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这幅样子,丞相更是开心,也是更加肯定,这覃王和覃王妃所谓的恩爱,也不过就是传言而已。
兴许一时**幸她倒是真的,但是为她豁出一切?
呵呵,如今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所以,当即落井下石道:“薛大人现在是否可以升堂了?”
听到丞相的催促,薛瑞点点头。
因为在他看来,覃王也是必定不会到场了。
虽然,他倒没有觉得覃王可能会大义灭亲,但看着自己的王妃被定罪,也着实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所以既然如此,那也便罢。
因此,拍了拍手上的惊堂木,这一次,薛瑞直接喊道:“升堂。”
不再是协助调查,而是直接审问。
唯一不同的是,覃王妃贵为王妃,如今没有定罪之前,依然可以站立在大堂之上,不用对任何人下跪行礼。
伴随着两旁侍卫威武的呼喊声,审案正式开始。
而薛瑞大概也是个急性子,这一次,没有再过多询问孟漓禾。
而是直接将丫鬟和那名据说她安排的杀手,直接押到了堂上。
当着孟漓禾的面,薛瑞直接向那所谓的杀手问道:“将那日之事,从头到尾详细描述一遍。”
杀手跪在地上,低头应了一声,接着道:“那日之前,有人秘密联络我,要我当日在茶楼见一名女子,信物是一只钗。那日,我便去了茶楼,见到了那名女子,之后那女子给了我一千两银票和一幅画像,之后,便同我一起离开。待我将那画像之人绑来之后,她便亲手毁了那人的脸,接着才把她沉尸河中。”
孟漓禾眉头一皱,不由低头望去,只见那男子脸上有道明显的疤痕,样子也是凶恶至极,一看便不是什么良民。
故意找一个这样的人出来,明显就是给审判之人造成意识潜入。
也就是,让他主观上便认为自己与这种人见面,一定是做了什么极恶之事。
孟漓禾做为刑侦师,心里清楚的很,虽然定案讲究的是证据,但有时候在案子有一些争议之时,法官的意见也非常重要。
所以,最后才有犯罪人的陈词,甚至以此来打动法官,得到减刑的也不在少数。
那找到这样的人来犯罪,恐怕也是猜到了这一点。
不得不说,她这一次还真是遇到了对手。
薛瑞一听此言,神情也变得更加严肃起来,直接对着孟漓禾的方向道:“那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个女子,可就是当日指使你杀人之人?”
孟漓禾的手不由偷偷地攥上铜铃。
原本她是想到最后逼不得已之时,才用这一招。
毕竟周围这么多双眼睛,她的铜铃极有可能被暴露。
但是既然宇文澈不在场,看来她也只能肆机行动了。
只是,那男子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确认她的脸之后,便不再看她,而是对着薛瑞喊到:“大人,不错,就是这个女人!”
这个时间极其短暂,周围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此,孟漓禾根本没有机会拿出铜铃!
而不到最后一刻,她这个神器是坚决不能暴露。
否则,恐怕即使这个男子马上说出实情,也会有人怀疑她使用了什么摄魂术。
毕竟,连芩妃都曾经这样觉得,她不得不更加小心。
而即便不会有此猜测,她也知道人心是有多贪婪。
那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觊觎她的铜铃。
她来到古代以后,是非已经够多了,万万不能再多一件。
而既然杀手已经指认,且时间地点全部吻合,薛瑞不再多问,干脆看向孟漓禾。
“覃王妃,事已至此,你认不认罪?”
孟漓禾抬眸,冰冷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轻轻开口:“本王妃没有做过的事,如何认?”
薛瑞眉头一皱,表情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抵赖?”孟漓禾冷冷一笑,“薛大人,本王妃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那日去茶馆所见也并非是他。”
薛瑞眉头一皱:“不是他?那又是谁?既然如此,为何不见有人来证明?”
此话一出,还未等孟漓禾回答,便听屋外远远的传来一声:“本人在此!”
接着,还未等侍卫反应过来,那人便已一个闪身飞入殿中,立于孟漓禾身旁。
侍卫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拿着兵器上前,尽数围在凌霄周围。
孟漓禾不由心里一紧,转头看向他,这个家伙怎么来了?
不是已经请梅青方告诉他不用出席了吗?
其实关键点也不是在茶楼见了什么人,最重要的还是之后的时间点。
所以,既然他不能说出后山那一段,那他这样过来,其实效果也并不大。
而且,她早就知道,这家伙不喜欢和官府打交道,加上他这身份,也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
然而,凌霄却神情自若的对孟漓禾眨了眨眼,示意她无事。
孟漓禾不由心头一暖,她真是没有交错朋友。
这个人,竟然为了她,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原则。
安抚完孟漓禾,凌霄又转过头,对身边那些对着他虎视眈眈的侍卫们视若无睹,仿佛那些威胁完全入不了他的眼。
而是直接对着薛瑞行了个礼:“大人,时间紧急,所以还请大人恕凌某没有提前通报之罪。”
薛瑞仔细打量着这忽然出现之人。
这大理寺侍卫众多,能这样安然无恙的直接出现在这里,想必并非一般人。
那自然也不是这些侍卫,可以轻易抵挡的住的。
所以,抬手挥了挥,让那些侍卫撤下,接着开口问道:“你方才说,前日覃王妃所见之人是你?”
“正是在下!”凌霄颔首。
薛瑞不禁皱眉,之前此人并没有出现,却在此刻现身,难保有些可疑。
不由问道:“那你们当日所见是为何事?”
凌霄笑了笑:“朋友小聚而已。”
“朋友小聚?如何证明?”薛瑞明显十分怀疑。
“如何证明?”凌霄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指着地上跪着的男子道,“大人,之前此男子说,当日见覃王妃之人是他时,可有何证明?”
薛瑞顿时一噎,接着才反应过来道:“他有信物。”
“信物?”凌霄玩世不恭的笑了笑,“大人指的可是覃王妃的首饰?”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七七八八一堆首饰,全部摊在手上。
“薛大人,我这里也有许多覃王妃的首饰。覃王府上下都知道,我可以自由出入覃王府,所以首饰几乎是唾手可得。而除了我,覃王妃的侍女们,也是经常接触,想拿个一两件并非困难之事,那么,是不是谁有信物,谁就能证明和王妃见了面呢?”
薛瑞这次真的被问住,似乎这个男人问的的确没有错。
谁都可以说和孟漓禾见过面,而那所谓的信物,仔细想想,也其实并不难拿到。
可是,这明明是他顺藤摸瓜查出来的,除非这个男子早已准备好等着被抓,否则又怎会准备的如此妥当?
但谁又会等着承认自己是凶手呢?
毕竟,不管是谁指使,动手的人是他,他也难逃一死。
薛瑞彻底有些迷茫了。
然而,一直阴沉着脸沉默不语的丞相,此时看到薛瑞的神色,立即站起身,对他施加压力道:“薛大人,此案早已证据确凿,如今他们的做法,明显就是混淆视线而已,薛大人,按照律法,证据确凿,而嫌犯不承认的情况下,是应该要用刑的!”
丞相的话一说完,薛瑞更加产生了深深的纠结。
若说该男子没出现之前,他或许可以毫不犹豫的同意丞相的说法。
可是现在……
“薛大人,皇上将此案交给你,便是要你秉公处理,如今证据确凿,你却是不用刑,难道是想徇私不成?”
眼见薛瑞没有动静,丞相又再加了一把火。
薛瑞果然一愣,原本审这个案子他本就胆怯。
如今听到徇私二字,只想赶紧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且,按照律法,他的做法也没有错。
所以定了定神,他终于还是唤道:“来人,为覃王妃上刑!”
孟漓禾立即眉目一厉:“薛大人,你竟敢对本王妃逼供?而且,还是在如此有争议的情况下?”
薛瑞一个头两个大。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大心理压力的案子,如今脑子基本有些处于混沌状态。
而如此想不清楚的情况下,昨日疏离的线索,根深蒂固的印在脑子里。
只觉,确实是这叫凌霄的男人来之后,才让这条线变成了一团乱麻。
因此,干脆想要抽丝拨茧,哪怕用上刑来吓吓覃王妃也好,说不定,她一紧张真的会说出实情。
所以,他想了想还是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官有权利判断何时该用刑。”
说着,又摆了摆手。
立即,那刑具便被拿了上来,甚至有两个侍女试图按住孟漓禾,为她戴上刑具。
凌霄双眼一眯,直接抬手,就要将两人拿下。
他凌霄从来不屑于与官府打交道,自然也不怕这官府之人。
他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孟漓禾如此?
只是,手还未接触到两个侍卫,便听到殿外,一声公公特有的嗓音响起。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