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北在裴擎南转头以后也转过头来,她与柏芊儿四目相对,二人眸子里皆滑过诧异,大概是都在惊讶这世上竟然有一个与自己长相如此相似的女人。
秦小北一袭黑色的长裙,端庄大方。
柏芊儿一袭白色的长裙,清纯脱俗。
两张相似的脸,至少有七分像。
“擎南,听说你从部队回来了?”柏芊儿率先移开眼,看向裴擎南。
裴擎南应声:“是的,离开部队了,以后专注经商。”
“挺好的。”柏芊儿说,“我也从英国回来了,以后长驻Z国了。”
“挺好的。”裴擎南说。
柏芊儿温柔地笑了一下:“擎南,等爷爷生日宴结束,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嗯。”裴擎南应声。
柏芊儿又说:“不介绍一下吗?”
“秦小北!”裴擎南介绍。
“你女朋友吗?”柏芊儿问。
看到自己的前男友身边站着一个与自己长得有七分相似的女人,无疑是有成就感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分手以后,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忘记你,而是找了一个与你相似的女人替代你。
但替身永远只是替身,她不是你。这个男人心里爱着的,仍然是你。
柏芊儿心跳稍快了一些,唇角勾起笑容。她觉得自己来的很是时候。想要挽回时,他还爱着她。
“我妻子!”裴擎南说。
柏芊儿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了一下,随后笑着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啊?”
裴擎南说:“从部队里出来以后,喝多了酒。”
柏芊儿就笑了一下,理解地点了点头:“我们都别站在这里了,今天是爷爷的生辰,等爷爷生辰过了,我们再聚聚。”
“好,我电话号码没换。”裴擎南说完,牵着秦小北离开。
柏芊儿望着裴擎南的背影,抿着唇,眸光温柔。
三年多不见,他比三年前更成熟更稳重更有魅力了,他说他的电话号码没换,她知道他在暗示着什么。
裴擎南带着秦小北在裴宅的人工湖边坐了下来。
秦小北在长凳上坐了下来,双手撑着长凳,晃动着脚,她望着人工湖面,调侃道:“当着你妻子的面暗示别的女人自己没有换号,真的好吗?”
“留个电话而已,你想要干涉?”裴擎南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个石子,他远远地将石子投进湖里。
“当然不会干涉的,我就是问问,我也能给别的男人暗示电话没换吗?”秦小北全程说得很淡定,仍然带着一点调侃的味道。
裴擎南眉头就是一拧:“你留一个试试看。”
秦小北就笑了:“你们男人真的都一个样,霸道又自私,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什么逻辑啊?”
裴擎南不说话,又往湖里投了一枚石子。
“哪来的啊?”秦小北转过头来,扳开裴擎南的手,从他手心里拿走一枚,扔进湖心。
她手劲竟出奇的大,扔得很远。
裴擎南稍诧异:“怎么扔那么远?”
秦小北说:“我是在海边长大的,有时候看到搁浅的贝类,会将它们扔进海里,一定要扔远一点,免得砸到石头上把壳摔烂。”
“嗯。”裴擎南应了一声,仿佛兴趣缺缺的样子。
秦小北便不再说话,她不想自讨没趣。
她望着湖面出神,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鱼,有鱼的地方,有她的爸爸妈妈。
杀鱼不是什么好事,但那是爸妈的职业,是他们全家赖以生存的根本。
“想什么?”裴擎南问。
小北收回视线,轻轻摇头:“没什么。”
“走吧!去跟客人打招呼,我们今天是主人,不是来做客的。”裴擎南说。
“嗯。”秦小北起身,脚下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子,狠狠地崴了一下,她发出一声痛呼。
裴擎南伸手扶住小北:“你怎么样?”
“没事,走吧。”秦小北说。
裴擎南拧了拧眉,想到她被开水烫到的时候,将手缩在身后,那时候和现在一样,都一副逞强的样子,实在是不让人喜欢。
“坐下!”他说。
小北便坐了下来。
裴擎南蹲在小北面前,伸手捏她的腿,小北咬着牙。
裴擎南故意加重手上的力道,小北便痛得闷哼出声。
裴擎南冷笑一声:“还知道痛?”
秦小北咬牙切齿:“裴擎南,你特么故意的。”
裴擎南抬头望着秦小北,邪魅一笑:“看出来了?”
“草!真是故意的。”秦小北爆了句粗口,她把脚缩回去。
裴擎南捏紧秦小北的脚,下腹因她那句草而收紧。
“肿了。”他说。
“有点疼。”秦小北说得很淡定,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家常便饭。
“可能要正一下骨。”裴擎南说。
“等爷爷的生日宴过去了以后再说吧。”秦小北说。
裴擎南便起身给吕品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听。
裴擎南皱眉,语气稍急:“今天人太多,太吵了,吕品没有接电话,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找他。”
“不用的,我能撑着,等爷爷的生日宴结束再说吧。”小北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事。
裴擎南喝斥:“闭嘴!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坐着,哪里也不准去,我现在去找吕品。”
“好吧。”秦小北双手再撑在身体两侧。
相处了一段时间,她知道裴擎南是一个骨子里格外霸道的男人,他不喜欢别人忤逆他。
“听清楚,哪里都不准去,秦小北,你要是敢乱动,晚上我让你哭着求饶。”裴擎南再警告了一句大步离开。
秦小北对着人工湖翻了翻白眼,再撇了撇嘴:“欲海难填的男人。”
秋风起,一些泛黄的柳叶飘落,有的落到了湖面上,轻轻地随风在湖面上像小船一样荡着。
有脚步声响起,秦小北微微侧头,便看到柏芊儿走了过来。
柏芊儿有些意外地笑看向秦小北:“咦,小北,你怎么在这里?”
她笑起来很美很有感染力,让人觉得舒服。
秦小北笑了一下:“嗯,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柏芊儿走近,在秦小北身侧坐下。
小北下意识地离她远一点。
她一向秉承的原则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柏芊儿无奈地笑:“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恶意的。”
“我没有紧张。”小北说。
“你们结婚多久啦?”柏芊儿问。
“快两个月了。”小北语气稍显疏离,她不喜欢被陌生人打听,尤其是这个陌生人与裴擎南的关系匪浅。
“恭喜!”柏芊儿笑说,“我都不知道你们结婚,所以没有给你们准备礼物。下次见面的时候补。”
“不用的。”小北说。
“要补的,我和擎南是很好的朋友。”柏芊儿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