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鲤鱼在外面蹦跶了两下,突然间被五芒星形结界束缚,牢牢锁定在水面动弹不得。
饶是如此,大鱼还是愤怒的挣扎着,甚至不惜用嘴巴去咬结界,鱼鳞翻飞血迹斑斑也毫不在意。
大鱼我见过不少,但是这么凶悍的却是第一次看到!
正当我沉浸在震撼状态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蓝色人影踏波走去。
我立刻回神,心暗自替他捏了把汗,心想都到了这个时候,阿离还过去做什么?
到后来,他每往前走一步,我的心咯噔一声。
那条鱼实在太凶了,虽然有结界拦着,但是保不准随时都会挣脱出来!
可他好像一点也不怕,眼也不眨地来到大鱼跟前,到了它面前方才停下脚步。
一人一面对着面,诡异的沉默了片刻。
距离隔得有些远,再加周围时不时传来打捞游客的水花声,所以我也听不清那边的动静,只看到阿离嘴唇轻轻启合着,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那条鱼起初还很激动,后来竟渐渐平息了怒气,半趴在水里,紧紧注视着他一动不动。
阿离说了几句话后,便不再开口。
过了会儿,见对方一直呆在结界里头装死,他便欲转身离开,脚步才动,大鱼又开始扑腾起来。张开嘴巴,猛咳了下,苏决便夹杂在水柱被喷射了出来。
这会儿苏决,双臂挂着水草,头还顶着一条死鱼,看起来可笑极了!
见此情形,我乐不可支地回同魏姑娘道:“你看没事吧,我说嘛,堂堂第一祭司,怎么会那么没用!”
魏姑娘眼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双手合掌喃喃道:“谢天谢地,得亏苏先生平安无事,否则……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这边才放下苏决,转头魏姑娘又开始犯急,“我的小兔子,它腿还受着伤呢……”
我微微摇头,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太善良,还是过于天真无邪。
在这凶险的情况下,人还顾不过来呢,居然还惦记着小动物!
那边苏决出来后,简单清理了一下衣衫,站到了阿离旁边。
阿离同他说了两句,便转身走回来。
苏决走到结界旁边,伸手去拔鱼背的铁钩,但尝试两次都失败了,反把那条鲤鱼疼的在原地不停扑腾。
那钩子已经在它体内呆了许久,这会儿生拔是显然是不行的。
如果真那么容易弄下来,那看起来通人性的大鱼,也不会忍受这么久。
苏决显然也想明白了,以手势结印,口默念咒语。
很快,远处便飞来几只怪鸟,他们主体是人形,但却有着鸟一样的绿色透明翅膀,嘴巴尖尖的,外形特。
是绿吉,自草药化成的精怪,时间缝隙里也有一只。不过那一只无论是年岁还是体型,都要这群大的多,对绿吉而言,这也意味着更高明的医术。
不过眼下这大鱼身的钩子,显然算不什么疑难杂症,由这些小精怪出面,搞定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些小精怪飞过来后,立刻展开精确分工。真是隔行如隔山,术业有专攻,这些小家伙虽然个头不大,但是做起事来却是训练有素,井井有条。
一只负责唱歌安抚,两只在旁边在旁边用腹部的尖针展开麻醉,其余则翻出随身携带的药箱,磨刀霍霍准备下手。
最让人大开眼界的是,竟然还有一只身材妖娆的,专门在大鱼前面表演,借以吸引它的注意力!
因为是妖怪,所以只在关键部位用草叶做了遮掩,其余的都裸在外面。动作也是极尽夸张,火辣十足。
我这边看得眼睛都直了,更别提是那条大鲤鱼了,连周身的结界何时去除的都未留意,只顾仰首享用着送门的福利。
负责麻醉的绿吉收起了腹针,持手术刀的那群便立刻蜂拥而,动作干脆利落,三下五除二将其背腐肉削去,合力取出生锈的铁钩。
末了又为其填充草药,将水面散落的鱼鳞也捡了回来,重新植回皮肤,拿出干荷叶帮它包好。
众目睽睽下,这场别开生面的手术,也算是为大家献了一幕精彩的表演。
无论是船的我,还是水的大鱼,都看得十分过瘾,虽然大家欣赏的目标略有出入。
绿吉手术完成后,为首的吹起了胸前的水哨,那位身材妖娆惹火的舞者也立刻停下工作归队。
大鱼意犹未尽地扑愣着尾巴,也是在这时才发现后背的铁钩已除,欣喜若狂的在水面转了好几个圈,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再不出来了。
绿吉完成任务,悄然飞向远方,河的落水游客,此刻已被打捞完毕,渔船再度聚集,一干落汤鸡或躺或坐在甲板面面相觑。
船珠帘发出细碎的声响,原来是阿离。
我很欢喜地起身迎接他,“你回来啦!”
阿离微微点头,目光扫到旁边的魏姑娘,示作丝毫停留便移了过来。
他说:“这里到处都是水,咱们还是岸吧。”
阿离有点小洁癖,这会船舱都是腥气,确实不适合再停留了。
我点头,“好啊。”
同魏姑娘摆手,准备离去的时候,魏姑娘注视着阿离,犹如大梦初醒般行了拜礼,“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苏先生!”
阿离淡淡道:“我救的是他,与你无关。”
说罢转身,拉着我离开。
我本以为,他见了魏姑娘后,多少会因为容貌有些改观,如今看来,竟是没可能了。
他内心的不喜,这次表现的非常明显。
我略显尴尬的冲魏姑娘笑了下,被带了出去。
乘坐着周转乘客的小船到了岸,这会儿才觉得踏实了些。
让人惊讶的是,这会儿渔船又开始敲锣打鼓了,甚至还排出了两三只烤猪,那些浑身湿哒哒的游客也是心大,经历了方才的冒险后,这会儿还能安心站着欣赏表演,好像一点也不把方才的小插曲放在心。
我好地询问阿离,“那条鱼到底怎么回事儿?苏决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甘心情愿被它吞入腹?难道他想在魏姑娘面前表演一出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