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问的有些晚了,事实上,他应该早就看明白的。
他只是不敢相信,里面有他最爱的女人,他怎么会舍得将这山给拦腰折断,置她生死安危不顾,在另一个他的印象中,面前这个俊美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到底是他看错了,还是他根本不在乎,亦或者,他还有其他的打算!?
君迁子把握不住他的想法,考虑的也比较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拓跋惊寒却丝毫不顾忌,轻声道,“只需要一剑,这里就会洪水滔天,生灵覆灭,那座直入天穹的不周山也会不复存在。”
他收起剑,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转身盘腿而坐,闭目修养。
姿态悠闲的好似不是身处敌人阵营,而是在自家寝殿一般,但是君迁子偏偏还真吃他这一套,他摆了摆手,示意后方想要出手的士兵退下。
一定有什么东西他忽视了。
这三千多剑斩下去,他还剩下多少实力修为呢?
若是他现在主动出击,不周山若真的如他所说经受不住大的震荡,那么仔细算起来,他们这边才是亏损最为严重的。
不值得,不值得。
君迁子仔细的算了一下,决定还是息事宁人,站在外边等着最后的获胜者。
各大司主都已经合计好了,若是姜卷出来了,那么日后,徐之夜就退居二线,让姜卷代替他主持大局。
若是不是他,徐之夜除了性格暴虐一些,其他的也挺好的,反正,这两人,就看谁更胜一筹,他作为君家的一份子,亲自主持着这场明争暗斗,实在是累得很,眼见着最后的结果即将出来,他实在不想多生事端。
不周山之外,一片寂静,但是就在君迁子放下心神准备继续观望时,一道烟雾从海上飘来,幻化成了一个美丽的穿着薄纱的女子。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徐之夜的爱妾。
薄烟云。
名字十分好听。
也是徐之夜亲自给她取得。
“薄姑娘,来这里做什么?”君迁子轻声问道,眼底满是倨傲,他是向来很不喜欢这种搔首弄姿的女人的。
薄烟云赤着脚,踩上了水,一摇一摆,扭着腰便走到了船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君迁子,说道,“君少主,你私自带着九重天界的人来这里,到底是何意图?”
君迁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眼底的意思很明显。
不过徐之夜的一个爱妾,也配问他的行为。
薄烟云当然读懂了他的眼神,但是这样的眼神她看多了,不管心底在意不在意,面上总归是要装着风轻云淡的。
她看着这杂乱的海水,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颜色,轻声道,“阿夜他很少和妹妹见面,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过来瞧瞧,姜卷还没有出来么?”
君迁子懒得理会她,转身就进了船舱。
薄烟云来的目的很明显了。
她不想姜卷得到传承,甚至想让她死!只要她死了,徐之夜的去向才不会受到牵制,他们两个人在同一方世界,实力修为都会减弱,若是一方不在了,那么另外一个的修为就会大幅度的上升,绝对不会是眼前这种状态。
这个女人不该来。
徐之夜若是真的和姜卷不和,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对她出手。
兄妹二人,其实还是有感情的。
只是薄烟云看不清。
她眼底的徐之夜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不论是做什么都力求最好,计谋和修为也是一等一的厉害,这样一个完美的人,怎么可以有这样一个弱点,如果他是因为某些原因还没有动手解决姜卷,那么就让她来好了。
薄烟元将目光看向那不周山,她虽然修为不比在场的君迁子,但是她本身就是天外塚的一抹烟雾所化,她来无影去无踪,拥有的天赋也是非比寻常,她的耳朵也很好。
也听见了拓跋惊寒说出的那句话。
只需要一剑的力道
这座山就会轰然塌下。
一切都会死的干干净净,
包括姜卷,那个碍眼的女人。
她死了,阿夜一定会开心的。
薄烟云目光扫了一眼闭目休息的拓跋惊寒,忍不住为他那俊美的面容怔愣了一下,又不过片刻,徐之夜的面容浮现在脑海,她轻声道,“你怎么可能比得上他。”
她身形一动,消失在了原地,一抹烟雾飘向了不周山山腰处。
在她离开后,拓跋惊寒睁开了眼睛,目光冷淡。
……
薄烟云进了这半山腰才发现,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样!
一个精妙而强大的剑阵正环绕在山腰处,根本就没有落在山腰处。
这三千多恐怖的剑法就像是一个伺机而动的怪兽,等待着什么出来,将其吞没!
而她,却是这个怪兽吞没那个东西之前,一个用来塞牙缝的蚊子而已。
她的本体被切割成无数段,浑身上下全都是剑意在折磨着她的神智,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她便没了气息。
一抹烟雾在山腰处消散无形。
而在下方的拓跋惊寒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继续的坐在地上,等待着顾幽离的出现。
君迁子抬起头,看着那山腰处,眼底闪过几分算计。
薄烟云虽然蠢得可怕,但是却成了一个很好的探路石,她的死,让他也看清楚了拓跋惊寒的真正用意。
他布置了这么多剑,只有两个目的,要么想折山,要么想保护一个人。
绝大可能,就是后者。
君迁子嘴角上扬,看着拓跋惊寒,轻声道,“还是没变。”
没变就好,不然他又要多花费心思去猜
不周山外,拓跋惊寒布置了三千多剑,形成了一个绝对的杀之灵域,而此刻,在不周山内,顾幽离也成功的找到了九黎将士们的残念!
“杀!”
“杀!”
“杀!”
滔天的杀意铺天盖地而来,顾幽离咬紧牙关,沉下神识,在漫天杀意中继续往前看去。
她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神像在天空屹立着,那神目光悲天悯人,手掌却沾满了血液,地上躺着无数的尸体。
在她身后,站着的是活着的九黎旧部。
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沾满了血,目光愤恨的盯着那一座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