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盟书上签好自己的名字,盖上两国玉玺,这次的两国结盟终于圆满结束。
夏泽苍很有松了一口气的轻松感。
他不怕李暄,但是秦绾这个女人实在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堂堂太子殿下可从来没有和女人打嘴皮仗的经验,尤其还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偏偏,就连高傲如夏泽苍也不得不承认,秦绾很聪明,不是那种后宅女子互相算计的小聪明,而是真正可以与他一较高下的睿智。
然而,他要是真的把秦绾也当成对手,人家却又退了,口口声声自己是弱女子夏泽苍想掀桌,你若是弱女子,那天下的女人都是虫了!
虽然只是几天工夫,夏泽苍却觉得,简直比在朝中应付那群老不死的老臣还累!
“摄政王久离京城,想必公务繁忙。”夏泽苍将盟书交给随行的官员收好,一边假笑道,“今天晚上,孤在大殿设宴,为东华使臣践行。”
然后,你们趁早打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吧!
“不急。”李暄捧着茶杯,淡淡地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都下去。
夏泽苍见状,微微一挑眉,也让身后的人退下了。
虽然眼前的两人都是高手,但他们又不能杀了他,何必如此小家子气。
最后出去的莫问关上了沉重的殿门。
“摄政王还有话要说?”夏泽苍开口道。
宽敞的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太过空寂,连说话的声音都隐隐带着一丝回声。
“有个交易想和殿下谈谈。”李暄放下茶杯,轻描淡写道,“当然,若是殿下不满意,出了这门,就当本王从来没说过便是了。”
“愿闻其详。”夏泽苍被她勾起了几分好奇心,想了想,还是问道。
“说起来,刺客的事,殿下查得怎么样了?”李暄问道。
他的话题跳跃太大,夏泽苍楞了一下才有些不自然地道:“放心,已经有了头绪了,想必两位离开西京之前,一定能见到刺客的。”
“殿下指的,是摘星楼?”秦绾笑道。
“原来王妃也知道。”夏泽苍讶然道。
“本妃身为无名主,就算西秦的江湖,也是了解几分的。”秦绾淡然道。
自从唐少陵说了之后,她就派人去查夏泽苍找的替罪羊究竟是什么人了。不过,摘星楼,还真是好算计呢。
摘星楼,就和东华的忘情谷一样,是很有名的杀手组织。而一个杀手组织自然不会是自己想要去行刺的,杀手也有杀手的行规,最后弄成个无头公案也是难免的。至于彻底剿灭摘星楼什么的,杀手组织向来行踪隐秘,就算是朝廷要找,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而东华的摄政王显然没有时间等在西京。
“王妃果然见识广博。”夏泽苍接道,“孤得到消息,这件事和摘星楼脱不了关系,只是摘星楼在西京的分部实在不好找,倒是耽搁了些时候。”
“可是本妃通过圣山打听到的消息,似乎不是这样的啊。”秦绾一脸的疑惑。
“哦?”夏泽苍心中一跳,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殿下大概知道,本妃和南楚的皇后有些过节?”秦绾轻飘飘地说道。
夏泽苍的眉头狠狠地跳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迟疑道:“王妃的意思是这次的刺客,和南楚有关?”
“谁知道呢。”秦绾一摊手,棱模两可。
夏泽苍想骂人。
你不知道你说出来干什么?
何况,秦绾怎么会好心地特地给西秦洗脱嫌疑?她既然说出来了,哪怕没有任何证据,怕也是不离十的。但是,既然都知道了是南楚,还好意思一直在盟约上要求“补偿”?哪来这么厚的脸皮啊!
尤其,都已经占了便宜了,西秦也打算弄个合理的凶手出来了,把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就不行吗?这时候再提出来,是嫌弃他夏泽苍脾气太好了是不是!
“所以,有个交易,殿下要不要听一听?”秦绾笑得很温柔。
“王妃请说。”夏泽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冷气森森。
“其实,东华和西秦一直是盟国,利益也是一致的,不是吗?”秦绾微笑道,“所以,殿下大可以不用有这么重的敌意的,毕竟,我们利益与共。”
说话间,李暄拿出一个卷轴,唰的一下在桌面上铺开,竟然是一幅精致详尽的大陆地图。
夏泽苍目光一凛,心念急转,对于他们将要说的“合作”,隐隐有了几分意动。
“看来,殿下是有兴趣了。”李暄道。
“当然,我们是盟友,对吗?”夏泽苍挑眉微笑。
大殿之外,两国的侍卫面对面站着,泾渭分明,气氛一片诡异的沉默。
按理说,大家是盟友,应该不至于有这么重的敌意,但是,西秦身上的“行刺东华摄政王”的嫌疑还没洗干净,总觉得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会儿,太子和摄政王夫妇关起门来密议,还不让侍卫在场,万一一会儿闹出个谋杀案来
当然,莫问肯定是不担心自家主子的。
就夏泽苍那身手,别说是王爷了,就算是王妃,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他。
终于,就在西秦的禁军队长已经忍不住快要冲进去看看自家太子殿下是否安好的时候,沉重的殿门再一次打开了。
“那么,合作愉快。”李暄淡淡地道。
“啊。”夏泽苍应了一声,虽然面无表情,但微微上翘的语调却显示出了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殿下。”
“王爷,王妃。”两边的侍卫一起迎了上来。
“那么,今晚的践行宴,就恭候二位了。”夏泽苍道。
“有劳殿下。”李暄应道。
然后,和平分开,各走各路。
反倒是一众手下目瞪口呆。
这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不是应该你嘲我讽,甚至大打出手吗?什么时候他们的交情居然这么好了!
不过,行宫里倒确实有人在大打出手。
李暄和秦绾走到后院,就见唐少陵和慕容流雪正在过招确实只是过招,很明显的,两人都没有动杀机,唐少陵也没把鱼肠剑拿出来用。
“这是没打过瘾吗?”秦绾无语。
“公子说,想试试慕容公子的流云飞袖。”站在一边观战的秦姝乖巧地答道。
“不要欺负伤患。”秦绾开口道。
“绾绾你又不帮我。”唐少陵虚晃一招,扑过来拽着她的衣袖假哭。
“咳咳。”李暄干咳了两声,把秦绾的衣袖抽出来,一脸的淡定。
“本公子还偏要抱,你咬我啊?”唐少陵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整个人都挂到秦绾肩膀上去了。
“我咬你,曦会吃醋。”李暄认真的答道。
“不,你咬死他吧。”秦绾一脸嫌弃地把人撕下来丢开,“重死了!”
失去了对手的慕容流雪一拂衣袖,很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又看看毫无异色的秦姝。
摄政王妃的这个丫头,很是一板一眼,她叫自己“慕容公子”,叫沈醉疏和苏青崖也是如此,唯独对唐少陵,省略了姓氏,直接称呼为“公子”,这并不是怠慢,反而是脱去了生疏和客气,把人当成自家主子才有的亲近。
“对了,今天的晚宴,你去不去?”秦绾随口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唐少陵哼道。
“那么,唐公子准备坐哪边?”李暄问道。
毕竟,唐少陵是西秦人,还是众所皆知的西秦太子的至交好友,坐在东华这边未免太不像话。
“当然是坐绾绾旁边。”唐少陵却想都不想地答道。
“别闹!”秦绾一把拍开他。
要说私宴就算了,国宴上,唐少陵一个西秦人,还是平民,无论哪个身份坐在她身边都很怪异。
“绾绾你果然不爱我了。”唐少陵控诉道。
“从来没爱过好吗?”秦绾拨开他,拉着李暄就走。
唐少陵叹了口气,却站在原地没追上去,只是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唐兄想什么呢?”慕容流雪走过来。
“在想,你怎么没弄死他呢?”唐少陵看了他一眼,遗憾道。
“”慕容流雪被噎了一下才道,“你认真的?”
“本公子一向都很认真!”唐少陵拽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就走,一边道,“来来来,我们去讨论一下怎么弄死那个讨人嫌的。”
慕容流雪不由分说被他拉走,简直哭笑不得。
只怕在摄政王妃心里,唐公子你才是那个讨人嫌的好吗?
屋里,秦绾终于松了口气。
李暄看看窗外走远的身影,反倒笑道:“别那么暴躁,他有分寸的。”
“你还帮他说话!”秦绾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因为可以理解吧。”李暄想了想道。
他也是自幼父母双亡,又是独子,虽说位高权重,在府中缺是格外孤独。若是有一天突然告诉他还有个可人疼的亲妹妹唐少陵的那种心情,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
何况,唐少陵虽然看起来又二又蠢,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明白。
秦绾叹了口气,放过了这个话题,又道:“你觉得夏泽苍的承诺,能信几分?”
“无所谓。”李暄一摊手,在书桌前坐下来,摊开一幅地图跟之前在大殿里拿出来的那幅是一样的,只是缩小了点。顿了顿,他又接道,“合作是双赢的事,他没有理由不答应,就算有点小算盘,那也得好处先到手了才能开始计算,夏泽苍不是那么没眼光的人。”
“还是要防着一手。”秦绾道。
“怎么防?”李暄抬起头来。
秦绾坐到他对面,沉思了一阵,伸手在地图上某一处点了点:“这里,布置一支军队,若是西秦有异动,随时可以支援。”
“调兵会打草惊蛇。”李暄微微皱眉,“这里靠近西秦,夏泽苍一看就知道是为他准备的,别招惹他恼羞成怒。”
“这里靠近凉山支脉,就地募兵,藏于山中,一边训练,一边待机。”秦绾答道。
“领兵之人?”李暄一挑眉。
就地募集新兵,在山中训练,还要自己关注整个战局,把握出击的时机,这可不是普通的将领能做好的,需要很优秀的大局观,更需要绝对的忠诚。
“朔夜。”秦绾微一沉吟,吐出一个名字。
“朔夜历练了这些日子,领兵还行,尤其在山中训练,是暗卫的本行,但是”李暄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他的大局观差了一点,独自领兵怕会贻误时机。”
“陆臻监军。”秦绾补充道。
李暄一怔,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雏鸟总是要长大自己飞的。”秦绾淡淡地说道。
尤其,监军是文职,正好适合新科进士的陆臻,若是能立功,升迁速度却比按部就班在京城熬资历快得多。
“好。”李暄权衡了一下,点头同意。
一个将来或许能动摇整个大陆形势的决定,就在他们仿佛闲谈中确定下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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