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归担心,可是日子还得过,正事还得办。
最起码,眼前这一次交流会,对我们还是比较重要的,我们这个老牌阴行大家的名声,要在这里彻底打出去。
地方自然是在上海。
那里本身就是三大阴行之一,甚至比广州阴行圈子还要兴盛一些。
只不过,广州阴行圈子,还保持着比较古朴的阴人传统,比较守旧。
而上海的圈子,商业气息就很浓重了,两边的圈子虽然都很鼎盛,却气氛不同。
阴人交流会,自然是这边商业气息比较浓厚的地方举行,毕竟也有个“摆阔”的地方,厉害的阴人,哪个不是有钱人?
再说老牌阴行大家。
这两大阴行倒是相差无几,也是三个阴人,共同瓜分一个城市,就比如……旁门左道的老巢,就在这边。
那一位连陈绝,就是上海这边的老牌阴行大家。
机场。
周围一片沸腾热闹的人海。
平常,哪边的机场都是人山人海,可是眼前,一些下了飞机的乘客,倒是有些满是贵气的中年人,妇人,微微带着一些微微阴气。
这是脏活干多了,难免有些沾染。
并且,下机场的阴人还不止一位,让整个机场显得微微有些异样,甚至有三三两两下了飞机,窃窃私语。
老一辈的阴人,倒是不说什么,远远避开,年轻一辈的阴人,比较潮,也有些八卦,胆子肥。
下了飞机,有两个姑娘穿得时尚,高跟鞋,黑色丝袜,直接就在我们旁边七八米的地方拖着行李箱聊天。
“看,这就是那位程游,赢了旁门左道的那个疯子,我老爸说,这个人很可惜,也很厉害,别惹。”
“是可惜啊……”
“你觉得可惜什么?”
“可惜年轻时,应该是挺帅的,现在是老大叔了,牺牲好大……”
“咳咳,不是可惜他为了拼命,寿命所剩无几,可怜一代圈内天才吗?”
“天赋不重要,颜值才重要。”
旁边的董小姐几人听了,也有些面色不自然,憋着一股子笑意。
我顿时无语了。
这地方杂七杂八,真是什么人都有,什么都能八卦。
古人诚不欺我,江湖上,真是什么闲言碎语都有。
“这代表,其他人,都知道了我们在江湖上的名声。”
小青儿有些骄傲,连忙安慰我,“也不敢来靠近我们了,只敢背后嘀咕我们,毕竟我们是老牌阴行大家,阴行泰斗,人家知道自己地位……”
小青儿都变得那么得意了啊?
十有八九,和苗倩倩这混蛋学坏了。
我觉得,我们团队的风气本来挺好的,都比较正经的,都是因为苗倩倩带坏,现在,大家都被她感染了……
“其他地方的阴人,都来了。”
我正了正神色,看向周围,摸了摸鼻子,感觉似曾相识,“之前,好像我们被追杀的时候,也是那么热闹。”
“上海这边的圈内氛围,一般氪金味道,比较浓厚。“苗倩倩低声说:“比较适合圈内人的交流,哪边的富商比较好骗,自己出去做一波活儿,又赚了多少钱,又借着助运辟邪的名义,潜了哪个明星……相互炫耀一波。”
还别说,苗倩倩猜的,还真十有八九是这个样子。
现代的江湖圈子,如果不是程琦在搞风搞雨,都十分和平、和睦,风平浪静。
大家都忙着赚钱,干活呢!
谁有空打打杀杀?到处恩怨情仇?
之前,勐先生也提过,以前交流会,是用来比武切磋的,特别是民国时代,可现在还真是单纯交流心得,算是某种商业聚会,谈生意倒是挺多。
也是让年轻一代的阴人,交流交流,相互结识,算是有个人脉。
“来这边也好,见一见大城市,大世面。”我说:“看看大地方的阴人是怎么干活的,我们取点经。”
“怎么?”
董小姐笑着说:“老板,还想把咱们那个地方给开得那么热闹,变成一大阴行?”
我摸了摸鼻子,说人得有志向,不是吗。
我们在机场里一直行走,我们聊着天,身边,传来一道洪亮的中年男子声音。
“程大先生,您来了啊!”
我扭头一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个带着腼腆女儿,从大兴安岭匆匆赶来,拦住我,强嫁女儿的陈某人。
“鄙人陈秋生。”
中年人提着行李箱,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竟然是两个武行大家,他热情的和我握了握手,“咱们,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好厚的脸皮……
之前还来追杀我,强逼要嫁女儿……
这些江湖上的老油条,都是这样的吗?
我连忙和陈秋生握了握手,“是不打不相识,陈大先生,也是来参加这次交流会的吧?”
“正是。”陈秋生说。
“陈大先生,您女儿呢?”苗倩倩嬉笑了一声,“这位程老爷,年近六十了,尚未婚配,你看看……”
“正有此意!”
陈秋生伸手,叫来在后面卷缩得怯生生的乖巧女儿,笑道:“我这一次带小女过来,也是抱着和程老板,结交一番的想法,小女,仍旧倾心程老板。”
苗倩倩顿时面色一僵:他都七老八十了……
“年龄不是问题,对于我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有权有势,妻子小个几十岁,不是问题。”陈秋生笑了笑,陪我们走出机场,外面早就停留一辆黑色轿车,他拉开旁边的一辆车的门,“对了,不如,我们一起坐上来,聊一聊?”
我缓和了一下气氛,说:可以,陈先生,我们上车聊吧。
车子有几辆,我和苗倩倩做到陈秋生的主车上,一起开往外面。
“其实,我的女儿的确倾心程老板。”陈秋生又提起这个话茬。
我顿时有些尴尬。
怎么我老了,反而更受欢迎了?
’苗倩倩忽然说:“我知道你们的主意了,来硬的不行了,直接来软的,嫁女儿最好,老夫少妻!人家身体不行了,还想掏空他的肾,榨干他的精力,生个孩子,然后等程游老死了,好霸占他的家产!”
“这位姑娘是……”陈秋生有些尴尬,一副你那么不会聊天的样子。
我说:“我们这边的风水师,不太会说话。”
在车上,陈秋生也转移话题,看着外面的风景,说:“在这边,我也有几处产业,现在的阴人,越来越不好混了,看风水,办活,固然赚钱,大家都在囤积家产,准备转型,做其他投资。”
我说我明白。
要比钱,我穷得连很多话事人都不如。
陈秋生低声说:“这里,曾经是程埙老爷子的地盘,本地,很多有名望的阴人,甚至都是程埙老爷子的旧部,当然了,这里也有很多仇家,毕竟当年的民国旧上海滩,程埙老爷可在这里,名声显赫。”
我点点头,说我听说过。
这里是当年我爷爷的地盘,很有威望。
“也算是故地旧址重游吧。”陈秋生说:“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些东西,也给你们讲一讲这片地方的民国恩怨情仇。”
我愣了愣,倒是没有拒绝。
陈秋生,其实也知道得不多,他不是爷爷一辈的阴人,只是父辈那一代,程琦的事情倒是知道不少,但我也基本知道了。
他现在给我讲的,都是我爷爷一些比较出名的事迹,我们在车上,倒也听得津津有味,这位陈秋生还是很会聊天的。
我们一边聊着,一边车辆向外开,来往市区边缘,有一个巨大的庄园,把车停下,周围已经停满了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