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品手忙脚乱地将裴擎南从温泉池里拽出来,神情紧张:“四哥,你怎么样?阿盈,快,准备好,立即为四哥检查,快点!”
“是!”傅盈大声响,她也在一旁紧张得手足无措。
吕品将四哥抱起来。
才走了没几步,裴擎南的声音响起:“把我放下来。”
“四哥,你怎么样?你感觉怎么样?”吕品的声音是发抖的。
刚才,他一度以为四哥昏迷了,他甚至担心四哥永远不再醒过来。
他的心跳,都因为四哥刚才的反应而骤停了。
“我没事,刚才晕眩症犯了。”裴擎南说。
“我们先给你检查。”吕品抱着裴擎南走得飞快。
傅盈立即小跑着跟上。
“放我下来吧,没事了。”裴擎南说。
“四哥,你不要固执,先检查一下,我们心里好有数。”
“我能走!”裴擎南说。
他觉得来月亮泉以后,精神状态稍好,起码,呼吸是比较顺畅的。
吕品不语,坚持抱着裴擎南往住宿区走。
“快点,这边!”傅盈立即在前面领路。
吕品抱着裴擎南,走得飞快。
他越走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四哥最近表面上看仿佛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他这一抱着,就有明显的感觉了。
四哥有多健硕他再清楚不过,至少有一百三十斤以上。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抱着的人,最多一百二十斤。
已经开始消瘦了,只是冬天衣服穿得多,不太看得出来。
“我感觉好多了。”裴擎南说。
“四哥,你别说话了,闭上眼睛,深呼吸养一养精神。”吕品说。
裴擎南就笑了:“我睁开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
说着,他做了个深呼吸。
他嫌弃地皱眉:“什么东西这么臭?酸臭味。”
“是天堂鸟的花。”傅盈说。
裴擎南又笑了:“那么美的花,原来用力嗅的时候会臭。”
“四哥,你别说话了。”吕品语气里带着严肃。
“嗯。”裴擎南应了一声,又再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天堂鸟的花原来是这个味,他记下了,要是他能够活下来,他就让人种几盆到后院里,以后孩子不听话,就罚嗅天堂鸟,听话,就奖励观赏天堂鸟。
孩子要是受罚,一定会骂他是个坏爸爸。然后他会给他奖励,奖励玩具或小点心,还有漂亮的衣服。
想着,裴擎南就笑了起来。
随即,他唇角的笑意缓缓的收敛……如果他没有活下来,他也要记得天堂鸟的样子,记得天堂鸟的味道。
如果人有灵魂,他愿意下辈子循着天堂鸟的酸味,找到那个喜欢天堂鸟的女人。
“四哥,你睡着了吗?”见四哥久久没有说话,吕品立即问道。
“我很好!”裴擎南说。
傅盈已经在一旁哭了,她跑得飞快,用力地推开一道门,立即示意吕品:“快,把四哥放到床上。”
吕品一脸紧张地把四哥放到床上。
裴擎南立即在床沿坐了起来。
看着四哥坐起来了,吕品和傅盈都吓了一跳。
“四哥,你感觉怎么样?”傅盈问。
“我很好!”裴擎南搓了搓手背,那里没有青筋,手指也没有麻。
“给四哥抽血检查。”吕品说,“我给四哥换衣服,你抽完血背过身去。”
傅盈立即示意裴擎南躺好,随后她抽了血,拿出简单的仪器,做简单的检查。
她专注地检验,身后,吕品给四哥换衣服。
裴擎南唇角勾着笑,从吕品手里拿过衣服:“我自己来!”
他拿过衣服,说道:“你们出去一下。”
“我们不看。”吕品说。
“你看,吕品,你快看!”傅盈突然惊叫起来。
微型显微镜下,白细胞正在慢悠悠地吞噬着不知名的东西。
“怎么回事?”吕品震惊。
傅盈惊喜:“以前每次血检我都会观察结果,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结果。”
“四哥,你感觉怎么样?”吕品一边盯着显微镜看,一边问。
“很好。”裴擎南说。
他在换衣服,吕品和傅盈的样子他再了解不过,做实验或者做检验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也就没必要非等他们出去再换了,他要第一时间换上干爽的衣服,照顾好这副身体。
傅盈突然眸光奕奕地望着吕品。
吕品眸子里也有精亮的光芒。
吕品说:“我立即去采天堂鸟,你准备好仪器。”
“好。”傅盈应声。
他们仍然如从前那样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吕品迅速去采天堂鸟去了。
傅盈又问:“四哥,你真的觉得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裴擎南解释,“要是真的不舒服,我不会藏着掖着,人生如此美好,活着总是好的。”
傅盈心头一紧,她说:“四哥,你躺着休息一会儿,半小时以后,我可能还要再给你做血检。”
“嗯。”裴擎南应了一声。
傅盈继续观察显微镜下的景象。看着看着,她的心跳都有些雀跃起来,如果真的像她和吕品想的那样就好了。
很快,吕品便采了天堂鸟回来。
他将天堂鸟塞给傅盈:“快,做切片分析!”
傅盈迅速将天堂鸟撕开来,用针筒扎进去,抽了一点汁液做成玻片。
傅盈正在看,吕品便凑了过来:“我看看。”
两个人轮流看,看着看着,又交换眼神,两个人的眸底又流露出惊喜来。
“我们在这里住几天看看,每小时为四哥做一次检查。”吕品说。
傅盈用力地点头,她眸子里升腾起希冀的光芒。
会不会他们真的误打误撞找到了压制病菌的方法?
是不是天堂鸟真的像他们想的那样,是四哥体内病菌的克星?
如果真的是,他们就有希望了。
“四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累吗?”吕品问。
“我很好。”
“四哥,出去走走吧。”吕品说。
“嗯。”裴擎南应了一声。
他们就在房间里,刚才说的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也隐隐地有了期待。
哪怕只是让他缓几天,都是希望。
只要顾锦辰先乱阵脚,他就能够掌握所有的谈判主导权。
正想着,电话响了起来。
“阿品,看看谁的电话?”裴擎南立即说。
“是顾锦辰!”吕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