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冷声道:“二十年前,陆家变故。陆家长子与长媳意外发生车祸。长子陆永厚当即身亡,长媳姜凤被刺激得当场疯掉。他们的孩子,突然失踪。”
裴擎南震惊地看向陆鸿。
他自幼在景城长大,并不知道帝都的这些事。
但是一听陆鸿的话,他便已经猜到中间的阴谋。
他想到小北也同样失踪了那么久,离开亲人那么久,他心头发紧:“你是那个孩子?”
没想到陆鸿竟与小北有着同样的命运,难怪小北一直在心里把陆鸿当成亲人。
陆鸿比小北更可怜,他失去了亲人。
陆鸿眸底泛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没有落下来,他声音冷沉:“是,我叫陆泽威,比陆泽墨大一岁。七岁以前,我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七岁那年,我被扔进了海里,我被浪推到了沙滩上,被渔民救了,我捡回一命。后来,司徒老师把我捡到了学校,在我饿得快要死的时候,小北给了我半个馒头。”
裴擎南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原来,陆鸿与小北有着这样的渊源。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陆鸿可以为了小北选择与他联手。
陆鸿接着说:“我知道一切都是陆永成做的,我一直在等自己长大。十九岁的时候,我去法国求学,我前往新西兰注册了自己的公司,后来努力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一直在等报仇的这一天吗?”裴擎南问。
“是,等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每一天,我都在渴望自己快点长大,每一次训练,每一次学习,我都拼尽全力,我要让自己有能力,有立足的能力,有复仇的能力。”陆鸿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裴擎南声音低沉:“你前些年就有能力报仇了。”
与陆鸿接触越多,他就越知道陆鸿有多大的能耐。要对付陆氏,他前些年就可以,不必等到现在。
“我的父亲已经死亡,我的母亲住在精神病院里煎熬。我的家庭已然不幸,我不想我爱的女人不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所以,我想等木野完成大业以后,我与小北离开那个地方,再回来拿回自己的东西。”陆鸿坦荡道。
陆鸿的坦荡,让裴擎南敬重,也让裴擎南折服。同时,陆鸿对小北的那份感情,让他心惊!
父母的仇恨都可以先放到一旁,可见这份感情之深。
不知道如何开口,裴擎南沉声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开口,我不遗余力!”
“多谢!”陆鸿道谢,他长吁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憋了太久了,突然觉得心里痛快了。陪我喝几杯吧!”
裴擎南下意识地就想要答应下来,想到岳父体内的病菌因酒精催动一个月的时间就瘦了几十斤,整个人都变得老态。
他伸手拍了拍陆鸿的肩:“喝茶吧,喝酒误事,我们接下来有硬仗要打,要随时保持警惕和清醒!”
要是没有小北,哪怕明知道体内有病菌,他也会陪陆鸿痛快地喝这一场酒。
但是现在不同,小北需要他守护,季家也需要他守护。
“也好!”陆鸿点点头,接了铃让服务员送茶过来。
随后电话便响起来了,是下属的汇报电话。
陆鸿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开了免提。
下属汇报:“头,查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宫琳是木野的亲生女儿。”
陆鸿淡声:“我知道。”
“但是她妈妈临死前却把她托付给了司徒琰。”
“我也知道。”陆鸿说。
这件事情,宫琳与他说过,不过他因为宫琳喜欢他的事情,一向对宫琳敬而远之,尽可能地避免见面。每次见面,也几乎只聊工作,所以只是大概知道宫琳是木野的亲生女儿,宫琳的母亲是自杀的,因为当初木野为了大业背叛了婚姻。
男人背叛婚姻的很常见,何况是为了大业,所以他一直没太当回事。
下属接着说:“司徒琰与木野以前是情敌。当年司徒琰疯狂追求宫琳的妈妈深田美慧子。后来美慧子选择了木野,司徒琰很难过,意志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司徒琰为了慧子,直到现在都没有结婚。”
陆鸿说:“直到现在不结婚,不能说是为了慧子,有的人喜欢孤身一人的生活。”
如果他在未来没有遇到一个女人能够让他像爱小北那样去深爱,他可能也不会再结婚。
但他不愿意把这种不结婚归结在爱小北的这件事情上。他要小北幸福,没有任何压力的幸福!
有的感情,有着对方无法承受的重量,一味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只会让对方感受到沉重的压力,那样便违背了他想要她轻松幸福的初衷。
所以,他宁可在看到小北的时候,立即转身离开,假装为了组织,他不再爱!
裴擎南看懂了陆鸿的一切,他佩服陆鸿的胸怀。
下属接着说:“我们怀疑司徒琰与木野的关系很好只是表面,所以我们进行了深扒。”
“扒到什么?”陆鸿问。
下属答:“我们发现,当初木野把慧子送给他的哥哥把玩,那时候慧子怀上了宫琳。慧子被玩弄得一身是血,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体流血,下身有异物,还是医生取出来的,当时宫琳险些被流产。”
陆鸿拧了拧眉,原来小的时候宫琳的命运也是如此不好。
下属接着说:“后来司徒琰找过慧子要带她走,慧子没有走,又与木野重修旧好。再之后,慧子实名在天皇那里举报了木野和他哥哥。木野从此被逐。慧子也在检举之后,自杀了。慧子自杀以后,司徒琰去了异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再回来之后,他与木野的关系越来越好,同时,他也一直很照顾宫琳。”
“嗯。”陆鸿应了一声,他神色凝重。
他看向裴擎南,裴擎南点了点头。
陆鸿对着电话问:“还发现什么?”
下属答:“还发现司徒琰在泰国的一座寺庙里捐献了数座佛塔,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过去祭奠。同时,他也会带很多手抄经过去,每一份手抄经都是他自己亲手抄的。他抄经的习惯,是从慧子去世以后才开始有的。”
陆鸿又与裴擎南交换了眼神。
“这些事情在哪里查到的?”陆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