“诺!”
待这亲卫退下之后,沮授的面色方才好了一些,他看向南宫,道:“先前是我太过执着,着了道了。现在事已至此,我们应当想办法将陛下从信都救出来才是。只有陛下摆脱了齐国的控制,咱们才不至于束手束脚啊。”
“别!”南宫急忙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份帛书,快步上前递给沮授,道:“这是来时陛下派人送我的密信,你且好生看看。”
这密信不看还好,一看沮授却是面色突变。
“陛下不愿出来?”
“是的!”南宫点头,道:“陛下说晋国是虎,齐国是狼。刚从虎穴逃脱,却又陷入了狼窝。如果陛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或者出了什么变故,让我们举兵投降晋国,务必要将齐国赶出国内。”
“齐国!”沮授怒火渐甚,虽然晋国与自己有弑君之仇,但是在齐晋之间他却更待见晋国。
先前晋国恩义发兵,助自己平定叛乱,一路上晋军士兵的表现也让他刻骨铭心。只是后来自己的皇帝受了齐国的唆使,竟然背信弃义,这是他极为不齿的行为。
这件事儿说来说去也都是齐国的鬼,如果没有齐国如今二国应该和睦相处,也不至于如此。
他心中对于晋人也有一份愧疚,但是对于齐国更多的是愤怒。
一个聪明人,一旦看明白了这一局面,自然也就明白了谁人信得,谁人信不得了。
“对了,公与。我来的时候听闻到处都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可你这?”
沮授面色阴沉,片刻后缓缓道:“我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