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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好了之后,我们就连夜朝太平渡赶。好在路程并不远,以我们的速度,要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到。
而在顺着河岸往下走的时候,我就发现这河流越来越宽,也变得湍急了起来。时不时的,还能看到有支流的水汇入了这条河。
走了十来分钟后,我们就看到前面大概两公里处出现了一个大坝。那大坝筑的很高,还能看到有渔船在河面上捕鱼。
大坝的上方还有一座大桥,起码有好几十米高。而大桥上的两边,则是依河修建了不少的房子,到处都能看到零零落落亮着的灯光。
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太平渡了!
下游因为筑了大坝的缘故,河岸已经不好走了。到处都是天然的乱石,那河水打上岸特别滑,走在上面容易滑下去。
为了避免危险,我就看了一眼我们上方的情况,想从上面找条路去太平渡。我把我的想法说了之后,何天师自然同意,他有恐高症,怕坠入河里。
同意了之后,他就开始往上面走。路很不好走,整片土坡都是乱草和扎人的刺梨树。而且这土坡上都是沙土,没有多大的承重力。
我们的脚一踩上去,沙土就刷刷往下落,还有一些大一点的石头,也是滚下去扑通一声砸进了河里。
我让何天师小心点,两人小心翼翼的往上爬。费了不少的功夫,何天师才看到前面有条小道,说:“道兄,前面有路了!”
“嗯。”我点点头,示意他快上去。何天师上去之后,我就紧跟着爬了上去。这小道应该没有多少人走,野草都已经长到了膝盖的位置。
弯弯曲曲的,也看不到头。我回头看我们之前来的路时,才发现我们途经的这一带完全是两种地质风貌。
从河岸上的河道出现开始,往后的地方,则是茂密的深山老林。而往大坝的地方,则是这种全是沙土的土坡。
而我们现在的位置,就在这土坡上,向下看去,正好能看到太平渡的全貌。一条大河把太平渡划分开了,两边的房屋都是依河而建的,中间连接的地方,则是那宏伟的大桥。
从我们的方向看过去,还能看到对面的山丘上,有一条蜿蜒的公路。看这样子,那条公路才是太平渡出入的地方。
至于我们现在来的这个地方,完全是从齐云山穿过来的。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属于哪里,但看山脉走势,应该是和齐云山连接在一起的。
何天师扫着手电筒打量了一圈,说:“道兄,我们顺着这条小道往山坡下走,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下到太平渡。”
“好!”我点点头,说:“那我们先下去吧,要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我们得找个地方住下来。”
我心里是这样打算的,现在太晚了,我没办法去打探叶伯的下落,只有找个地方先安定下来,慢慢打听叶伯的下落。
刚才我也看了这太平渡的全貌,这不知道是村还是镇,但人家户不算太多。和之前遇到的牛家镇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顶多,这太平渡只能算是一个小镇。
“早就等道兄这句话了,再折腾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就要埋在这儿了!”何天师哭丧着一张脸,好像是再给我抱怨诉苦。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要是少花天酒地,少碰女人,身体会这么差?快走吧,要是跟丢了那个人,后面还有更多的苦头等着你!”
“唉。”何天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也没有反驳,只得咬着牙往山坡下的太平渡走。
小道两边还有人种了庄稼,但长势不是很好,估计和这里的土壤有原因。我们沿着小道在前面拐了一个弯儿之后,前面就出现了一块平地,平地后面是一片小树林。
天上没有月亮,周围静的吓人,也看不到下面的太平渡了。
何天师这时停下了脚步,说:“道兄,我看看如何下去。”
说完就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了,一会儿回头看看路,一会儿又往山坡下的地方看。他这样做是在对比,怕走错了无法下到太平渡。
观察了两三分钟的样子,何天师才确定的说:“道兄,穿过那片小树林,应该就能直接下去了!”
“嗯。”我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让他继续带路走。走到平地的时候,是一片庄稼地,从庄稼地一穿过去,我们就进入了小树林里。
“咿咿……呀呀……”
可刚进入小树林,就听到前面传来了一阵“咿咿呀呀”的叫喊声,那声音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好像是在唱戏一样。
一听到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我和何天师同时一惊。何天师更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我,眼睛瞪的贼大,说:“道兄,这声音好像是从前面传出来的!”
我嗯了一声没说话,顺着那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了过去,隐约中竟然看到前方有闪烁的光亮。这大半夜的,这是在干啥?
我心里也是觉得疑惑,就让何天师过去看看。何天师毕竟是养个鬼的人,胆儿自然也不小,直接关了手电筒就顺着那亮光走了过去。
而等我们走出这片小树林后,我当即就看到了让我无比震惊的一幕!
只见前方竟然出现了一处破庙,而那破庙的大门口,正有人搭着戏台在唱戏。而戏台下面,则是摆了不少的小凳子。
那一排排孤零零的小凳子上,还坐着一男一女,他们就坐在正中间的位置,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戏台上的表演。看到精彩处,还不忘鼓掌喝彩。
我们此时隔着可能有几十米的样子,何天师一直在眯着眼睛观察,嘴里也是自言自语了起来,“这应该是民间表演,唱野戏!小时候我们老家也经常有流动性的戏班子来唱戏,几十年没见着了,没想到今日还能看见!”
何天师嘴里说的戏班子,我也是知道的。当时我还在麻沟村的时候,就经常有戏班子来我们乡下表演唱戏。
只是到了后来之后,这种流动性的戏班子就越来越少了。可这大半夜的,竟然在破庙前唱戏,这绝对不正常!
“何天师,我们悄悄凑过去看看!”我小声喊了一句,何天师就连忙走了过去。看得出来,他好像很喜欢听戏。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那坐着看戏的一男一女并没有发现我们。戏台上唱戏的只有四个人,有一个角色和其余三人完全不同。
他的体格很大,起码有一米八的个头,身体很是健硕。脸上化着浓妆,只留下额头处没有化妆。妆容很是逼真,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眉卧蚕,威风凛凛,手中一把大刀更是耍的虎虎生风!
这戏子扮演的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扮的关公。我还在想他们唱的是哪一出戏,只见戏台上的关公,单脚往上一提,手中的大刀俨然放到了背后,怒目等着戏台上的另外三个人,怒喝道:“大胆贼斯,今日我关某单刀赴会,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他这一嗓子吼的很是霸气,吼的我心神晃荡。而同时,另外三个戏子也是配合着唱了起来,“好江风,将这轻舟催送。波翻浪涌,添几分壮志豪情。龙谭虎穴何足惧,剑戟丛中久鏖兵。非是俺藐群雄,一部春秋铭记。义不负心泰山重,忠不顾死何言轻。桃园金兰誓,弟兄山海盟。早把这七尺身躯青龙偃月,付与苍生!”
随着他们一唱出来,我才知道他们唱的是啥戏了,正是关公单刀赴会的戏剧!一看出这戏剧,我当即猛的一惊,心里震惊不已,没想到在这个地方遇上了!
而何天师没有看出来,竟然跟着带头鼓掌喝彩了。我连忙拍了他一下,小声呵道:“你心还真是宽,这都没看出来!荒郊野岭唱大戏,还没有锣鼓声乐伴奏,是怕惊鬼!这戏班子唱的是鬼戏,不是给活人看的,而是给死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