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看到是小北,她起身,调整了一下情绪,点点头对小北说:“我没事!”
白芷看着夏清这副样子,她忍不住开口:“进去坐一会儿吧。”
看她一身单薄的毛衣,觉得她再冻下去会冻坏。
她儿子还在医院里等着她照顾,同样为人父母,她难免生出一丝怜惜来。
夏清心头颤了一下,看向白芷。她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白芷会让她进屋坐。
寒冷的冬天,突然觉得有点温暖。
白芷又说:“进去坐一会儿吧。”
夏清摇摇头:“不了,谢谢你!”
她觉得有些难堪,尽管她不是小三,但在面对季光耀的前妻时,仍然觉得自惭形秽,尤其自己还和他的前妻长得如此相像。
她准备离开,离开之前,她仍是忍不住问裴擎南:“那个,我弟弟他,他会死吗?”
“进去说吧!”裴擎南说着牵住小北往别墅内走去。
牵到小北的手有点凉,他责怪地开口:“出来也不晓得多穿件衣服,冻坏了怎么办?”
他一边责怪,一边大掌握着小北的手,大拇指指腹搓着小北的手背,替她暖着。
“进去说吧。”季光耀对夏清说。
夏清看裴擎南已经走进别墅了,她点点头。
真的不想再管夏松的,可是一想到他可能真的会死,她又割舍不下。
看夏清走进来了,白芷给夏清倒了杯热茶,招呼她:“喝杯茶暖暖吧。”
“谢谢!”夏清低着头,不敢看白芷的眼睛。
她捧着杯子,杯子上的温度透过手心暖进心里去。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要多穿点。”白芷说。
“嗯,今天情况有点特殊。”夏清低声解释。
“我这里有几件没有穿过的外套,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来挑一件吧。”白芷说。
夏清震惊地看向白芷,白芷也看着她。
夏清觉得白芷有话想要单独与她说,她点点头:“嗯。”
“跟我来吧。”白芷便往楼上走。
这是裴擎南的别墅,认亲以后,小北便让人专门为她收拾出一间房来。他们现在都是两边住。
看白芷和夏清上楼了,季光耀眸光十分复杂。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同时,他也有些紧张,不知道阿芷把夏清叫上去是要做什么?
他心情很复杂。
楼上。
白芷领着夏清进了房间,夏清有些局促地双手交握,声音有些低:“你是有话想要跟我说吧?”
白芷推开衣柜,指着衣架上的几件外套,微笑着说:“这几件衣服都是新的,我一次都没有穿过,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件?”
夏清看一眼衣服,再看向白芷,看到白芷微笑着,她很是忐忑地说:“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吧。”
她觉得这样拐弯抹脚的,特别难受。她宁可白芷直接说点什么,甚至羞辱她几句。
“我没有什么要对你说的,真的只是想要送你一件衣服。”白芷看着夏清,眸色真诚,“没有羞辱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冻着。我知道明天你就不需要了,但是今天,你很冷!”
夏清心头颤动着,她看向白芷,便见白芷正微笑着看她。
“你别多想,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也许,这是缘份吧。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很有眼缘。”白芷说,“我们都是有孩子的人,哪怕是为了孩子,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夏清眼眶就红了。
白芷拉着一件灰色的大衣问夏清:“这个颜色你喜欢吗?”
夏清点头,一脸的泪。
白芷把衣服拿出来,递给夏清:“你试试看。”
夏清接过衣服穿到身上。
白芷替夏清拉好衣服:“挺合身的。”
夏清看着镜子里,白芷正在替她拉着大衣衣摆,上面有一点褶皱,白芷弯身将褶皱抚平。
夏清心里难受,她说:“其实光耀从来没有忘记你,你也看到了,我们长得那么像……”
白芷脸上的笑意不自禁地收紧,她轻声打断夏清的话:“不说这个!”
她替夏清把衣服拉好,说道:“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了,保暖是第一位的。尤其有孩子的人,照顾好自己,才有精力照顾孩子。照顾好自己,孩子才不会担心。”
夏清心里更难受了,她不说不快,她接着说:“我与光耀认识十多年了,律儿也已经快十岁了,但是他从来没有提过要与我结婚的事。我知道他心里一直念着另一个人。直到见到你,我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和我在一起,因为我们长得相像的脸……”
白芷无奈地打断:“我和季光耀之间的事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因为我的出现而觉得难过,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阻碍!”
当初吴馨爬上了季光耀的床,她就彻底放手了。
从身体里剥离的那一刻,她也曾痛不欲生。也曾觉得茫茫人海,不知往哪里去?
但是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时光久远了,再想起来,除了唏嘘,已不再有多余的情绪。
夏清摇头:“不是的,我没有因为你的出现而觉得难过,更没有觉得你会成为谁的阻碍,我是……”
有些难以启齿,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我是遗憾你们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人生短短几十年,面子、世俗的眼光、对错真的不那么重要,唯有自己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白芷轻轻地笑了:“对,只有自己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二十年前,我的心里就只有女儿了,二十年后的今天,我的心里依然只有我女儿。刚才你说的话,我也想要对你说,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勇敢一点,做自己想做的事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阻碍!”
白芷再替夏清拉了拉衣服,低声说:“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
白芷说完率先离开,夏清望着白芷的背影,心里酸楚难抑。
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她拉了拉衣服,好暖!
她找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又用冷水拍了拍眼睛,再将水擦干,使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了,才下楼去。
季光耀看到只有白芷一个人下楼,他稍愣了一下,便往白芷的身后看去。
白芷说:“她马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