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安静极了,听不到一点点声音。 ..
恍惚,我出现在了一片熟悉的树林和坟地,那是我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
跟记忆一模一样,树木依旧繁茂,野花依然招摇,但是林子里却空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怪,我怎么来这里了?在打量四周的时候,草丛里却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来。
竟是段策,确切的说,是小时候的段策。他的心情看起来很糟糕,皱着俊秀的小脸,看到我也没什么好脸色。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问他。
“不要你管,怪,这什么鬼地方,为什么走不出啊!”他嘀咕道。
“跟我来,”我抓住他的手。
他很不情愿,不过在我的坚持下,总算是没有发作。
于是我这样拉着他,把人带出了那片茂密的树林。
对此,我感到很得意,“出来了吧?你之所以迷路,是因为你对这里不熟悉……”
说到一半时回头,发现手里竟然空空如也,方才跟在旁边的段策,这会儿也然不知所踪。
我茫然的望着身后,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当我回过神时,发现面前的青莞已经变成了苍桐山,阿月里婆婆的居住的地方。
一处僻静的林间小屋,门口一棵古老的泡桐树。
有人坐在树下的石头睡觉,红色泡桐花扑簌扑簌的往下掉,落在他的肩膀和头。
段策?我放轻了脚步,想走过去践他一跳,却不知为何竟然被小石头绊倒,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他看着我,神情带着点迷惘,又有一丝嫌弃,“笨蛋!”
渐渐的,山和房屋都消失,段策也跟着不见。
我独自站在一片茫茫白雾里,心渐渐明白过来,这似乎是在梦里。
可仔细想后,又觉得不对,这两件事确实也在现实发生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竟然又在梦回顾了一遍。
想了半天也不懂原因,最后醒了。
头痛欲裂,胸口闷闷的像压着块大石头,肚子也很不舒服,想吐……
全身下都不对劲儿,于是躺在那里也不敢随意乱动,睁着眼睛,发了好一会儿愣,才意识过来,这是在阿离的房间。
我这会儿,竟是躺在阿离的床。
发生了什么事啊,脑筋一转,头疼的要死,我抱住头叫,“阿离,阿离你在吗?”
他很快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放在旁边后扶住我,“别起来,躺着说话。你伤的太重了,最近都不能下床。”
我望着他,紧张道:“良辰跟段策呢?他们在哪儿?都还好吧?”
阿离道:“你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再说。”
我抓住他的手,急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段策怎么样?伤的重吗?”
阿离沉默了片刻,摇头。
我茫然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不在这里吗?”
阿离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啊?”我惊讶,“昨天晚,我跟他……”
“你已经昏迷整整三天了。”阿离说。
三天!我居然睡了这么久!这让我愈发慌乱了,“那天晚,你到浴风府,他不跟我在一起吗?”
见阿离不说话,我便解释道:“他体内的半妖之血苏醒了,现在应该是半人半兽的样子!”
阿离恍若未闻,将药拿起来,用勺子送到我嘴边,“再放凉了,先把它喝了。”
“这个不急的,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他?”
“我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人,也没有看到半人半兽,只有一条狐狸。”
“那是段策!”
“它已经死了。”
死、了?我脑袋嗡的一声炸裂开来,直直躺回床,又下意识捂住脑袋,在床板重重的磕。
阿离迅速制止我,“抱歉,当时我去的时候,只顾着关心你的伤势,所以没能将它和段策联系到一起……”
他的样子很郑重,一点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但我还是觉得,现在是处在一个不真切的梦。
过了很久,我才确认了这是真的,从齿缝挤出几个字,“我不信。”
明明,出发前还跟我一起有说有笑的,怎么会突然间死了呢?
“他人现在哪儿?”
“应该还在浴风府里。”
我闻言立刻忍痛跳下床,胡乱扯了衣服往外走,然而才走了两步,膝盖发软,整个人都向前栽去。
于是便急道:“阿离,阿离,你现在带我去!”
段策扶着我,眸闪过一道极其复杂的情绪,用近乎命令的语气道:“先把药喝了。”
我也顾不得它苦不苦,将碗端起来,一饮而尽,“喝完了!”
“现在到床休息。”
“我不困!”
他扯过碟子里的手帕,帮我找了下嘴角,“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的身体,实在不适合外出。我说的全是真话,算你亲眼见了,也是如此,给自己添堵罢了,于养伤无益,还是不要见了。”
说罢竟由不得我反抗挣扎,强行将我抱了床。
我气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不算话!”
阿离神情有点冷淡,“我从未答应过要带你去看他。”
我咬着嘴唇瞪他,瞪着瞪着红了眼。
“我要走,以后都不来这里了!你不许拦着我!”
“走?”他皱了下眉,“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才把你从浴风神秀手里救出来么?”
我低下头,滚烫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对不起,我只是想去见见段策,我不相信他已经……我们当初说好的,一起到这里来,完成任务后一起离开。他已经解开了桃花咒,马可以回现世了,怎么能赶在这个时候出事呢?”
看到我哭,阿离的语气也立刻软下来,“你现在这样子,算去了,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激怒他们。等过了这几天,我去那里,将尸首讨要回来,你自然可以见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伤养好,然后再去探望下安良辰……”
“良辰!她在哪儿?还好么?”
“她被月神鸦寄放在了一处荒宅里,昨天我才让左思去看过,情况似乎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