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借谁的刀？”雾眼一头雾水地问道，显然没有明白齐麟的真实意图。
“你想想看，除了我们，还有谁和互助会的梁子结得最深？”齐麟手中捻着一颗7.62毫米的托卡列夫手枪弹，指腹轻轻磨挲着黄铜制成的滚圆弹壳。
“……和互助会……结下梁子……敌对势力……你是说那些大财团？！”雾眼想了想，突然恍然道。
“BINGO！”齐麟点了点头，同时食指和拇指微微一用力，就将手中把玩着的那枚子弹挤了出去，这枚子弹就那么一直保持着圆头朝下的姿势落在了餐桌上，像一个陀螺一样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
“可是……那些大财团不一定会和我们合作啊，他们曾经在钢铁之城吃过很大的亏——这些人如果在我们和互助会拼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来坐收渔利我还相信，但是想要让他们冲在前面给我们打掩护，我觉得可能性不大。”雾眼皱着眉说道。
什么叫做财团，重点在一个“财”字，无利不起早，没有足够利益的事情是绝对无法打动那些精明的商人的。
尽管雾眼现在心中对互助会的感情基本只剩下了厌恶和憎恨，可他也不想看到偌大的钢铁之城最后落到那些大财团的手里——如果说，互助会是披着伪善外衣的无耻之徒的话，那那些大财团就完全是不带一丝遮掩、赤裸裸的剥削者。
而且，雾眼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就算他们说动了那些大财团对互助会发动战争，并且打赢了的话，那些大财团在吞下互助会和钢铁之城后，绝对不会介意再回过头来把他们三个人给清理掉。
仅仅是为了报仇吗？只是为了争一口气？然后，自己又要和姐姐回到在废土荒野上游荡，提心吊胆、食不果腹的日子？
雾眼不甘心。
“不行，那些大财团在利益面前可没有信用可言，你这不是借刀杀人，是驱虎吞狼啊——”
所谓的“驱虎吞狼”，这“驱”的人必须有着足够的手段和力量，否则，很可能就会这头自己驱赶着的老虎回头一口也给吞下……
这时候，绫葵也冷冷地插了一句进来：“你之前不也和我说过，如果直接用斩首战术反而是便宜了那些财团吗？现在怎么又要借助他们的力量？”
“不，我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借刀杀人和被坐收渔利那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的主动权握在我们手里，具体怎么操作的话……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就在这里盯着互助会的动向就行了。”
“你要逃跑？”绫葵秀眉一挑，齐麟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就脚腕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喂喂，我什么时候说要跑了，你要是不放心，完全可以在我身上放置一个精神力印记啊——我只是要去见一个老熟人而已。”
“老熟人？”绫葵有些疑惑。
“雷霆城的城主，那个精明的老家伙还欠着我一个条件，如果我可以利用好这个条件的话——”
“我更觉得你是在玩火。”绫葵脸色铁青地说道。
“任何计划都有风险，难道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桌子上旋转的子弹终于是停了下来，在惯性的作用下骨碌碌地滚向了桌子的边缘，而这时，束缚着齐麟的意念力刚好消失，齐麟挥手一抄，又将那枚子弹牢牢地抓在了掌心之中。
“如果到时候那些财团反过来要杀你，我可不会帮你。”绫葵瞥了齐麟一眼，随后飘然而起，“我困了，精神印记我已经放置在你身上了，如果你要开溜，你知道后果的。”
说完，她就顺着楼梯飘了上去，消失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这时候，雾眼才有些艰涩地问道：“那个，9527……你……有多大把握？”
就和绫葵说得一样，齐麟这是在玩火，一个稍不留神，就是引火自焚的下场。
“把握？四成吧，或者五成——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将那枚子弹推进弹匣，又将弹匣插入手枪，看着雾眼说道：
“玩过俄罗斯轮盘吗——假如我手里是一把左轮枪，弹巢六个位置之中有只一发子弹，你面对着一个以你自己的力量无法战胜的敌人，但是有一个机会，就是让你们互相换着用这把左轮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扳动机，直到有一人的脑袋被打开花，你敢不敢赌？”
“我……”雾眼迟疑了一会，然后咬咬牙道，“我……赌！那你呢？你也会和我一样对吧？”
“不。”齐麟摇了摇头，“我可以从声音分辨出子弹在哪个弹巢之中，如果那一发子弹正好轮到我，我是不会扣下扳机的。”
“那你怎么办？”
“把枪口对准对面，然后开枪。”齐麟扯了扯嘴角说道。
……
……
齐麟在荒废小镇上找了一辆还算能开的皮卡，稍微修理一下之后就将引擎发动了起来——托那群圣殿骑士没有仔细搜索的福，小镇上面的汽油存量倒是不少。
将油箱灌满，齐麟发动了皮卡，这时，库珀已经将导航路线在齐麟的微型智脑上标记了出来。
想要回到雷霆城，从原路返回那肯定是行不通的——先不说要如何安全穿过聚集了大量变异生物和丧尸的雷霆城南郊，光是那条深渊裂缝，齐麟就没有办法跨过去。
唯一的路线，就只有绕过城市的南部，沿着旧徐州城外围边缘线兜上一个大圈子，从城市的北面，也就是那片当初齐麟呆过不少时间的废弃城区之中进入。
就算是这样，这条路上也是危险重重，南郊聚集的变异生物在王血龙蜥的控制下，也有很大一批向北移动渗入了废弃城区，此刻，废弃城区之中的危险程度远比当初“废土生存大奖赛”时期要高出好几个级别。
按照狩猎者地图对于危险程度的分级，现在估计只有一小片紧贴着雷霆城的区域还能勉强标注为“黄色”，其他区域，最少也是“蓝色”以上的级别，而原本只集中在废弃城区深处的红、紫色高危区域，现在则是比比皆是——就连宋小蝶这种男爵级的血族，都不得不选择和其他玩家组队的方式来进行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