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流赶到的时候,莫羡已经带着莫羽回到了山下的村庄,每走一步,她的心情就沉重一分,这里的血流成河虽然和她没什么大的关系,但是这小男孩父母的死,她心理却十分愧疚。
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带着他回家一趟。
似乎是死亡的气息太过浓厚,小男孩已经意识到什么了,满是血污的脸上都是凝重,眼底全是不可置信,走着走着他开始飞奔起来。
“娘,娘!”
他大声喊着,眼底满是恐惧
那个熟悉的小屋就在眼前,他想推开门去看,莫羡似乎意识到什么,快速的拉住了他,“不要进去!”
他父母的死状那般狰狞,绝不可以让他看见,她伸手拉住了莫羽,拽住他说道,“姐姐先进去看看。”
她将莫羽关在门外,走向那两具尸体,用最大的能力将其恐怖模样遮掩住,旋即回过头,看着男孩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也多了几分难受。
“莫羽,和我回昆仑吧。”
她话声刚落,长流已经御剑飞来,看着她待在满是死人的村庄,心急如焚的跑了过来,一双严肃的目光里满是担忧,“小师妹还好吗?”
这里有一股恐怖的气息,虽然已经渐行渐远,但是还是让人心悸,长流看着莫羡,说道,“这里不能久待,还是赶紧回去吧。”
莫羡摸了摸莫羽的脑袋,轻声道,“师兄,我碰上了厄兽。”
“厄兽?”长流震惊至极。
面色不变,心底已经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惊讶过后,又是一阵浓浓的后怕,那可是十大凶兽之一,遇上一只,别说他们了,就连整个昆仑,能消灭它的人不过一掌之数。
“师兄,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那厄兽已经死了。”莫羡皱眉说道,往外挪了几步,轻声道,“本来我也要自爆伤他几分来着,可是就在那么一瞬间,它身上的力气全都变小了,然后就倒地不起没了气息。”
她三言两语就说出了当时的情况,但是长流却听出来其中的惊险,师妹竟然已经被逼到自爆这一步了吗?
他面色凝重,说道,“此事是有些蹊跷,我会回去禀报师傅的,你现在速速和我回去了”
莫羡自然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她转过头,看着那个在屋内大声哭泣的小男孩,说道,“我要带他一起回去。”
长流看向屋内的莫羽下意识拒绝,“不行!昆仑是仙家重地,怎么能随便带人回去呢,若是一个两个都这样,整个昆仑岂不成了谁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成体统!
“还有,厄兽所到之处,无一活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长流出声道,那双眼睛满是疑惑,更多的是敌视,他心肠不比莫羡,该怀疑的他也不会因为谁可怜而去忽略这个疑点。
“我看他并非善类!”
莫羡也不蠢,自然知他说的不无道理,只是长流这么轻易下结论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反感。
“他来历我清楚,是这家猎户的儿子,灾难发生时并不在此处。”
解释的时候她自己也多了几分疑惑。
长流上前几步,直接越过那男孩,将那猎户身上的衣衫全都掀开,动作并不是很轻柔,莫羡在一旁看着怒意大起。
“长流,你做什么?”
衣衫被掀开来,恐怖的死状暴露在人前,小男孩止住了哭声,眼睛通红的盯着长流,满是怨怼。
长流并不在意他的目光,探出手指,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这二人的身体,确定是被厄兽所伤之后,还是没有打消疑虑。
他看着莫羽,说道,“我替你找一户人家,她们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至于回昆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不,我要在这里,放开我!”他哭着挥开长流的双手,目光求助的看着莫羡,希望她可以来帮帮他。
对他来说,此刻最危险的人就是长流了。
他铁面无情的样子让他感到害怕。
莫羡接收到了他的目光,快速上前几步,也懒得理会长流的意见,抓着莫羽便往怀里一搂,“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这事情我自然会和仙主说明,也不是你说了算。”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也不会让长流所左右,再者说了,他们之间,做主的,从来都是她。
“小羽毛,你和他们告个别,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自己“莫羡说道。
……
长流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她做决定
他独自一人去了山上,去看了一眼那所谓的厄兽。
但是他见识疏浅,实在看不出什么,只好将其带了回去。
半个时辰之后。
昆仑山上热闹起来了。
原因就是长流带回来的这个厄兽尸体,
“天呐,它长得原是这般,和画上不太一样啊。”
“非也,这是老去的饿兽,画上的那个,当时应该正值壮年,模样自然会有变幻!”
“就你懂得多,你给我们说说,厄兽怎么出生的?为何死去之后身体半点能量都没有,就好像被人吸干了一样?”
“对啊,你说啊“
一群人围在一起,笑着看着在中间支支吾吾的青年男字,笑声更大了。
“常吾,你以后别在一知半解的就出来说话了,你看看,师兄弟们不饶你了。”
欢笑声听在长流耳中让他有些烦躁
这些人这么还笑的出来。
“我忽然想起来了!书上虽未记载这凶兽之间如何传承,但是你们看,这肚子上的肌肤,怎么相对于其他地方变薄了?”
之前那个被笑话的青年再次说道,他的手指刚好按在了莫羽用刀刺出来的那个伤口处,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伤口此刻已经小消失了,仅仅是肌肤厚度发生了变化。
“怎么,你是不是要说,小厄兽从他肚子里爬出来了?”有人轻蔑说道,“你以为这是生孩子呢!”
“醒醒吧,这是十大凶兽,不能以常理推之。”
一群人很快的否定了他的看法
常吾却没说话,他的手按着那块肌肤,心下愈沉重了
可能,最不可能的,才是正确的。
就在不久前,这老去的厄兽肚子里,已经孕育出了一头新的厄兽。
他抬起头,看向一直在后方静默不语的长流,上前几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长流目光冷静,说道,,此事不要再提。”
若是他猜的是对的,那莫羡就麻烦大了。
她亲手放出了新的凶兽
或者……
“有没有一种可能,厄兽小时候的形态,是人身?”
这个想法一出,他后背发凉,脑海里回想起了那个在屋内痛苦哭声的小男孩。
“这……不可能吧”常吾有些怀疑的看着长流,心道平时师兄弟说他的想法像个疯子,现在看来,长流比他更像
竟然这般猜测都出来了。
“你讲这厄兽尸体送去藏阁,我要离开一趟。”
他必须好好查查那个男孩的来历。
他真的是那个猎户的儿子?
当时碍于莫羡的怒气他没能好好看看,这次既然已经回了昆仑,那也没人能干扰他。
他找到了吉安,顺利了又混出了山门。
……
此时
莫羡已经将莫羽收拾好了。
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满是不安,他眼底全是好奇,看着四周的一切,当看到栏杆之下的云海时,倒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现在是在天上吗?”
也只有天上的情景才会这般神奇壮阔了
数不尽的云海,一片白色云雾之中,有仙鹤飞过,凤凰起舞,甚至还隐约能听见龙吟声。
莫羡摸着他的头,说道,“这里是昆仑,世间上最清净的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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