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洛阳墟中纵马出来,常翟身边只剩下两个护卫。
而后面数十骑正紧追不舍,这些人不断放箭,想要将三人射死在旷野之上,只是常翟等人身手了得,又岂是那般容易解决的?
此往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小平津关。
如果往西,便是董卓的地盘。往东,就会接触到曹操等人。唯有往北,从张燕的河内过去。
这些人死死咬着不放手,看来他们也知道了自己手上的东西。
只是,总旗说有叛徒,他现在也不知该相信谁。
手上的横刀紧紧攥着,如鹰般的双目死死锁定前方。
那里,正有数骑飞驰而来,他已经可以看到对方取下了大弩,对准自己。
他瞳孔急速放大,躲过了射来的弩矢,纵马驰骋之间,手上横刀快速在左右劈砍,斩杀了交错的二人。
而身边的两个护卫,也因此付出了性命。
纵马进入北芒山,从此,再无了洛阳分部。
好在传递消息的苍鹰已经离去,平县此刻纵马出来二十余人,与绣衣使不同他们虽然带着器械,但却是普通衣着。
双方在这山道上相遇,对方领头人好似发现了常翟,示意左右让出一条路来。
“小平津已经备好了船只,常小旗尽管离去便是。”
“我后有追兵,替我抵挡一阵!”
常翟纵马而去,对方也再无打话,只是领着左右向前阻击。
厮杀声随着冷风传来,可以确定双方已经在山中厮杀起来。
过了小平津关,大河上确实早已备好了船只。
常翟弃马快步上船,早就候着的船夫急忙划动船只,向着对岸的河内而去。
只是船只刚刚过了河中,绕开河中小岛的时候,那岸上来了数十骑。
“百户,怎么办?”被称为百户的那人正是这些人的头领,却见他淡然的将长剑收起:“放信鸽,通知河内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人截下。传国玉玺必须要送到主公手上,决不能让王辰得到
。”
“诺!”众人抱拳,道。
过了大河,河岸上有人早早牵着马在这里候着了。
他踏上这河内的岸,翻身上马,并未打话,只是纵马向着西面而去。
出了箕关就是自家地面了,彼时也就再没了威胁。
轵县,再往前便是箕关了。
一路狂奔过来,也是时候换马了。
西北面,他纵马入了一个小村。
村中大概二十多户人家,只是这村头却挂着一条黑布,这里便是往日里换马的地点。
“常小旗,好久未曾见得了。”
常翟将马勒住,面前的是一个小院,里面圈养着几匹马,面前一个汉子正笑着打量自己。
常翟翻身下马,警惕的按着横刀的刀柄,向那人道:“老罗,给我换马。”
“好嘞!”
适才打招呼的那个汉子将马牵回了院中去取马,而这左右的人似有意,似无意的向着这边靠拢。
“来,小旗且喝口茶水吧!”
老罗的女人端着一碗茶走了过来,只是常翟可以看到她眼中的一丝恐慌。
他将茶杯推开,淡淡道:“不用。”
只是却见那女人面上闪过惊惧,惯性般向后退了一步,常翟心中暗道不妙,当即便向侧面滚开。
“嗖”
那袭来的羽箭立时便将女人射翻在地,周围的人再不隐藏,纷纷拔剑杀来,约莫二十多人。常翟在地上翻滚,躲开了射来的羽箭,反手拔刀在起来的同时向着身旁扫过,锋利的刀刃快速划破敌人的衣物、皮肤,在鲜血还未来得及涌出的时候,在哪胸骨上划拉出
异响。
只是那敌人面上刚刚挂起痛苦,还未来得及惨嚎,常翟便已经站起身来,手上的长刀已经移到了左手上,将对方人头砍落在地。
来不及反应,敌人已经扑杀上来。
随着道道白芒乍现,常翟便已经出了众人的包围,而那几人却再也没有了动作。
长刀振血,那早被划开的伤口此刻才如涌泉般喷射出鲜血。
冷目向前扫视,他杀性大起。
“杀!”
领头的那人大手一会,这些死士再冲向前,毫不畏死。
常翟嘶吼一声,迎了上去。
伴随着刀剑之声响起,虽在这众人的围剿之中,但他依旧游刃有余。
没有任何的停留,就算皮肤被长剑划开,就算鲜血染湿了衣物,他依旧没有停手,不断斩杀一个又一个敌人。
就像是被困着的猛兽,在这阵中迎接着四面八方斩来的兵器,那已经化作白芒的长刀却不断剃减围剿的敌人。他向后退出一步避开面前斩来的三把长剑,同时横刀向后猛然刺去,将背后的敌人捅了个对穿,他依靠在这还未彻底死去的人胸上,拧转横刀,他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伤口
喷溅出血液。背顶着他撞在了身后的土墙上,可以看到对方的将长剑横在了自己的咽喉上,他猛然向上一提,横刀从对方右下腹直切入胸膛,同时左手推开对方的手,向前一步转身拔
出长剑削掉对方的脑袋,再转身面对前面的最后三人。
“身手不错,留下玉玺可保你一世富贵,如何?”
为首那人目光死死锁定他,沉声问道。
常翟冷笑,舔了舔唇边的鲜血,也不答话只是冲杀向对方。刀剑相击,他挡开了面前那人的同时,转身一刀将侧面一人开膛破肚,向前一个虎扑避开了侧面那人的长剑,在滚动之际长刀由下而上将那领头人的腰部切开一个大口子
,鲜血混着肠子滚落而出。
翻转起身之时已经在那领军人身后,横刀抵在了对方的咽喉上,猛然一拉,结果了对方。
面前最后的那人心下大骇,畏惧的看着面前的杀人魔王,但还是挥动长剑过来。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洗刷了这里的鲜血,冲散了腥臭。
常翟坐在这门前,身上的衣物已经被雨水打湿,但鲜血依旧不断涌出。
他将头发扯下几根,穿在了针上,不断缝合一个又一个的伤口。
也不知是他很能忍受,还是已经麻木了,除去那沉重的呼吸以及不断跳动的面颊,并无一声呻吟。
处理好了伤口,他长长出了口气,从马厩里面牵了一匹马出来。
便是他正欲上马离去的时候,那领头人腰间的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何物?”
拾起来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支黑羽令箭。
他将这东西放入怀中,这或许便是查明这些人身份的关键。翻身上马,再无停留,向着那层层雨幕纵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