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钧顺手帮了点小忙,这束主任也算知恩图报,立刻就着手处理这位新朋友所交代的事。
一天之内,就把能查的资料查的清清楚楚,这才早早赶过来通气。
束春台微笑道:“承蒙您关照,我爱人现在情况很稳定,医生护士对我们客客气气,真是太感谢了,我来想跟你说下那件事。”
杜成钧顿时喜上眉梢,递上一根烟,又亲自倒了杯水,走过去把办公室门给锁上,这才道:“束主任的办事能力真是没得说,不
知结果如何?”
束春台立刻起身恭敬地接过来,说道:“叶浩飞这个人,我仔细查过,祖上几代都是农民,并没有亲戚在权力场内。”
“那他本人情况呢?能查到多少?”杜成钧追问道。
“本人履历很简单,平谷镇九里铺叶家庄人,小学没毕业,被人拐卖过,后来回来了,又得了场病,拖了一阵,都咽了气,一夜
后,竟然醒了过来,家里人觉得和以前不太一样,村里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这小子也没啥后福,估计是犯病,这次
是离家出走了,杳无音信,一年前回到广海市,到处打工,后来到了影视城,找了份工作,白天做群众演员,晚上灯火阑珊夜
总会当侍应生,但没过多久,就不去上班了。”束春台气都不带喘,一口气就说完了。
“没了?”杜成钧有些不太相信。
束春台点点头道:“没有了,我还特意查了其他省市,没有他的身份登记记录。”
他倒是不明白,以杜成钧的背景,怎么会对一个农民工这么感兴趣。
但是他也清楚,这不是他该问的,回答好杜成钧的问题,才是他应该做的事。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杜成钧略略有些失望。
这么详细资料,当然不会有错,但杜成钧还是无法理解,凭什么什么董事长,副董,会如此偏向一个农民工?难道真是世道变
了吗?
束春台当然看出来他的不爽,不过他不会点破,而是恭敬道:“您客气了。”
低头想了一会儿,杜成钧忽然开口道:“奇妙味蕾饭店的老板,你查得如何了?”
束春台连忙答道:“也都查出来了,不过这个人……”
“怎样了?难道背后有大人物撑腰?”杜成钧顿时紧张了起来。
要真是这样,他可一辈子,都报不了仇了。
“不是,他以前就是村上给人盖房子的,后来还包点小工程,不过都亏了。”束春台说道。
杜成钧没好气道:“哦?没有稍微有用点的讯息吗?”
“他还干过别的营生,有点……”束春台神秘兮兮道。
杜成钧皱眉道:“哼!流里流气的样子,难道还有什么特殊身份?”
束春台登时瞪大了眼睛道:“您看出来了?他混不下去后,来到广海市,纠集了一帮小混混,没少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治安署
里有他的档案呢。”
“什么?他也算有点小钱,怎么会干这种事?”杜成钧虽然不太相信。
但是那晚上朱佩奇那社会青年的二愣子气质十足,有钱人很少有他这样的。
“那也是他发家之前的事了,自打这小子有了钱,自然就金盆洗手了。”束春台突然有些羡慕嫉妒恨。
杜成钧却来了兴趣,问道:“那人是怎么发家的,是不是通过什么不正当的途径?”
要真查出对方的把柄,要扳倒此人,可就省了自己不少功夫了。
“这倒不是,我本来也是跟您一样的想法,但后来我托各部门的朋友,查了查,没想到他还成立了公司,几亿的资金进出。”束
春台喝了点水润了润嗓子。
“几个亿?这家伙哪来这么大的本事?”杜成钧一脸吃惊道。
束春台叹道:“谁说不是呢,就这么一个社会渣滓,按理说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但是这个朱佩奇就是运气好,居然让他接了拆迁
的活,之后还承包了大工程,做了甩手掌柜,啥事不干,就是收钱发钱,您说气不气人?”
杜成钧顿时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别提有多难受了,他不缺钱,但是从来也没嫌自己的钱太多。
这么大一笔工程,竟然落在了一个社会渣滓手里,还是跟他不对付的人,杜成钧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这小子是不是一次把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杜成钧撇撇嘴道。
束春台摆手道:“这还没完呢,他拿了一千两百万,投资了奇妙味蕾饭店,还买下了周围一大片的地,这个月就有消息传来说有
大开发商,要开发那片儿,朱佩奇的身价蹭蹭的上涨呢。”
“哼!就让他多得意一阵子,爬得越高,摔得越狠。”杜成钧再也不想掩饰自己的嫉恨,直接就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束春台心里咯噔一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朱佩奇得罪了对方,很快就要被收拾了。
这要是以前,他一定立刻表态,但是现在这朱佩奇身价今非昔比,也不是他一个主任能拿捏的。
就是杜成钧的老爹,亲自出手,也未必能把人家拉下来,向自己这样的小喽罗还是躲在一旁看看就好。
想到这里,束春台也不说话,只是陪着笑了两声。
气氛一下子就微妙了起来。
杜成钧对权力场熟悉得很,自然猜到束春台的心思,当下也不点破,换了一副笑脸道:“别人的事与咱们不相干,当闲话听听得
了,束主任,多谢你了。”
“这是哪里话,我爱人可是在您的照料下,才恢复的这么好,能帮上您的忙,我和我爱人才算勉强报答了您。”束春台赶紧客套
了几句。
“医生嘛,照料病人是应该的,那啥,稍后我还有个手术,束主任,真是不好意思,我……”杜成钧不动声色地下逐客令。
“那行,我就不打扰您了。”束春台哪有不明白的,笑着告辞离开。
待对方带上了办公室的门,杜成钧的脸骤然拉了下来,喃喃道:“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一个是离家出走的农民工,
一个是混混。”
他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有胆子,在自己抖出身份后,还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