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的房里,云起岳是安排了女暗卫和女护卫的,毕竟他们不是平头百姓,想要夫妻两个命的人很多。
张氏能挣脱自己的婆子,却让崔婉房里的两名女侍卫轻而易举的拎出去,她张嘴叫喊,可嗓子还莫名其妙的喊不出来。
张氏被送走了,何氏觉得在女婿面前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云起岳帮崔婉把钗环卸下来,又帮她脱了外袍,然后扶她躺下,给她盖好,然后就对何氏道:“岳母,是女婿唐突了。
可大嫂在莫愁的满月礼上哭哭啼啼的闹这么一出,也没将婉儿,将莫愁放在眼中,我这个当丈夫,当父亲的自然要为妻女出头。”
何氏羞愧道:“你做的很对!”一个处处维护自己女儿的女婿,她如何能怪罪?欢喜还来不及呢。
“是我没教导好!”
“姑娘都是在娘家教导的,跟岳母有什么关系?”云起岳请何氏坐下,又换了茶盅给何氏倒水,也坐下来陪她说话。
“岳父这个人您还不知道吗,张氏的话您也不要放在心上,要相信岳父。”
岳父房中的事情,他们当小辈的是不能置诼的,虽说崔名学是被算计的,可是这事儿也该由崔名学跟何氏说。
何氏点头道:“嗯,我知道,我相信婉儿的爹。”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崔名学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
之前她也是被张氏的话给刺激了,现在想想,张氏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还不是想要让自己失态!
她算是弄明白了,张氏上来就拿婉儿不给侯爷安排通房的事儿说嘴,其实是想把火往自己身上引。
而且还能顺便让自己的女儿难堪!
这个张氏,简直是越发不成样子了,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何氏满腹心事,起身告辞:“侯爷跟婉儿说话,我先出去了!”
云起岳起身送她:“岳母慢走,今儿是莫愁的满月宴,您也跟着开心开心,莫愁在我娘那里,我娘现在在听雨轩。”
女婿的体贴让何氏心里的不痛快消散了很多,外头一些远远儿打量着院子的人瞧着何氏被云起岳恭敬的送出院子,羡慕之余,也打消了对何氏的轻视,不敢再有任何笑话何氏,笑话崔家的心思。
云起岳回转回去,崔婉又坐了起来,云起岳忙拿了个迎枕给她垫着腰。
“侯爷怎么忽然回来了?前面那么多的客人,可别怠慢了人家。”
云起岳笑道:“有爹和二弟呢,怠慢不了,我听说张氏在为难你,就回来了。”
崔婉闻言心中一甜,面颊渐渐侵染了红霞,恍若三月间绚烂的桃林,开满了桃花。
“岳父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这次岳父是遭了道了,之所以还没有处置那两个女人,还是想看看后头是谁的手笔。”
崔婉听他这么说就有些发急,她抓着云起岳的手问道:“那查出来是谁的手笔没有?”
云起岳回握住她的手,也没瞒她:“线索查到张德岳那里就断了,真正的幕后主使暂时还没有眉目。”
两个绝色的扬州瘦马张德岳这样的破落户怎么能买的起,可送他瘦马的人早就消失匿迹,找不到踪迹了。
见崔婉担心,云起岳又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已经派了人手给岳父,相信岳父对岳母还有大哥那里也是有安排的。
再者,岳父现在也不用东跑西跑了,麟州府那些地方已经有了接替的人手,现在岳父只需要呆在东林府。”
东林府可是云起岳和楚羿的老巢,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想在东林府搞东搞西并不容易。
而且,在这批死士训练出来以前,辽东只会固守,不会寸进。
不管是他或者是楚羿,都不想用老百姓的血来染红这场战争。
云起岳的这番话,终于让崔婉放心了些。
满月宴除了张氏出来添了一下堵,就再没有拎不清的人跳出来乱作了。
晚上,崔子航在何氏那里知道了张氏在云府的所作所为,回房就跟张氏大吵起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
“竟然让侯爷派人将你送回来!”
“崔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你还真是能耐了,管到小姑子的屋里去不说,还管到我爹的屋里去了!”
张氏大哭:“我这也不是关心小姑,我哪里做错了,侯爷那么好的男人,难道小姑就不能贤良点,让侯爷记着崔家的好!
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崔家,为了科儿,为了娟姐儿!
小姑在侯爷面前立住了,就是你的靠山,就是咱们家科儿的靠山。
我哪里知道小姑这么小性儿,婆婆也怪我,我的这片心,都委屈死了!”
张氏什么人他这个枕边人还不知道么?平日里就嫉妒婉儿得很,也没少在外人面前说崔婉的闲话,若是真为了婉儿好,这些话也该是在私下说,那里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道理?
崔子航气急,加上酒劲儿上头,甩手就给了张氏一巴掌。
他这一巴掌用了全力,虽说崔子航是个读书人,但也是个男人,他这一巴掌下去,张氏的脸瞬间就肿了半边。
“你……你敢打我!”张氏在家当姑娘的时候正是他们家光景最好的时候,在家的时候她就是个刁蛮的,那里吃过这样的亏。
张氏顶着半边肿脸,怒吼着就扑向崔子航,当场就给崔子航的脸给挠出几道血印子来。
崔子航也没受过这样的气,加之又是喝了不少酒的,也就不管不顾的跟张氏打成了一团。
下人们拉都拉不开。
还是何氏和崔名学赶了过来,崔名学身边儿的侍卫才将两人给拉开。
崔名学气得拍桌子:“真是成何体统!”
何氏拉着他:“子航也是喝多了,你要教训他,等明儿他酒醒了再教训。”
接着,何氏就吩咐崔子航的两个通房把他扶去前院儿,并好好照顾他。
张氏不依不饶的哭诉,何氏不耐烦的喝止了她,就吩咐下人:“去给大公子叫个大夫来,再找个医女来瞧瞧大奶奶,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合适说完,就扯着崔名学走了。
张氏把屋里的东西砸了个彻底。
一路上何氏什么话都没说,到了床上,她也是闷闷的不说话。
崔名学叹气道:“你这是在怪我?”
何氏不吭声。
崔名学叹道:“是该怪我,在儿女婚事上,我犯了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