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最旺是吧?我明天就让大姐找人把她那个搞封建迷信的地方给封了!”刘天天“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面上。
程招娣吓了一跳,眼泪都要出来了,“你要怨就怨我好了,做什么去封人家的香火,我答应你再也不去了,行了吧?”
“你要去找神婆神汉算什么,我都不拦你,你开心就好,在这里早晚三炷香,我也都随你,你愿意把钱捐出去,我也不干涉,但是有一条,不准去找林婉英算命!”刘天天一脸严肃,“你忘了她是怎么对大姐的?大姐那时候要进祠堂,也是她装神弄鬼地闹事,什么大姐是孤魂野鬼,害得祠堂开不成,这个‘仙姑’那么你女儿,你还能心平气和地去找她算命?你心里到底是向着谁的?”
“你们才是我的儿女,我不向着你们,难道还向着外人吗?”程招娣一脸无辜,“但那都是多早以前的事了,她再也没敢了,那时候她不是失心疯发作吗?是她胡的,你也别计较了。你大姐不是常,要心胸宽广吗?”
“要心胸宽广,那也得看是对谁,你也知道她后来是没敢,要不是因为大姐厉害,官当得大,整个大目村没人敢招惹她,她还不把大姐往死里踩啊。你忘了当初她把大姐推到河里,差点害死她的事?那几年她得了我们家那么多好处,还想害大姐的命,这么坏心的人,你还去拜她当仙姑?你还当我们是你的女儿吗?”
“我,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大家都她算得准……”这几年大家渐行渐远,刘好好去当她的大官,林婉英也在村里当她的神婆,都做得风生水起,以至于大家都忘了她们早年的龃龉,就连程招娣这个当妈的都忘了,没想到刘天天倒是一天都没忘。
“我们家和大家不一样,和林婉英是有深仇大恨的,你再去找林婉英,我们的心就被你彻底伤透了。”刘天天严肃地警告她。
程招娣是玻璃心,一听刘天天的话,又开始“嘤嘤嘤”了,“你大姐是做大事的人,才没这么记仇呢,你怎么能这么我……”
“你不如去问问大姐记不记仇?命都差点被她害了,没让她偿命就是大度了,还不许人记仇了?这是什么道理?林婉英之前在祠堂里算命,要不是大姐发话把她赶了出去,她现在还在祠堂兴风作浪,不信你去问祥伯,问美珍姑,看看大姐介意不介意。村里但凡有点头脑,想要攀着大姐的,都不敢和林婉英走得太近,真要找人算命,镇上、县里神婆神汉也有不少,找谁不是找?非要找林婉英?人家都能拎得清,你这个当阿妈的怎么拎不清了?”
刘天天的语速很快,噼里啪啦一通把程招娣给懵了。
“我没想那么多,我是你们阿妈,总是想着为你们好的。”程招娣委屈得很。
“现在我和你了,你记着别再去找林婉英就行了,阿爹已经伤透了大姐的心,你要是也把她的心给伤了,你大姐该有多可怜?”刘天天的声音软了下来,“要不是大姐哪有我们的今天?我和二姐、向上,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那时候阿爹不让你带东西回娘家,也是大姐帮你捎回去的,有什么好东西,她都给你留一份,怕被阿爹拿走,还偷偷摸摸塞给你,生怕你在家受委屈……”
程招娣想到大女儿对她的好,又流下了眼泪,虽然现在刘好好官当得大了,成天忙得见不着人,和她也有些生分了,但是不可否认,她的确对自己很上心,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
“她待我们好,我们没法回报也就算了,但也不能仗着自己是她的亲人,就肆无忌惮地伤她啊。你看上次过年大姐带着姐夫和未未回娘家,阿爹做的那叫什么事啊?那碗鱼只见鱼尾巴,不见头的,让人看了就生气,大姐这么多年只回娘家过这么一次年,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也得把场面弄得好看一些,阿爹倒好,故意给她没脸……”
程招娣想起来心里也不好受,“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把那些剩菜端上桌……”
“你也别把错揽到自己身上,我们知道你之前留了鱼肉准备在初二招待大姐的,是阿爹趁我们不注意,故意把那些东西送给几个族亲的,就是要在初二的时候给大姐他们没脸,你他现在怎么疯到了这种程度?剩菜要是不端上桌,那可就更难看了,你们临时去外头添的那些新菜,不过只有两三碗,好意思大过年的端出来招呼大姐他们一家吗?明明家里现在条件好了,又不是吃不起,非要摆出这样一副脸色给谁看?大姐是不会和我们计较,姐夫和未未可是姓庄,阿爹现在是连庄家的面子都不给了?”
程招娣想起那天的事,也是气得牙痒痒,刘长生在背后搞鬼,却把责任全都推到她的身上,还对她呼呼喝喝的,“你阿爹那个人,是越老越不要脸了。”
“他被阿公管了一辈子,阿公死了,他还想翻身当家作主,结果又被大姐压着,现在我们个个都不听他的,就连你都不服他管,他当然不甘愿了,尤其是我们都出来了,他一个人在村里,心理是越来越扭曲了。”刘天天一脸不屑,她和刘长生来就不和,这几年他做的事也越来越让她看不起。
“你大姐平时就忙,现在过年也不回家了……”程招娣难受地。
“不回就不回呗,谁稀罕回去看阿爹的脸色,你平时不也没回去嘛,以后过年就在长福县过好了,让阿爹一个人在家里守着他的楼房过。”刘天天冷笑。
“那毕竟是你阿爹,你难道还记恨他?”程招娣自己讨厌刘长生,但不希望子女恨他,毕竟再怎么样也是一家人。
“他当初都要打死我了,还不许我恨他?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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