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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画骨女仵作 > 第1038章 新帝登基
  成宣一年后,卫奕下位。
  这一天,帝王登基,皇恩浩荡,大赦天下!
  初雨新皇,整个京城内外都轰动了。
  期待新帝登基,迎来大临盛世繁华。
  而此时,容王府的后院里。
  清雨自层层叠起的瓦片滑下,如银珠相串,落地而响。
  景容负手站在屋檐之下,雨水溅在他干净的衣袍上,晕了一圈又一圈,宛若一副山水画。
  他的目光久久的凝视着远处,望着皇宫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清雨骤缓下来,毛毛细雨如浓雾般将远处的景象打得越来越模糊了。
  这时,新帝应该快到金銮殿了!
  自从皇宫敲起钟声的那一刻,他就站在这快两个时辰了。
  纪云舒默默的走到他身边,伸w出掌心接了几滴从屋檐上滴落的雨。
  雨水落在掌心处,透着凉意。
  十一月末的天,已经开始入冬了。
  两年时间,经历了三个冬天。
  而这两年内,皇室之内波谲云诡,被权利争夺搅得血痕累累。
  朝员更替,野心膨胀,宫内的狂风肆意席卷。
  从祁祯到如今的新帝,一朝一代,殊不知今时今日是否能让一切画上圆满的句号?
  纪云舒看着掌心内的雨水,那一滴滴雨水像跳动的仙子,轻灵欢快。
  良久——
  她偏头问他,“后悔吗?”
  景容俊朗的脸上很平淡,他微微弯着那双好看的眸子,嘴角笑着:“如今,已经谈不上后悔了。”
  是啊!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纪云舒明白他的意思。
  便不再问了。
  景容伸出手,朝纪云舒正在接雨的掌心而去,十指交握。
  冰冷的雨水夹在二人的掌心之内,慢慢渗透了彼此的纹路中,顺着滚烫的血液疯狂流窜。
  二人相视一笑!
  此时,皇宫的方向,也再次传来了钟声。
  雨也渐渐的停了……
  皇宫内,金銮殿外铺了一地的红毯。
  众臣跪在两侧。
  迎接新帝!
  就在几天前,萧统领宣读完先皇的遗诏之后,本该龙袍加身的景容在第二天就宣布退位,将皇位让给了定北侯唯一的孙儿景承。
  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
  定北候一脉也是皇室一族,而这一脉就只剩下八岁的景承一人了。
  当景容做出那样的决定时,朝中众臣似乎都不惊讶,因为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所有人都知道景容就如同一只飞鸟,根本就不是属于皇宫这片冰冷的地方,他要的,是外面广阔的天空。
  要的,是和纪云舒逍遥江湖。
  八岁的景承穿着一身龙袍,似乎还未习惯这一切,眼神中或多或少带着几分胆怯和紧张。
  已经身为太傅的商卓一路牵着他的手从神照门到了金銮殿外。
  当踏入那块红毯时,景承看了看周围,竟不敢再走了,停留在原地看着满朝文武百官。
  商卓垂目轻唤了声:“皇上?”
  景承无动于衷,一副怯场的模样。
  商卓说,“皇上别怕,微臣牵着你。”
  声音温柔备至!
  小皇帝还是不愿意走,更是往后退了一小步。
  大臣们有些抬头看了过来,面面相觑。
  商卓实在没办法,蹲下身,说:“皇上,微臣抱着你,好吗?”
  景承那大大的眼睛转了转,想了下,这才点了头。
  商卓便将他抱了起来,朝金銮殿去。
  小皇子入了殿,坐在了那张比他人还高的龙椅上。
  新帝登基!
  满朝文武百官叩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彻在了整个皇宫内。
  久久荡漾开来!
  这一年,是德浩元年。
  几天后,坊锦司。
  几个太监匆匆到了门口。
  姜嬷嬷一见,赶紧上来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奉命带那位纪二姑娘去个地方。”
  “这……”
  纪婉欣似乎是已经猜到了,从卫奕下位的那一天,她就一直在等着,等着某个人来见自己。
  现在,总算是等来了。
  她朝那个几个太监说:“可否等我一炷香的时间?”
  “恐怕……”为难。
  “我不会跑的。”
  太监想了想:“那好吧,就一炷香的时间。”
  “多谢几位公公。”
  她返回屋中,换了一身衣服。
  一身缟素!
  这是……白色的丧服!
  太监们惊讶不已,但为了不耽误时间,所以也没过问,将她带走了。
  这一路,便去了宫里一处比较清净的地方。
  那是一座没了人气的院子。
  像极了冷宫。
  也如同是一座监牢。
  “进去吧。”太监将门推开。
  纪婉欣跨步而入,闻到了屋子里传来的茶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入门后,立在她面前的是一块绣着凤凰的布织屏风。
  隐隐约约能看到屏幕那边席地而坐的一人。
  她停了一会,这才绕过面前的屏风,走了进去!
  此时,纪云舒就盘腿坐在席上,手持着一个精致的茶壶,正在悠闲自在的泡着茶。
  她知道有人进来,但头也不看纪婉欣一眼。
  启唇道:“坐吧。”
  声音很轻。
  听不出任何情绪。
  纪婉欣也乖乖在她对面坐下。
  纪云舒一抬眸,这才看到她穿着一身缟素,轻笑一声。
  但到底没说什么。
  只是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至到她面前,说:“尝尝看,是你最喜欢喝的茶,这茶叶也是从锦江带来的。”
  纪婉欣犹豫了一会,嘴角微微一笑,便端着茶,喝了一口。
  夸赞道:“你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纪云舒说:“哦?是吗?其实还是和以前一样。”
  “人都在进步,又怎么会和以前一样呢?”
  “心若不贪婪,自然从一如终。”
  纪婉欣听她这样说,淡白的唇笑了,说:“真希望,我们都还在锦江家中。”
  “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是啊!都回不去了。”纪婉欣沉声。
  纪云舒没有再说话,继续专心致志的泡茶。
  良久——
  纪婉欣忍不住了:“你都不想说什么吗?”
  她不说话。
  “你难道也不想知道当初卫家二老死时,你的屋中会藏有鸠鸟的羽毛吗?”
  她还是不说话。
  纪婉欣手心一紧,告诉她:“是我,是我无意间将鸠鸟羽毛有毒的事告诉他的,他才想到下毒!而你屋子里鸠鸟羽毛也是我放的。当初你和纪裴在梅花树下说的话,也确实是我告诉爹的。”一一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