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妃,我当然要管,但前提,她不是为了自己的哥哥!”
孟漓江顿时怔住,他这还是第一次,被宇文澈的话堵的哑口无言,甚至是有些无地自容。
也是,如若不是自己,他这个别国二皇子,又怎会千里迢迢过来帮自己。
明明,一年前他们两国还水火不容。
如今看来,这妹妹当真是遇到了良人。
而孟漓禾更是感动的无以复加。
凭心而论,她真的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都在祈求宇文澈同意自己去冒险。
然而,每一次,虽然他很不情愿,但都没有真的强制性约束过自己。
明明,在那里提心吊胆,一颗心始终悬着,最后却还是,尊重她的意见。
永远是,我不喜欢你这样做,但是,你如果坚持要做,那我便竭尽所能去保护你。
那是爱里,最大的尊重和信任。
如今,他甚至已经不再多言,而是给自己决定的空间。
这份情,当真是厚重又踏实。
而事情紧迫,孟漓江亦没有过多时间思考太多,终于纠结片刻,对着孟漓禾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同意你随我去,但是你也要同意我一个要求。”
“可以!”孟漓禾眼前立即一亮,如今别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她也没问题。
然而,孟漓江的一句话,却让她顿时傻了眼。
“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可以自己决定是否弹琴。”
这,不是代表很有可能她是白去么?
眼见她不回话,孟漓江这次也十分坚定:“若是不行,那我也只好派大内侍卫在皇宫保护你,顺便检查一下他们的能力了。”
孟漓禾顿时无语,要不要这样威胁自己啊……
早知道,都不如自己什么也不说,偷偷跑过去了。
不过,想到哥哥也是为自己担心,孟漓禾还是点了点头。
反正,她也只是以防万一,希望宇文畴看到哥哥亲自出城后,可以相信真相,不会发生她所担忧的事。
因为,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对着殇庆国的子民出手。
毕竟,她也是殇庆国的王妃,当着宇文澈的面对付他的子民,又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到时候,他到底是袖手旁观,还是……
相信哪一点,都不会让他好受。
孟漓江很快离开,去调集京城内的人马,太医则受嘱托,去多加照看刚苏醒的管玉。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两人。
看着身边的宇文澈,孟漓禾竟觉心里有万语千言,却不知该说哪一句。
这个世界上,她纵有千万人要抵挡,也不希望对面有宇文澈。
而哪怕她需要抵抗全世界,也希望,宇文澈会站在她的身边。
可是,她的心思,最终只化做一个拥抱。
那里面有感谢,更多的是无奈。
身上,忽然多过来一具柔软的躯体,宇文澈方才冷峻的面容,很快缓和了下来,甚至嘴角一勾,低声在她耳边道:“我的王妃最近真的很主动,看来,我真的要尽快解毒了。”
孟漓禾一愣,有些嗔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
她都已经在心里描绘了两国交战的场面,想想那画面,简直都要虐哭了好吗?
宇文澈却只是温柔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你的身份不适宜露面,记得易容,还有……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嗯。”孟漓禾重重的点点头。
她记得,答应过宇文澈,不会随便弹奏绝杀。
不止为自己,也为这个时刻担心自己的男人。
心,也在他的温柔下变得暖洋洋的,方才的紧张情绪,也随着他的淡定而和缓下来。
想来,他就是为了安抚自己,所以才如此吧?
明明,他方才也是一脸凝重。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最后,将她狠狠的抱住,宇文澈开口说道。
那话里,有温柔,有坚定。
还有,那不知道为何出现的绝决。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孟漓禾沉默良久。
没有问他会去哪里,但她知道,如今自己的队伍里,却不会有他。
甚至是凌霄等一行人,毕竟他们也是殇庆国的子民,再怎样,也不可能帮着自己去对抗殇庆国。
所以,这一次,她只能独行。
以殇庆国公主的角色,与哥哥同行。
五十里路,快马加鞭,孟漓江等人也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已距离对峙地不远。
因为有琴,加之孟漓禾并不擅长这样远距离骑马,所以特意将她安置在了马车之上。
只是,这快马加鞭下的马车,可当真不会很舒服。
所以,眼见前面还要翻越一个小山坡,孟漓江终于让队伍放缓,回身朝马车内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一些,再坚持一下。”
说完,不等孟漓禾回话,便再次带队而行。
因为,他知道孟漓禾的身份不能暴露,只是确认她可以听到便可。
接下来的路,果然充满了崎岖,颠簸许久终于才到达了山坡顶部。
“皇上,请看那边!”
管副将如今也在孟漓江身侧,忽然开口道。
听闻此话,孟漓禾也悄悄掀开马车内的一角,朝前方远远看去。
只是这一眼,却顿时让她惊住。
辽阔的大地上,数不清的士兵,各自为对站于两边,遥遥相望。
个个身披盔甲,手持长矛长剑。
而两只队伍的正前方,统帅身骑高头大马,也在互相对峙。
看样子,十分剑拔**张。
因为离的有些距离,加之身边马蹄声飞溅,所以,即使如今内力十分深厚的孟漓禾,也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着什么。
但是,却隐隐感到,形势并不乐观。
而且,如今她居高临下,才知道,何谓三十万大军。
那浩浩荡荡的人群,几乎占据她整个视野。
再观风邑国这边,兵力相差实在太多。
放下车帘,孟漓禾重重的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尽快看看情况再说了。
马车再次加快了速度,一路沿坡直下,很快,便听到外面,将领们的声音。
“参见皇上!”
孟漓江摆了摆手,并未下马,而是直接将马驱于阵营之前。
一身戎甲加身,单手持剑。
正午的日光,将他一身戎甲照的闪闪发光,马背上挺拔的身姿,宛如战神的绚丽雕像,夺目的让人无法直视。
“敢问大皇子缘何带如此多兵马,踏入我国领土?”
两军相隔,不下几百米远,然而,孟漓江这一句,却加了内力,足足让对方诸多的士兵都能听到。
宇文畴不由微微蹙了眉。
孟漓江上一次去殇庆国之时,他就知道他的武功不错,然而,如今看来,武功怕是又增强了。
不过,一个人武功再强,战术再厉害,也架不住兵力不足,所以,宇文畴不在意的回道:“殇庆国作为盟约国,自然是前来,对贵国内乱助一臂之力。”
孟漓江对此,朝着宇文畴点头致谢道:“多谢殇庆国大皇子远道而来,帮朕扫平内乱,只不过,如今内乱已平,怕是不需要大皇子的兵力了。不过大皇子千里迢迢而来,朕亲自设宴款待,还请大皇子随朕回皇宫,至于这些大军,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以及争斗,还请先行撤回。”
孟漓江一句话摆明了立场,那就是不容许大军再次接近,否则大战在所难免。
殇庆大军中,同宇文畴一道派来的()将军,也是眯了眯眼。
因为如今,在孟漓江身上所看到的,不只是曾经战神的英姿,还有,一股作为帝王的气势。
再听他自称为朕,难不成……
然而,还未等他细想,身边,大皇子宇文畴已经开口道:“孟将军,内乱已平,还是谋反已成?为何我听说的是……你谋反呢?”
宇文畴的一句话说的如此不客气,顿时,让风邑国的将士尽数冷了脸。
孟漓江却神情未变,而是淡然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朕已登基,反贼也已身亡,大皇子想必不会不清楚吧?”
宇文畴却是一声冷笑:“贵国三皇子之事,我自是有所耳闻,所以,孟漓江你派人射杀亲弟,谋取皇位,这大逆不道之事,我殇庆国作为盟国,又岂能坐视不理?”
“你少胡说,我们皇上是有继位诏书的!”孟漓江身边,已经有人按捺不住,率先回道。
反正,任何人都不得侮辱自己的皇帝,这些人才不怕对方是不是什么皇子。
“继位诏书?”宇文畴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这种东西,验过真假了?还是说,你们亲眼看到是风邑皇传位了?”
马车内,听到此话的孟漓禾,手骤然一缩。
这个宇文畴,果然是故意的!
而此话一出,不只是孟漓禾,几乎整个风邑国的将领甚至是士兵们,都感觉到宇文畴浓浓的挑衅。
一时间,群情激昂!
反驳之语,怒目之势,一并齐发。
几乎顷刻间,那想要战斗的心情便被激发而起!
孟漓禾不由皱了皱眉,这个宇文畴,难道就是想激怒风邑国的人,好让哥哥先出手,这样他便更有开战理由么?
不过,她相信哥哥不会是如此鲁莽之人。
果然,孟漓江抬手示意众人禁声,双眸冷然的看向宇文畴,声音一瞬间变得犹为冰冷:“殇庆国大皇子,风邑国的国事,想必还容不得你来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