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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画骨女仵作 > 第1149章 同一种人
  “恭公子。”
  声音从外面传来。
  此刻,恭士林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而是语气温柔的朝里面问了一句,“李姑娘,我可否能进来?”
  非常有礼貌。
  谦谦君子的姿态。
  李文殊因为在内室,只能看到门口有道影子站着。
  她正要开口请他进来时——
  李成豁然起身,朝门口大步走去。
  气势冲冲的姿态。
  “阿成……”
  李文殊叫都叫不住他。
  李成到了门口,正正的站在恭士林面前,扬着下巴,用鼻孔对着他。
  “你来做什么?”质问。
  恭士林皱了下眉头,“我来看看你阿姐。”
  “用不着!再说了,我阿姐也用不着你来关心。”
  “其实,你不用这么敌对我。”
  “我偏就喜欢敌对你,怎么样?”李成勾着阴险的唇一笑,朝他逼近两步,说,“要不……我们在这里耍一耍?我保证我爹跟你爹都不会过来。”
  恭士林满脸无语,“……”
  “怎么?你怕了?”
  “我不想在这里跟你闹。”
  “怕就怕,怂什么?”李成满脸傲气和不屑。
  伸出手,眼看着就要去揪恭士林的衣裳了。
  屋子里忽然传来——
  “阿成,不要胡闹了。”
  这才让李成顿时手一停。
  眉毛都皱到了一块。
  咬咬牙。
  瞪着恭士林,只得轻声警告他,“这次先放过你,下次,我打死你。”
  小眼神挑得老高。
  随即,里面又传来一声,“恭公子,你进来吧。”
  李成捏着拳头,只能让开。
  恭士林便直接越过他进去了。
  留下一阵冷风。
  屋子里很暖,迎面扑来一股热气。
  这让原本在外面站了很久的恭士林暖得哆嗦了一下。
  李成紧随他其后进屋,
  但是他才走进来几步,李文殊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阿成,你先出去。”
  李成脚步一顿。
  “阿姐……”
  “听话,先出去。”
  李成心不甘情不愿,再次瞪了一眼。
  才出去了。
  恭士林并未进内室,而是站在帘子前,微微鞠了一躬,关问道,“李姑娘,你身体好些了吗?”
  李文殊说,“好多了,多谢恭公子关心。”
  “若是染了风寒,可一定不能拖。”
  “都是老毛病,喝点药就好了,劳烦你还亲自过来看我。”
  若不是恭左相喊他来,他或许也不会来。
  他说,“你我既然已经有了婚约,我自然应该关心你。”
  听到这话说,李文殊笑了,双手轻轻捏了捏被单,透过隐隐摇晃的帘子问,“那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婚约呢?”
  呃!
  恭士林有一刻哽塞了,但神色上却很淡定从容。
  仿佛李文殊并不是在问他。
  他语气平平的回道,“就算你我之前没有婚约,我也会关心你,再怎么说,你我……是一同长大的。”
  呵呵。
  李文殊笑了。
  然后吩咐身边的丫头,“你先出去。”
  丫头俯身,“是。”
  默默退了出去。
  而恭士林还是乖乖的站在帘子后。
  直到李文殊喊他,“恭士林,你进来吧。”
  直接喊他的名字!
  略带霸气。
  恭士林也不觉得意外,仿佛对她叫自己全名已经习惯了。
  他拉开帘子,走了进去。
  李文殊用眼睛点了点桌上的药,“帮我把药拿过来。”
  “好。”
  照做。
  端到床边。
  李文殊用手拍了拍床边,“坐。”
  恭士林犹豫了一下,目光始终没有跟李文殊交织在一起。
  见他迟迟没有坐下,李文殊说,“你这样站着,怎么喂我吃药?”
  还要喂吃药?
  恭士林的手一抖。
  以至于碗里的勺子“咣当”一声,碰撞在碗口边上。
  但最后,他还是坐下了。
  却依旧别着目光!
  不看近在咫尺的女人。
  李文殊又说,“喂我喝药吧。”
  一切都有一种命令式的口吻。
  恭士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热药,抬起眸,盯着李文殊的唇,将药一点点的送了过去。
  然而——
  李文殊并没有张嘴。
  她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恭士林。
  好看的眉心也因此皱了一下。
  迟迟不见她张嘴喝药,恭士林的目光终于往上抬了半寸。
  二人目光交织在了一起。
  气氛也在这一刻,忽然凝重了很多。
  恭士林的手就这样一直僵硬在空气里。
  勺子里汤药仿佛都已经凉了。
  李文殊淡淡的看着他。
  他也淡淡的看着她。
  终于——
  李文殊很严肃的问了他一句,“你是真的想娶我吗?”
  这句话,极具叛逆性。
  恭士林在她面前似乎从来不会撒谎一样一般。
  他将僵硬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说了一句,“我们一起长大,我的心思或许别人不知道,但你不会不知道。”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亲口说!
  良久——
  “不爱!”恭士林说。
  不爱!
  这两个字,郑重而有力。
  也说明了一切。
  李文殊并不失望,也不惊讶,因为她知道,就像恭士林自己说的那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别人不知道恭士林的心思,但她不可能不知道。
  恭士林又问了她一句,“你呢?杜慕白是不是还在你心里?”
  她笑了一下,伸手将那碗药拿了过来。
  用勺子在碗里轻轻淌了淌。
  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就算活在我心里又有什么用?”
  语气很平静。
  “看来,我们是同一种人。”恭士林说。
  “不,我跟你不是同一种人。”李文殊的手一蹲,抬头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可笑,说,“你是可以爱,却不选择去爱,而我……是不能爱。”
  这话,恭士林似乎有些听不懂。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文殊继续说,“不管如何,我们都已经绑在一起了,这是我们早就被注定好的命运。”
  “我只怕委屈了你。”
  “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或许往后我们的儿女也会走一条跟我们如今一样的路。”
  恭士林突然笑了。
  尽是无奈。
  门口。
  李成抱着胸站在屋檐下,肩膀靠着柱子,时不时的回头往屋子里看。
  一想到自己阿姐跟自己的死对头待在同一个屋子里,他就来气。恨不得赶紧将恭士林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