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出他的弦外之意,便道:“还有一分不满在哪里?”
敖川竟然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年纪还小的原因,总是把事情想的格外简单,遇事心软,这点让我很是担心,总觉得将来要在这方面栽跟头,不过年轻人嘛,不经历点坎坷挫折,又怎么会成长呢!关于这点,我相信你应该深有体会。!”
我笑笑,准备离开。
敖川却从后面扯住了我的衣领,“差点被你这丫头糊弄过去,还没跟我说见面后的感受呢。”
我想也不想,便道:“很高兴啊,我已经想了很多年,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所以特别开心,今晚要大吃一顿庆祝才行!”
“还有呢?”
“还有是我们两个绝对不可能的,初七可是我弟弟啊,你要知道,它在我心永远都是那只叼着小鱼干撒娇的小奶猫,这种关系对你们妖怪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我们人类来说,那可是道无法逾越的坎儿!”
敖川显得有些失望,“这样啊,我还以为能促成一桩好姻缘呢,可惜了。”
回到敖川的住处,我不禁开始回想初七所说的那番话。
再过几天,是他的首领接任日,到时候阿离会来,而我又答应了初七一定出席,所以同他见面是避免不了的,到时候又是怎样的情景呢?
见我回来后便意识恍惚,敖川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懒洋洋的侧卧在软榻,道:“你在想谁?”
“没想谁,”我否认道:“到初七正式任首领的那一天,青丘会派人过来吗?”
敖川神情倨傲道:“那是自然,身为妖界成员,不认识新首领怎么能行?”
“这也是说,我也能看到段策吗?”
“嗯?你说那个新狐王?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出现在九重天。”
原来不知道段策的心意,所以很是期盼着跟他相见。
如今知道了,总觉得不自在,但是过去那么多年的感情依旧在,所以伤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如今的处境。
我有些担心,又忍不住欢喜,心情复杂的纠结了好半晌,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老虎叔叔,我能向您打听一件事吗?”
敖川道:“什么事?”
我说:“段策是我的多年好友,不久前我们在青丘还见过面,据说那里的情况非常复杂,还有狐族与同九重天的大妖怪勾结……”
“这件事啊,”他迟疑了片刻,冲我笑笑,“我不清楚了,你知道我现在跟你师父的状况差不多,大部分时间呢都花在享乐面,很少关注这方面的事。”
直觉告诉我他在撒谎,可是眼下这种情况,我又没办法当面揭穿他。
于是我也对他笑笑,“我知道,所以根本没抱什么希望!”
不说算了,我只是好想探听下罢了。
虽说我目前留在此处,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外人罢了,到底跟他们不是一路的。这种妖界内部的大事,他不想同我说,也是人之常情。
接下来几天,我留在五重天,见识了许多过去不曾看到的妖怪。
譬如说菌人,那是一种体型非常小的妖怪,五官形体酷似人类,集体在地行走像苔藓一样,据说是我们的祖先。
故《清平异妖志》记载:海人生若菌,若菌生圣人,圣人生庶人。
这种妖怪,从出生到衰老,只有短短三个月的寿命,一般接触太阳光,会化为烟雾。
我发现他们的时候,这群菌人正在和几只蚂蚁展开激战,为了争夺一块小肉脯,有时候兴致的蹲在大石旁边,观察了半天,暗自为它们捏了一把冷汗。
后来,蚂蚁由于身体强壮,又召来了伙伴,所以成功拿下的战利品。
而菌人则很茫然的站在那里,虽然看不清它们的表情,但是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的悲伤!
它们个头实在太小了,被我们视为蝼蚁的小家伙,在它们面前都是巨人,所以生存艰难可想而知。
我有些惆怅,于是打开背包,掏出一小包蒜香青豆零食,从取了一颗,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它们面前。
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很细小的声音,它们竟然在异口同声的冲我道谢!
这段有趣的经历,让我足足开心了好半天。
等转到溪流边的时候,平日里总是蹲在河边用尾巴钓鱼的钩蛇,这会儿已经不见了。
据说是去时间缝隙接儿子了,我真心希望他们两个能赶快相见……
巴蛇那个缺心眼儿的,实在太需要一个人指导教育了!
并且还在入厕的时候见到了一种名为盽的厕神,它的样子像大型的野猪,但是全身长满眼睛,潜伏在角落里,三百六十度偷窥别人。
茅厕古来便是污秽之地,最是容易藏污纳垢,小时候在青莞,我曾经看到过一种名名为魖鬼的厕怪。有一位许舅舅因为察觉到了异样,所以开口大骂,惊扰到它最后被伏了身,大雨天非要住到厕所里去,幸好妈妈及时出手,将它劝赶走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它还给许舅舅留了好大一包珍稀药材作补偿。
这位厕神则不同,虽然是名义的神,但却有一样非常葩的本领,是根据一个人的光屁股,可以推断出他的性格、婚姻、财运以及后半生的大致走向……
普通人类的眼睛看不到它的存在,但却能接受它传送到的信息,所以很多人都会在入厕的时候,脑海突发灵感,或者产生对命运的感慨。
如果你也有那个时候,请不要怀疑,角落肯定有一只盽,正在用它那么多的眼睛对你进行点评,哦不,点化。
因为幼时的经历,所以我的警惕性要别人强许多,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里入厕,第一反应是展开全面检查,省得被可疑份子钻了空子。
盽怪是主动跳出来的,它忽的跳出来在地打着滚儿,一边叫一边道:“眼睛……我的眼睛……好强的光芒!你你你,究竟何方神圣,速速报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