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很是意外和无奈。 . . 别的且不说,媪鬼和羽衣怪两件事,真的只是单纯地巧合。
“不管是巧合还是预想的,反正小主人的名声是传出去了,”鹿童躺在床,愤愤不平道:“听说那些个家伙,现在个个紧张的要死,争相委托着人轮流门找我们,试图同跟猫容婆撇清关系,生怕小主人一个心情不爽,要同它们秋后算账!早知今日,必何当初!以为赤渊大人不在,这桃花水榭该异主了,想的美!咳咳……”
我连忙安慰道:“你还是别说话了,等下扯动了伤口,绿吉又重新帮你包括了。”
绿吉是药材化成的精灵,平日性情温和的跟个小姑娘似的,但是一看到病人,立刻跟换了个人似的,脸连个笑容也没有,眼还迸射出寒光,突生怪力不说,脾气也大的恐怖。
鹿童听了我的话后,连续缩起脖子,小心翼翼躺到被窝里去。
一双乌黑水亮的眸子,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语气温和道:“这次多亏了小主人,偌若不是您及时赶回来,大家怕全都要跟着遭殃了。”
我笑道:“这些日子,要不是你们守着山庄,我回来后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大家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些客气话了。好好养伤吧,鹤童说要等着你康复后一起巡视山林呢。”
鹿童点点头,闭起眼睛,不一会儿进入了梦乡。
我放轻了脚步走出去,见天空竟又飘起了雪。
妖界跟时间缝隙的气候不同,以至于我到现在才有了些许入冬的感觉。
雪花很小,来不及落到地面,已经消融了。
我坐在走廊下,愣愣的看着那株桃树,它现在虽然光秃秃的,但是却能从枝条看出积蓄的生命和力量。这忍不住让我想起两年前,它萌生出第一片叶子的画面。那个时候赤渊好高兴,还跟我说如果妈妈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时间真的好快啊。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沉睡在那里,有没有打扰。
正想着,鹤童拎了炉子过来,我们两个在外面,一边欣赏着雪景,一边喝茶。
以前我是不懂茶的,总喜欢酸甜的果汁,现在不知道怎的,竟能从这淡淡地苦涩品出清香来。
水气载着余香袅袅浮,我不由道:“这个茶香气好特别啊,叫什么名字?”
鹤童道:“此茶名为浮光,还是赤渊大人给起的名字呢。咱们山庄前方的树林里,有棵茶树王,已经活了几千岁,因为怕伤了元气,所以只在每年清明前夜,我亲自去采,每次只能采一点点嫩芽,带回来后由绿吉亲手炒制,所以格外稀少珍贵。小主人要是喜欢,我便将余下的都拿到房里来。”
我连忙道:“那倒不用了,好东西不能独享,还是留着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一起喝吧!”
浮光,这名字,听去便诗意的很。
茶叶置在白瓷杯,伴着热水起起沉沉,水将叶片浸地愈发翠绿饱满,而叶子也将滋味融入水,琥珀色的茶汤挂着杯壁,喝一口,唇齿留香。
再拿一块甜点佐着,围着暖炉侃侃而谈,简直再也没有这更惬意的事了!
雪渐渐大了,鹤童起身加了些碳,炉发愈发旺盛,将周围的寒气全部驱散。
我看着他的双臂,吸些担忧道:“你身的伤,绿吉怎么说?”
鹤童笑了下,“托小主的福,已经彻底好了,日常行为不碍事的,只是仍然不能飞太久。绍吉说,等到春天,差不多了。”
我说:“那好,这会儿外面冷嗖嗖的,也没什么好玩的。”
他沉默了会儿,又杯我续了些热水,吞吞吐吐道:“小主人,您这次回来,还打算离开么?”
我愣住,已经送到唇边的杯子又放了下。
鹤童忙道:“我也是随口一问,小主人不方便回答算了,这本不是我们做侍从的应该操心的……”
我望着他的眼睛道:“我把你们当都朋友、当家人,所以有什么决定也不会瞒着你们,我打算再过两天,等鹿童伤情稳定些,去幽都。”
鹤童道:“为何这么急,不能等明年春天么?到时我们也都好的差不多了,虽然不见得能帮什么忙,但多个随行总是好的啊。”
我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处理。要是把你们都拉扯进来,我怕……”
鹤童道:“小主人怕什么?”
我出神的望着远方的天,“我怕阿离容不得时间缝隙。”
鹤童惊讶,“您的是意思是说冥王大人他?”
“我现在已经完全不了解他了,所以凡事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他是冥王,容不得任何地域挑衅,时间缝隙虽然屹立于三界外而独立存在,但是仔细追究起来,也可以说是属于三界。现世对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妖界也不像感兴趣的样子,唯一剩下的,便是幽冥界。”
“被小主人这么一说,我也突然醒悟了。这两年,时间缝隙的迷雾外,确实多了许多幽人打转,我原本以为,他们是奉了冥王大人的命,寻找小主人,现在看来,目的怕也不单纯!”
我忍不住叹气,“所以外面的绝对防御结界无论如何都不能撤掉,你跟鹿童作为能自由进出的钥匙,更不能出现任何意外。这几年便委屈着些,呆在结界里不要出去了。”
鹿童紧张道:“小主人既然知道冥王大人有这种想法,为何还要去幽都呢?”
“我忘不了司空岛的经历,也没办法放下那段仇恨。”我双手紧紧握着杯子,沉默着将杯的茶一饮而尽。
虽然用手摸着杯子还是温的,但是杯水已然凉了,顺着喉咙流到肚子里,方才还懒洋洋的身体,这会儿瞬间精神起来了。
“我这回去幽都,是为了找浴风姬柔和东方玉狐复仇,如果成功了,会尽快赶回来陪你们,如果失败……你们便将守着结界,当我从不曾回来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