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到那个画面之后,忍不住笑起来,“那还不抓紧时间穿衣服!”
说罢便趁他恍神的功夫,嗖的爬了起来。不然我把衣服穿好,阿离也坐起身。
我说:“不想睡啦?”
他幽幽道:“我是想睡你,又不想睡床……”
听了这话,我简直是震惊,阿离果真变了,我记忆的他可没这么流氓!
当我伸着懒腰,来到窗前,发现苏决还在苦逼的站在远处数叶子。
这可真是司一张嘴,属下跑断腿,虽然平日里我对他诸多不喜,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生起同情心。
当我们这边吃完饭,苏决方才神情疲惫的转回来。
左思从月神鸦那里取了件过来,呈交给阿离过目,他自己则守在外面,同苏决目光交错后,竟有几分幸灾乐祸。
我见阿离看得认真,也不便打扰,便把窗户推开一条缝隙,悄悄站在那里往外看。
刚忘初几天看到远方来了五六个人,个个形容狼狈,衣衫褴褛。
为首的人身材瘦弱面目黢黑,倘若不是走近了看到他糊在脖子的粉,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司徒春耀那个妖男!
这几个人刚刚经历过战斗,身或多或少都挂了彩,一边跑一边不安的朝四周打量,生怕被人围追堵截似的。
司徒春耀不司徒南风圆滑,到了狐狸洞,前边儿往里硬闯,自是被苏决、左思两人拦下。
他愣了下,叫嚷道:“我想见冥使大人!”
“你是什么东西,冥使大人岂容你说见见?”苏决累了一夜,说话半点情面也不留。
他这回总算是找到了撒气的对象,怎么可能会犯第二次错误放他进去。
司徒春耀愤怒道:“昨晚酒湖林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那个姓段的杂种,他血统不纯来历不明,有什么资格继承狐王位?”
苏决扫他一眼,“他如果没有资格,那更轮不到你!”
司徒春耀噎了下,“他仗着自己身手好滥杀无辜,屠我狐族,还试图对我们兄弟几个赶尽杀绝,这点……你们幽冥界也不管么?”
苏决道:“管,不过须得等他死了,到时候自会有判官审理,用不着阁下操心。”
司徒春耀气的在原地转圈,想骂但又不敢骂,只好对着几个兄弟抱怨,指桑骂槐道:“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姓段的,自以为和司徒无伤关系亲近,并从他那里私自拿取狐王印,又勾接冥界试图占我青丘!都说冥王大人治下严谨,英名盖世,倘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不敢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会发生这种事!”
他这话说出来不仅是苏决,连左思的脸色都变了,“识相的话,我劝你赶快闭嘴,去向新狐王赔礼道歉,或许还可以捡回一条性命,再到这里毫无凭证的骂骂咧咧,可不是脸挂彩那么简单的事了!”
司徒春耀冷哼,“我说的都是事实,青丘局势复杂,冥王大人却只派一个不知名的来使应付,如今事态发展成这样,难怪不是应该怪他决策疏忽么?”
左思这个护主狂魔,我想这会儿不是碍于阿离在屋里,他肯定扑过去挠那家伙的脸了。
苏决冷声道:“闭嘴!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妄议冥王大人的不是!大人智慧超群,对你们青丘一草一木都了之掌,是你们父子厚颜无耻,岂图将此地霸为己有,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那是咎由自取,哪怪得着旁人!”
“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司徒春耀笑道:“你们幽人说谎话都不打草稿,拍起司马屁也是当当响!他若当真如此厉害,那岂不是连远处那棵大树究竟有几片叶子都知道?”
现场静默了片刻,苏决扯起嘴角,“不必冥王大人到此,我现在便可以告诉你,一共两万三千五百八十九片!”
司徒春耀愣了下,随即不屑道:“信口开河,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决道:“不相信你们可以去搜索,他和我说的不对,我便立刻书冥王大人讲述此地情况,请他亲自过来处置此事。倘若被我说了,你们便此滚出青丘,再也不要回来!”
看他说的信誓旦旦,司徒春耀也拍掌道:“好,一言为定!你等着,我们兄弟几个,这去数!”
说罢,便立刻带人过去,几人绕着大树转了几圈,便开始分别昂首清点。
左思笑道:“现在这季节,树木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等他们数到晚,又不知道要多出多少片来!你这数字,未必准确。”
苏决则冷讪道:“我熬了一夜,方才点清,为了防止大人问话出错,特意将树木封印了起来。那几个蠢狐狸,大字都未必识几个,能数得清那才叫怪!”
我听完这番话,便再度眺望向远方。
直接那几只狐狸都累瘫了,狼狈不堪的瘫倒在草地,虽然头还依旧固执地望着半空,但是看样子,也撑不了太久。
没想到,阿离不经意的惩罚,竟让苏决在众人面前露了个脸,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吧?
我回到阿离旁边,给他倒了杯茶,心里同时想着段策,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跟旁边的人提。于是便托腮坐在那里,不住的长吁短叹。
阿离头也不抬,却已经从动静听出了我的心事,道:“想说什么?说吧。”
我纠结道:“他怕说出来,你会不高兴。”
他声音平静,“你想去见段策?”
我连忙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我不是想去见他,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大家毕竟朋友这么多年,别说是他,是山膏那样的,出了多大的事我也不能不管不问对吧?”
阿离问:“你想跟他说什么?”
我思索道:“其实我还没想好,可能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样的情况下,跟他见面也是尴尬,唉。”
阿离放下笔,看着我慢悠悠道:“说起来,我倒有个方法,既可以让你跟他见面,又不会有任何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