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勇在电话里说:“大家都是这样传的,现在各大豪门世家都传开了。”
陆永成沉声:“都怎么传的?”
他一边问着一边神色凝重地看着陆泽墨。
陆泽墨立即点开了手机网。
网上的流言根本黑之不尽,一条一条的流言比雨后春笋还要迅猛,不用一夜的时间,就疯狂地发酵起来。
现在传得最多的,就是当年陆永厚一家的死亡。
网上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老天真是开眼,偷来的东西就是不长久,恶人自有恶人磨,道斯先生早该替天行道了!”
“道斯先生威武!”
“陆永成这种黑了良心的渣渣,根本就不配得到陆氏。他不止是不配得到陆氏,还不配过着富贵的生活,这种人就该下阿鼻地狱,每天被拴着铁镣放在火上灸烤。”
“真希望陆鸿就是陆泽威啊!”
“就是啊!被人抢了多年的东西,就是该拿回来。”
“当年他们一家人多惨啊!陆永厚死了,陆泽威只有七岁,尸骨无存,其母一夜白头,气进了精神病院。”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听说陆永厚特别疼爱老婆和孩子,特别孝顺父母,真的是个好男人。”
“这个世界真的对好人太残忍了!”
“陆泽威回来了,陆鸿一定就是陆泽威。要真的是他,不管他与道斯先生一起对陆氏做什么,我觉得都不过份,就算让陆永成抵命,都不过份。”
“对!”
“要是陆鸿真的是陆泽威,这么多年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想想就让人心疼!”
“……”
陆泽墨看着这些流言,越看脸色越沉。
陆永成见陆泽墨脸色不好,与粟勇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现在什么情况?”他问道。
陆泽墨脸色铁青:“网上也传陆鸿就是陆泽威。”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陆永成嘴皮子都有点哆嗦。
陆泽墨一咬牙:“我给陆鸿打电话,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
他说着就拨出陆鸿的电话。
陆永成就像触电一般立即伸手摁断了陆泽墨要拨出去的电话,他脸色发白,咬牙道:“我们得做两手准备了。”
“怎么两手准备?”陆泽墨立即问。
陆永成眸子里闪过狠辣的光芒:“不,是三手准备。”
陆泽墨更急:“爸,要怎么做?”
陆永成说:“如果陆鸿真的是陆泽威,他是回来报仇的,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您的意思是……”陆泽墨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陆永成眸底闪过狠辣的光芒:“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种古人的至理名言,永远都是最有道理的。要是陆鸿真的是陆泽威,他必然带着滔天的恨意回来,我们不弄死他,他就会想办法弄死我们。”
陆泽墨眸子里也滑过狠厉的光芒,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压制不住语气里的狠辣:“对,爸,我们得先下手为强。车祸也好,坠楼也好,误食药物也好。总之,只要策划得好,仍然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嗯。”陆永成应了一声。
陆泽墨又说:“到时候让雨汐去做,陆鸿不会怀疑雨汐的,他对她是真的好。呵呵,难怪他说一直把雨汐当成亲妹妹,原来原因在这里。”
啪——
陆永成又啪的一声往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陆泽墨吓了一跳,急喊:“爸,你这是?唉,你总打自己做什么啊?”
陆永成一脸痛苦的神色:“我该死啊!我蠢啊!怎么会这么蠢?早该看出来的,雨汐那么好,要不是陆鸿是陆泽威,他怎么可能不喜欢雨汐呢?”
“爸,你现在也认定陆鸿就是陆泽威了?”陆泽墨问。
陆永成语气狠厉:“不管是不是,我们现在就当他是。宁可错杀,也不能放任。现在陆氏已经被逼入了绝境,我们不能再让这件事情发酵下去。”
陆泽墨点头,又问:“爸,那你刚才说的三手准备是?”
“第一,就是刚才说的,先下手为强。第二,我们必须尽快把陆氏能转移的东西转移好,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第三,如果陆鸿真的是陆泽威,他就该知道他妈还在精神病院里,我们必须第一时间把他妈控制住,到时候他才会受制于我们。”陆永成阴恻恻地说。
“对。”陆泽墨表示认同,他又说,“爸,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让人立即把他妈控制起来,其次才是转移可转移的东西,把这两件事情做好了以后,我们再来部署怎么弄死陆鸿。”
门外,陆雨汐紧紧地握着手机,她听着父亲与哥哥的话,将下唇咬出血来。她的父亲和她的大哥,正在商量着怎么对付陆鸿……
她这些天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上一次出来还是陪奶奶一起吃年夜饭。
刚才好朋友打电话询问她网上的流言是不是真的,她才知道,原来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她拿着手机过来,是来求证事情的真伪的,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渗人的言论。
她脸色惨白,她步子轻轻地往后挪去。
一步、两步、三步……
她的身体靠到栏杆了,她已经距离父亲与哥哥阴暗的世界里有两米远的距离了。她猛地转身,疯狂地往楼下跑去。
她的心脏砰砰狂跳不止,是害怕,是失望,是担忧,是恐慌,是心疼,是内疚……是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冷静了。
她飞快地往院子里跑去,在一棵树下,她停了下来。
她立即给陆鸿拨打了电话。
陆鸿的声音响起:“雨汐!”
“你是威哥哥是不是?”陆雨汐问。
问完,她已经泪如雨下。
陆鸿没有说话。
陆雨汐哭着说:“我不管你是不是威哥哥,我不管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我只想你好好的,只想婶婶好好的。”
陆鸿仍然没有说话。
陆雨汐泪流满面,她哽咽着说:“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婶婶,报仇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陆鸿还是没有说话。
陆雨汐哭着说:“赶紧把婶婶转移,她已经不安全了。”
陆鸿还是没有说话。
陆雨汐抽泣了两声,说:“我挂了,你要好好的。”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陆鸿站在酒店的窗前,望着窗外的江鸟,他眸子里闪动着明明暗暗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