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密函事关她所查的案子,却对她避而不见呢?
难道,是故意的?
眼见孟漓禾在出神,梅青方开口继续问道:“刺杀具体如何执行?”
谁料,中年男子却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不了解。”
梅青方登时一怒:“你什么都不了解,又如何参与行动?难不成,是想框我们救你,耍我们不成?”
被梅青方的怒声唤回神,孟漓禾皱了皱眉,却见中年男子倒也不恼,只是冷冷说道:“耍你们?一次相救换一个阴谋,你们并不亏。若是不相信,大可作罢!”
眼见两人竟开始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孟漓禾赶紧出来缓和。
她始终觉得,到了这个份上,中年男子没有隐瞒的必要,毕竟,他现在所谓的被救,也只是暂时被救,等会,还要继续把戏演完,若是现在就开始抵赖,撕破脸的话,他一样自身难保。
于是赶紧开口道:“我们不是不信,而是,你既然知道这个计划,想必也参与了其中,那按道理,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才对。”
中年男子这才冷哼一声道:“具体的计划关系重大,岂是我等小人物可以详细知晓的?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们对此计划的联络暗号,不过这暗号极难发现,你们若是有能力,自己可以去查。”
孟漓禾赶紧道:“是什么暗号?”
“黑色火焰。”中年男子道,“此暗号会在城区内,十分隐蔽的地方出现,出现此火焰,便代表要集会。只不过,非真正参与计划之人,很难发现此标记。”
孟漓禾紧紧的皱着眉,一个小小的暗号,又不能大张旗鼓去搜,当真是很难查到。
而且,即使搜到了,也不能将人抓获,最好的办法也是……
想到此,孟漓禾赶紧问:“那集会之人,彼此是否熟悉对方?”
“集会之人都是隐藏在城内的奸细,为保安全,均会戴面具,不过,应该有信物可以确认身份。”
孟漓禾皱眉深思一瞬,终是无奈接受,虽然并不能马上知道具体计划,但至少还有点线索,而且,距离殇庆皇寿辰还有一个月之久,也还有时间再查。
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再无更多消息可以获得,孟漓禾便也作罢。
如今,东方已经泛白,他们必须马上撤退,毕竟,等会,凶案现场还要还原,这个中年男子还要装死一次,待梅青方如之前般将他以尸体对待,那便能瞒天过海了。
安排好一切后,特意和梅青方一道回了府衙,毕竟等会要从府衙出去查案,更加增加了真实性。
只不过,腿上的伤口急需处理,宇文澈那边也等着自己给个交代,她不能再多留了。
告别了梅青方,孟漓禾一人走了出去。
许是因为之前身份的敏感性,这次孟漓禾没有提如何回去,回哪,梅青方也没有多问,只是问了一下是否需要马车,在对方得到否定回答后,便也未再多问。
只是,才走出没有多远,一个身影便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孟漓禾吓的差点尖叫,连忙后退两步,几乎想确认这是人还是……
“属下参见王妃。”
来人忽然半手伏地,半跪行礼。
这声音……
孟漓禾愣了愣。
“胥?”
“属下在。”
孟漓禾摸摸胸口,还好是人,不然这黑了吧唧凭空冒出个东西,真是可以把人吓死。
平静了一下,才意识到不对,疑惑道:“你怎么在此?”
“属下失职,未能保护王妃安全,请王妃责罚。”
孟漓禾摸摸鼻子,其实这件事好像不能怪他啊!
毕竟,自己是费尽心机偷跑的那一个。
说起来,她才应该不好意思才是。
当初没想到会被宇文澈发现,这会肯定是要被责怪吧!
不过……
说起宇文澈,孟漓禾忽然意识到,这个时辰,她的房间肯定不会有人打扰,豆蔻看不到自己回来,也断然不会自己起来,那他能发现自己不在了,难道是……宇文澈?
想及此,孟漓禾忍不住问道:“是王爷让你来的?”
“是。”胥忽然起身,“王爷备好了马车,请随属下来。”
孟漓禾明显有些意外,宇文澈居然这么好心?
难不成,终于是良心发现,摔裂了她的伤口,这会知道弥补了?
哼,算他还有点良心!
想着,便也跟在后面走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路边,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孟漓禾简直热泪盈眶,终于不用走回去了啊!
既然这样,等下回去对他态度好一点点,谁叫她心地善良,愿意原谅人呢!
想着,便快步走过去,准备上马车。
只是,马车很高,腿需要抬很高,才能上去。
若是平时,倒也无妨,只是今日,伤口撕裂,腿要抬头另一边膝盖的高度,而且还要用力,着实有些吃力。
孟漓禾“嘶”的一声,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看向胥道:“胥,能不能过来扶我一把?”
胥明显一愣,目光中有些犹豫。
孟漓禾简直气闷,这古代的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迂腐啊!
“你把手臂伸过来,我就撑一下!”孟漓禾忍不住有些怒吼,她现在这动作很吃力好吗?
看了眼孟漓禾发怒的眼神,以及黑夜下尤其显得苍白的脸色,胥挣扎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只是,手臂还未伸出去,便见一只手臂,忽然悄无声息,但又不容忽视的从马车中伸出。
认出那是宇文澈的手臂,胥赶紧放下抬起一半的胳膊,转而擦了擦冷汗。
方才他只是接到其他暗卫的命令,所以临时准备了马车,按照吩咐的地点过来接王妃。
根本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爷居然也坐到了车上。
万幸他还没把手臂伸出去,不然照着王爷的性子,自己这条手臂怕是不保啊!
而孟漓禾更是吓了一跳。
这都什么情况!
刚刚黑暗中忽然冒出一个人,现在车帘中突然伸出一个手臂。
还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是在给她玩灵异事件吗?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记得,人吓人,吓死人!
没好气的看了一下手臂,可能是法医的职业特殊性,孟漓禾基本对于见过一次的身材,就能很快的辩认出是何人。
所以方才一看,就知道这是某人的手臂。
顿时嘴角一弯,手便搭了上去,只不过,故意“哎呦”一声,显得自己腿疼,然后手下用力,狠狠的掐了一把!
之后,便大大方方的坐进车里。
马车内,宇文澈的脸色,十分的黑。
“孟漓禾,你故意的?”
孟漓禾冷静道:“抱歉,失手。”
宇文澈脸色一僵,接着,竟是看着她无声的笑了起来。
只不过,那笑,在这样的夜色,这样的状况下,怎么看怎么毛骨悚然。
孟漓禾撇撇嘴,干脆视而不见,自顾自转到一旁,闭上眼睛假寐。
反正,她是真的累了,现在实在是没力气应付这个大坏蛋。
然而,却不知道在她闭上眼的一刹那,宇文澈的嘴角,真的大大的扬起。
虽然初衷是假寐,然而只是刚闭了一会眼,孟漓禾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所以,很快,宇文澈扬起的嘴角便沉了下去。
因为,某个睡的十分香甜的人,此刻,把他的肩膀当作靠枕,非常坦然的靠在睡觉,而且还似乎嫌弃太硬,拼命调整位置。
最主要的是,她的口水!
他当真是没有见过哪个大家闺秀,像她那样,处处不拘小节,不知与男人保持距离,哪里危险往哪去,真是不知道哪个倒霉男人会爱上她。
冷冷的哼了一声,宇文澈准备将她的头拨到一旁,只是手刚接触到额头,忽然嘴角一歪,伸出的手便径直改变了方向,朝着身后的包裹抓去。
很快,一件浅蓝色纱裙便从包裹中一跃而出。
接着,宇文澈便泰然自若的垫到了自己的胸前,还特意往孟漓禾的脖子下面塞了塞。
之后,便也任由她靠着,一路回府。
旭日东升,车上的两人,一人香甜入梦,一人心情大好。
“王爷,到了。”马车外,驾车的胥低声道。
看着依然嘴巴半张,嘴角还挂着口水的孟漓禾,宇文澈伸出一根手指,戳着额头将她摆正,然后猛的站起身,将一件衣服扔到孟漓禾头上。
“把衣服换好再进府!”
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宇文澈便毫不犹豫的翻身下身。
留下被蒙住头的孟漓禾,懵懂的睁开眼。
什么情况,方才不是天都快亮了,这会怎么又黑了?
换衣服?换什么衣服?
半梦半醒的孟漓禾用用足足五分钟,才消化完宇文澈的话,将头顶的衣服拿下。
看着手里自己的衣衫,孟漓禾笑了笑,倒是看不出,这男人倒还挺细心的,知道自己穿着夜行衣不便直接回府,还记得通知人把自己的衣服拿来。
不过幸好,她的很多衣服都放置在专门的衣帽间,不然不管是谁,看到床上还有一个大活人,肯定吓一跳。
车上的孟漓禾忍不住嘻嘻嘻的笑出声。
却不知道,此时因管家的话,站到离合院外的宇文澈,看到里面的景象时,脸色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