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两人就出门去,从收购到京郊荒山的好一通折腾,到了天色擦黑才到家。
“你们这是打哪儿回来啊?弄得这么一身灰扑扑的?”楼下几个聚在一块儿闲聊的大妈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到京郊去了一趟。”庄立军朝她们笑了笑,也不多,就和刘好好上楼去了。
大妈们却兴致勃勃地聊开了。
“瞧这个庄团长可真是疼她媳妇,他身上又是瓦罐又是编织袋的扛了那么多东西,他媳妇手里却只拎了几根破树枝,也不知道帮他拿东西。”
“他媳妇可不是普通人,京大的老师呢,当年的高考状元,当初庄家那位老爷子可没少在大院里炫耀,他们庄家是好不容易才求得这么个媳妇的,能不宝贝吗?”
“那又怎么样,女人还是贤惠一点的好,踏踏实实把家里操持好,把孩子养好才是正经,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考了状元又怎么样?难道回家就不用洗衣做饭啦?”
“就是,庄团长也不差啊,是军校的毕业生,还是战斗英雄,长得还特别俊,家庭条件又好,像他这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闺女稀罕呢。”
“我要是庄老爷子就给他找个踏踏实实,会服侍人的闺女,家里的活哪能让男人干啊?”
“话是这么没错,可人家不稀罕普通闺女啊,会服侍人的闺女不难找,但你想想全国能有几个高考状元,还是女状元,人家大学一毕业就是京大的老师,领的工资可高了,还不比普通闺女强多了?换作是我,我也稀罕。”一个大妈一脸羡慕地。
“肖家嫂子,你是想到你们家老三了吧?明年就高考了?”
“是啊,可把我给愁的,你们家没人高考是不知道,这高考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啊,我们家老三那成绩啊……这回怕是挤不过了。”肖家嫂子一脸惆怅。
“还有一年的时间呢,你先别丧气话,加把劲不定就挤过去了呢?”她们是知道她家老三的,戴着眼镜,瞧上去挺斯文的一个孩子,不像那种不会念书的混不吝,。
“不是丧气话,连他的老师都不看好他,偏偏他犟着一股子劲,这次考不上的话,就复读再考,非要考上大学不可。”肖家嫂子唉声叹气。
“老三还挺有志气的,就凭这份心气肯定能考上。”
“庄团长家那口子不是京大老师吗?你家老三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她啊,或者让她帮忙你们家老三复习功课啊。”
“就是啊,她是状元吗?就算没法子把你们家老三辅导成状元,帮他考上大学肯定不难啊。”
“这,这不大好吧,人家白天要上班,肯定也忙。”肖家嫂子既心动又犹疑,“再了,那毕竟是庄团长家的那口子,我还真不好开这个口。”
“庄团长怎么啦?虽然你们家老肖是副团,可是年纪可比他大多了,难道他们年轻人还会在你们面前摆架子不成?”立刻有人不以为然道,“你要是不好开口,我来帮你!庄团长那口子看起来就是个和善的姑娘,一准能答应。”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大妈欣喜地,高考实在是太重要了,要不是心疼儿子,她绝对不好意思欠下这么一个大人情。
庄立军和刘好好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出,正在家里的阳台忙活着,庄立军用从收购收来的破木条钉了一个木制的花盆,刘好好则拿着刷子给木花盆上白色的漆。
“我打算去买几条金鱼养在那个瓷盆里。”刘好好一边刷漆一边。
“行,等到过年的时候,在瓷盆里种上一两株水仙,肯定好看。”
“那可不行,水仙的球茎有毒,鱼养在里头肯定得死。”刘好好摇摇头,“得去找些水草。”
这个年代物资贫乏,但是人们的动手能力极强,刘好好连带比划地和庄立军形容着她想要的种种东西,庄立军立刻就能叮叮当当地给她做一个出来。
庄立军开始还有些不大理解她的意图,但当他看到那一个个充满美感的装饰时,他立刻就被吸引住了,原来生活是能够这样过的。
刘好好刚刚留校,教学任务不算太重,她的工作能力又强,便把大把的业余时间放在了家庭生活上,而庄立军正值新婚燕尔,这段时间暂时也没有什么太重的任务,俩口天天在家里厮守,日子过得如蜜里调油。
这天刘好好下班回家,正和庄立军在厨房里有有笑地忙活,自从两人有了家,只要有时间,他们就不吃食堂,自己在厨房里做饭吃。
“我怎么觉得好像听到了敲门声?”庄立军亲自掌勺炒菜,刘好好则在一旁剥蒜,时不时还指点他几句,“我先出去看看。”
刘好好拉开门,门外着两个四五十岁的大妈,一个是一楼肖副团长的妻子,一个则是许连长的母亲,她有些愕然,她和这帮大妈向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平时见了面也就是点个头寒暄一两句的交情,实在想不通她们为什么会主动找上门来。
“刘老师,”许妈妈满脸堆笑地拉了拉身边的肖家嫂子,示意她打招呼。
肖家嫂子尴尬地笑了笑,“我家做了一些韭菜盒子,送来给你们尝一尝。”
刘好好一头雾水,不明白肖家嫂子为什么对她这么殷勤,但来者是客,只得笑着将她们让进屋里来,热情地给两人倒了杯水,才坐在她们面前笑盈盈地问道,“许妈妈,肖嫂子,你们这是……”
两人正难掩惊诧地打量着这俩口的新居,她们都住在这栋楼,房子的格局都差不多,可是刘好好的家却格外与众不同,窗明几净,茶香缕缕。
屋子里的几个角落恰到好处地摆着几盆花草,却和一般人家的花草不同,花盆有的是用木架钉的,有的用瓷盆做的,甚至还有用树皮养的苔藓,白瓷盆里几尾红色的鱼儿为这个家添了不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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