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围观的人,还在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议论不断,有的甚至还拿出手机拍照。
看热闹的,总是不嫌事多。
凌司夜拨开人群,那男人不耐烦,看得正精彩,却被人打断,心里哪能不恼火。
头转过来的同时,嘴里的话也随之吐出,骂骂咧咧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
目光触及凌司夜冷峻,深邃的眼底流转的暴风雨,刚吐到舌尖的话,又硬生生被迫吐回去。
那男人自动腾出路,不敢再挡住凌司夜的去路,生怕惹事上身。
李晓背对着凌司夜,又处于兴奋头上,当然没留意身后渐近的脚步,还有那逼近的危险。
“不是,简悦,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你,”
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掌突然出现,并扣住她拽着简悦头发的手腕,她连头都还没来得及回,男人手劲的力气倏然加大,只听得清脆的“咔嚓”声。
李晓那只手,便已经被折断,被凌司夜硬生生折断。
疼来得太突然,来得太急促,又太猛烈,李晓根本连反应,甚至是回过神来的机会都没有,她已经被来人推倒在地。
直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李晓才知道疼,手腕处锥心刺骨的疼,那疼同样也蔓延全身,她瞬间冷汗直冒。
李晓反应过来,尖叫出来,“啊~我的手,好痛。”
头皮不复之前的疼麻,简悦顺势倒进凌司夜的怀中,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她抱着男人的腰身,抽泣道:“小叔。”
这一声“小叔”包含了多少的委屈,多少的害怕,还有多少的心酸。
凌司夜轻拍她的背,视线在围观的人群扫了一眼,众人不由得嘘嘘,不敢与他对视,纷纷别开眼。
“我在。”凌司夜声音放得很低很柔,却是最有力的安心剂。
李晓握着被折断的手,目眦尽裂的看着,如同从天而降,对于简悦来说是天使,而对她而言,却是如同地狱里踏步而来,向她索命的阎王一样的魔鬼。
这一刻,她想逃,想跑。
可偏偏她的双腿在发软,连心也在发抖,四肢百骸都怕。
凌司夜能出现,又当众直接拧断她的手腕,这说明他已经怒到极点,甚至是不管别人的看法。
不然,他刚才也不过下这么重的毒手。
凌三少怒了,真的怒了。
将简悦拉开,凌司夜看向李晓,后者则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活像看到鬼一样。
他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李晓,脸色阴沉,阴测测发话,“敢情,你是听不懂,我上次说的话。”
连手上的疼,李晓都恍然未觉,就怕眼前的如帝王般的男人,会直接弄死她。
这一点,李晓真的不怀疑,而且是一点也不怀疑。
他眼底是毫不保留的杀意,还有脸上浮现出对她的厌恶。
她怕极了,连话都说不出口。
李晓嘴巴一阵哆嗦,张了张嘴,才发现,她连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眼前的男人背着光,神色晦暗不明,给他带来的几分冷意,他的身高,拉下的长长的影子,掩盖住她前方的光线,黑影也压下来,就像一个随时能把她拽入那黑暗深渊一样,然后再也无法生还。
她想说她不是故意,可她的确是故意。
凌司夜不会听她的解释,即便她是辨解。
他只相信,他亲眼所见的。
李晓惊骇得只知道摇头,其他的再也不会。
“听不懂,这次的代价你是要不起的。”黑眸盯着李晓刷的惨白的脸色,凌司夜并没有因此而解气,他会让她清楚的知道,不是什么人她都能动的。
上次,他不过是给予口头上的警告,聪明人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但李晓却选择作了个愚昧的人,非但不听,还试图来挑战他的底线,这不是给她自己找坑埋吗?
凌司夜转过身,把简悦圈了过来,走出围观的群众,走出众人的视线。
经常浏览杂志八卦,甚至是新闻的人,突然惊呼,“刚才那人不是凌三少吗?”
有人附和,“还真别说,真是像极了,不过他怀中的那个女人是谁,看起来很年轻。”
另一人感叹,“凌三少什么时候缺过女人,勾勾手指就有,年轻不是很正常吗?”
凌司夜带着简悦离去,那压迫感消失,李晓才回过神来,手也疼得麻木了。
“你们扶我起来,带我去医院。”李晓清楚,她的手再不医治,那就真的废了。
随行的玩伴,从惊呆和惊悚中回头,连忙跑过来,把李晓扶起来。
她们心里暗自庆幸,刚才李晓没让她们帮忙,不然现在,还不得一样的下场。
凌三少,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
惹得他动怒,不管你男的,还是女的,照样照打不误。
临时出了这档子事,简悦神色沮丧,垮着一张小脸,自然没有再玩的心思,全被李晓给扫了个干净。
凌司夜给她系好安全带,在发动车子之前,他给医院那边打了通电话,“如果等下有个叫李晓的人过去就诊,不许接收。”
从这条小吃街出去不远,很快就能到A市第一大医院,也是最有名望的医院。
凌司夜知道,李晓定会以就近原则,选择这个大医院。哪怕不是最近,她为了治好自己的手,那一定选最好的医院。
挂了电话,凌司又连续给A市比较有名的医院,打了同样的电话。
敢欺负他的人,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简悦知道凌司夜打电话,但她没留意,电话里的内容,她心不在焉的。
彼时,李晓的话仍旧在她耳畔徘徊,像是魔音一样,无论她怎么驱赶都赶不走。 简悦骤然抓住凌司夜掌在方向盘上的手,脸上露出的是茫然,同样还有无措,她急急出声问,“小叔,我爸妈真的不要我了吗?他们是不是也嫌弃我?不然他们为什么抛弃我?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他
们一定是不爱我。” 说到最后,简悦声音越来越低,然后直接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