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轩推着唐老爷子去了书房。
他望着爷爷好奇的眼神,那里面还充满着他公布安子喻怀孕的期盼。
唐启轩深吸一口气,死死的压住心里的一丝恐惧。
他真的有点害怕。
原来在这段时间,他已经这么舍不得安子喻。
也真正将安子喻当成了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家人。
这种感觉,会不会就是爱?
他也拿捏不准,只是明确的知道,害怕极了安子喻会离开自己。
“爷爷,子喻没有怀孕。”唐启轩犹豫很久,还是决定将实际情况说出来。
“什么?!”唐老爷子很失望,但看唐启轩一进门的表情,也有了心里准备。
“那么子喻她……”
唐老爷子心有不祥的预感,一眼不眨地望着唐启轩。
“她……”
唐启轩也不知道怎么说,也很担心说出来,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倒是快说啊启轩!”唐老爷子焦急追问。
“她……其实是脑瘤!”
“什么?脑瘤!”
唐老爷子十分震惊,差一点从轮椅上摔下来。
“爷爷,你别着急!还是良性的,只要尽快手术,恢复的几率很大。”
唐启轩望着唐老爷子的表情,然后慢慢说,“我就是想问问爷爷,她病了,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唐老爷子凝眉。
“子喻家里的情况,爷爷也知道,虽然我和子喻还没有举办婚礼,但是我们已经领证结婚了,她现在是我们唐家的人。”
唐老爷子算明白了,“感情你来找我谈话,是怕我知道子喻病了,便将她扫地出门?”
唐启轩没说话,便是说明唐老爷子说中了他的心事。
“启轩啊启轩,爷爷是那种人吗?爷爷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子喻,她明事理,也懂事,没有那些千金小姐娇贵的脾气,爷爷很喜欢她这一点,识大体懂礼貌。”
“也正是因为这样,爷爷才愿意让你们走到一起!你的性格太古怪了,需要一个体贴的妻子,况且爷爷也知道,那些个骄纵任性的大小姐,你也根本看不上眼儿。”
“但找个好女孩,又没什么家世的,又配不上我们唐家,子喻真的是你的不二人选。”
“爷爷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只是子喻的脑瘤,位置有点不太好,手术的风险很大,搞不好会失明。”
“失明?”
这无疑又是一记重炮,让唐老爷子更不能淡定了。
“我真的很想问问爷爷,如果子喻失明了,这个孙媳妇,你还能接受吗?”
唐老爷子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浑浊的眼睛,看向唐启轩,一字一顿慢慢问。
“爷爷现在想问你,如果子喻失明了,你能接受吗?”
唐启轩一怔。
他没想到,这个问题竟然抛给了自己,一时间还真的有些难以回答。
“你先考虑清楚,毕竟爷爷老了,陪着你一辈子的人,不是爷爷,而是你的妻子。”
“如果你自己都不能接受,你问再多爷爷的意见,爷爷也给不了你心里的答案。”
唐启轩低着头,缓步走出唐老爷子的书房。
他没有看见,梁淑敏一个闪身,赶紧急匆匆躲入书房一侧的客房里。
安子喻竟然得了脑瘤!
梁淑敏有点抑制不住心底的欢喜,唇角勾起一抹得意又惊喜的笑意。
真是天祝我也!
只要安子喻不治身亡,又或者失明残疾,还想坐稳唐家少奶奶的位置,简直是做梦!
唐家怎么能让一个还没举办婚礼,便身患重病,名声还不好,家境也远远比不上唐家的孙媳妇进门。
梁淑敏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不住的搓着手。
她得想个好办法,让安子喻自己知难而退,主动离开唐家。
……
酒吧里。
鲜艳的灯光,相互交错,勾勒出一片灯红酒绿的热闹。
“你唐家大少爷新婚燕尔,怎么有时间找我出来喝酒?是不是又有什么烦心事了?”
席晨瀚这几天心情特别好,看所有的事情都顺眼又顺心,即便看到唐启轩一脸愁容,也觉得唐启轩是在庸人自扰。
“心烦!”
“谁能让你心烦?”席晨瀚倒了一杯酒,轻轻摇晃。
他不太喜欢这么喧哗的地方,但是唐启轩想来,索性也来看看热闹。
“你说能有谁!”
席晨瀚噗哧笑了,“和妻子置气吵架,出来买醉,你也有今天。”
唐启轩斜睨席晨瀚一眼,“忘记你之前了?”
席晨瀚摇摇头,给唐启轩倒了一杯酒,“我是觉得,风水轮流转。”
“你和子喻之间,明明是互相喜欢,还要弄出不喜欢的样子,旁人看着都觉得累。”
“你要是喜欢她,就对她好一点。”
唐启轩抓起酒杯,一口仰头而尽,“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对待小乔的?现在反而来教训我!”
席晨瀚挑挑眉,小口啜了一口红酒,“我们的情况不同。”
“有什么不同!”
“女生,就是要哄着。”
“你会哄?”唐启轩深表不信。
“至少我们现在很好。”席晨瀚耸耸肩。
“看来你是承认,你喜欢小乔了。”唐启轩又仰头而尽。
“当然,我现在承认,还不晚。”席晨瀚只是慢条斯理的喝着,唐启轩已经半瓶酒下肚了。
唐启轩用一种吃错药了的眼神看着他,随后神色低迷的道。
“子喻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你是一个医生,她身体出现问题,你可以帮她治。”
唐启轩又喝了一口酒,他之所以气恼,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气恼自己。
因为他竟然没有很早发现安子喻的问题,一直耗到现在。
甚至还有一些无力,身为医生多年,从小的梦想就是救死扶伤,没想到自己的身边人,有病了都不晓得。
“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心情。”
唐启轩必须得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才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
“子喻得的是脑瘤。”
席晨瀚心中一震,“已经确定了?”
“对,是良性的,不过靠近视神经,手术会有很大的危险失明。”
“启轩。”
席晨瀚不知该说什么,“你是怎么想的?”
“我当然是想她做手术……可是我很害怕,她会失明。”
席晨瀚凝眉,“失明?你是真的怕她失明,还是不确定,她失明后,还能不能继续这般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