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悦不免有些紧张,凌司夜的手宽大温暖,她紧张的心,莫名得到了舒缓,她贴在男人身侧,咬着唇瓣不说话。
看到简悦跟着凌司夜下了车,百里宗迈前一步,双眸紧紧盯着她看,语带激动的问,“你就是简悦?”
简悦挽着凌司夜的手,从他身侧钻出头来,眼里藏不住激动的男人,模样看似五十多岁,一对漂亮的褐色眼眸,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仍旧不能掩盖他年轻时俊美模样。
简悦下意识的点头,话在喉咙口被迫咽了回去。
百里宗满脸笑容的朝她招手,欣喜的道:“过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闻言,简悦揪着凌司夜的袖子,盯着他看,略有所迟疑。
察觉到她的紧张,凌司夜轻拍她的手背,轻声说:“别怕,他是你父亲,我也在你身后。”
之前和伊秋见面,聊了没两句,她一巴掌直接甩了下来,简悦多少有些后怕,不是怕疼,而是怕被自己的亲人打,那种滋味不好受。
百里宗伸出双手,简悦看了看他,又瞧了眼身旁的男人,终于鼓起勇气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百里宗欣然一喜,紧紧握住她的手,手上借力,把人拉近了些许,目光落在她身上,尔后来回上下打量,审度。
简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相较于和伊秋的见面,这个父亲可就亲切得多了,至少不是冷冰冰的脸色。
百里宗一把抱住她,嘴里低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简悦眼角湿润,她唇瓣动了动,终是叫了声,“爸。”
百里宗连道几声好,拉着她的手,“现在我们就回去,我要带你回家,我看谁敢拦。”
简悦以为自己和百里宗相认会感动得哭,但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或许是有了之前的先例,以至于现在也变得了镇定许多。
简悦却反抓住百里宗的手,在他不解的目光中,侧过身把边上的男人拉过来,亲昵的抱着凌司夜,介绍道:“我结婚了,他是我老公。”
百里宗仔细一看,眼前的男人眉目出众,眉间冷冽,不可逼视,而且模样还熟悉。
他突然朗笑一声,脸上写着满意,“你就是上校,凌司夜。”
当年,那场走~私案,凌司夜可是出了名,上了各大头条,百里宗有过印象。
凌司夜应了声,把简悦带自身前,正色道:“您想把她带回去,但好像您的夫人不是这么想的。既然她是我的人,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委屈。”
伊秋打的那巴掌,凌司夜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他不想重蹈覆辙,让简悦平白无故受委屈。
简悦不受伊秋待见,回到百里家,难免不受伊秋的刁难,甚至是排挤。
在凌司夜看来,认亲的前提,那就是简悦在不受伤害和委屈的前提下。
如果是受委屈和伤害,那这亲人不认也罢,反正她也是要和他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
百里宗微叹口气,语气平静的陈述道:“当年车祸后,她以为玉儿走了,大受打击,哪怕玉儿素日里跟我最多,但她对这个女儿的疼爱,绝对不比我少。”
听他这语气,肯定是不知道伊秋动手打了简悦的事,凌司夜眸色沉了沉,终没说别的话。
百里宗接着往下说:“我这趟来,就是要接我女儿回家的。你也离开了十几年,如今能重新回来,怎么着我们也该一家团聚。”
后面那句话,显然是对简悦说的。
简悦犹豫了数秒,“但妈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你母亲受打击太大,不管她做了什么事?你都要理解她,或许她还不能接受你还没死的事实,你给她一段时间适应吧?”
说罢,他盯着简悦又问,“既然这么多年,你一直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
简悦摸着自己的额头,满是苦恼的说:“车祸过后,以前的事我就记不住了,自然也忘记了你们的模样。”
百里宗点头,随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回去,再坐下来好好谈谈。”
简悦看向凌司夜,见他没意见,她微微一笑,点头应下。
十分钟后,景苑。
大厅里,几人都坐在大厅里,有佣人端茶上来,热气升腾而起。
这种时候,唐泽自然不会插话,毕竟他是个外人,拿着手机自顾在玩。
段月枫正襟危坐,唐泽不客气的把他的肩膀当枕头,随意倚靠。
简悦紧贴着凌司夜坐,在她意识里,只有他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即便她旁边现在坐的是她的亲人。
几番闲聊下来后,百里宗道:“你身上的梅花血印,被人给惦记上了,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你能和我回家。至少在百里家,还没有人敢对你不利。”
即便是总统,他也不敢直接冲进来要人,他忌惮百里家,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只能是私底下动心思。
想到伊秋排斥自己,简悦迟疑道:“明天,明天我再回去好吗?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看出简悦的犹豫,百里宗没有勉强,善解人意的道:“也罢,等你想好了,做好心理准备了,再回来也不迟,但回来之前,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也做准备,好迎接你回来。”
简悦乖巧点头,“好,我一定会提前打电话给您的。”
蓦然想起什么?简悦道:“您有没有认识很厉害的医生?”
闻言,百里宗抓过简悦的手,模样着急的追问,“你生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简悦摇头,“我记忆缺失,我想把它找回来,您有认识关于这一方面的医生吗?”
以百里宗这样的身份,结交广泛,认识这方面的医生,那一点也不奇怪。
百里宗眉头一皱,在她手背上轻拍,像是在安抚她,“的确有认识的,但早就去世了。记忆能不能找回来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你能平平安安的回到我们身边,我即便是死,那也没有遗憾了。” 凌司夜静静听着,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