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湖面突然动了下,好像间被人投进了一枚小石子,波浪层层荡漾开来,同时伴随着一个可爱的声音响起,“谁在召唤我?”
我激动道:“是我,朱砂的女儿,你的新朋友!”
“你的名字是?”
“他们都叫我小鱼儿。 ..”
“小鱼儿,”它轻声呢喃道:“我喜欢这个名字,听去好像是像游在我心湖里的那只小鱼,朱砂还可爱呢。”
“挽灵偶,你能帮助我吗?”
“很荣幸,这是我的生存使命呢。”
我感到手心里的玩偶蓦然一重,仿佛重了些许,立刻睁开眼睛,对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它的目光温暖无,脸竟泛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光!
在我打量的同时,对方也好的注视着我。
这些布偶,虽然表面看起来差不多,但是每个之间都存在着细微的差别,譬如诛邪偶腕系着一根红绳,而挽灵偶额间则点着一颗红痣,看起来尤为可爱。
前方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清危的响!
竟是鬼母夜叉从结界硬闯了出来,一身的伤,看起来可怕又悲壮,正张牙舞爪的向良辰他们发出进攻。
而策,也举起了手的承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叫住了他们,“等下,别伤害她,我马过去!”
我看向挽灵偶,它立刻心领神会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良辰那边将的手的承影调抱了个方向,用剑身横压按住鬼母夜叉。
她的眼全是怨恨,十指陷在泥土里,挖出十条深深的口子……
眼看情况紧急,我也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带着挽留偶走过去。
良辰看到我,似乎松了口气,“总算成功了么?恭喜你。”
我在鬼母夜叉跟前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你一心抢夺别人的孩子,难道不想见见自己的孩子么?”
她顿住愣住,难以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挽灵偶开口道:“你的孩子,什么时候死的?”
鬼母毫不犹豫道:“道光十五年!”
挽灵偶问:“你身,现在还留有关于那个孩子生前用过的物品吗?”
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段策便松开手,鬼母坐起来,两手胡乱的在身摸索着,又茫然看向四周,指着方才丢出去的襁褓道:“那个,那个是我孩子用过的。”
“需要我把它拿过来吗?”我说。
“不必,我自己过去可以了,”挽灵偶跳下来,解释道:“你们几个麻烦尽量站远一些,保持距离,免得冲散了那孩子的阴灵。”
鬼母夜叉傻傻的看着挽留偶,眼睛睁的很大很大,连脸流出来的血迹都不抬手擦一下。
挽灵偶走到襁褓跟前,将手搭在面,而另一只手,则放到自己胸前,嘴巴开开合合,开始念动无声咒语。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从它身缓缓散发出来。
香气化成一条透明的蛇,钻入襁褓之消失不见,不多时,一个淡淡的影子便呈现了出来,它的边缘,越来越清楚,最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懵懂天真的小女孩。
她坐在襁褓,吮着手指,目光好的打量着世界,然后缓缓扫过所有人,最终停留在了鬼母夜叉的身。
她蓦然欢喜起来,并且努力伸直双臂,发出咦咦呀呀的叫声。
鬼母夜叉慌慌张张的爬过来,犹豫着伸出一只手,想要触碰对方,又生怕扰了对方的存在。
见挽灵偶点头,她才哽咽道:“是你吗?当真是我的姑娘吗?”
孩子不懂她的悲伤,反而笑出了声音,双手举的高高的,其一只手,只有一个圆圆的拳头,而不是像正常人一样拥有五根手指。
“孩子,你的病已经好了吗……这些年,有没有欺负你……想娘了没有?我可怜的孩子……娘这些年,好想你……”她像疯了一样,一边哭一边笑,时而絮絮叨叨的关心孩子的琐事,时而又忘我的自言自语。
小朋友年纪小,只知道她是自己的母亲,一直在吃力的尝试着站起,希望能爬到母亲怀里去。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它的身体,根本没办法离开那个破旧的襁褓。
而鬼母夜叉忍不住抱它,却屡屡扑了个空,明明在眼前,这对母女却始终没办法触碰到对方。
“她年纪小,又是被我强行带出来的,不能在人间停留太久,到该回去的时间了。”
挽灵偶将手从襁褓移开,孩子的身体便开始慢慢消失。这会儿大概知道了要与母亲分别,所以咧开此,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同时,鬼母夜叉也栽倒在地,死死的抱着襁褓……
眼见分别已经无法避免,鬼母夜叉便转过来,抓住我的裤脚,“我的孩子,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抱歉,我做不到。”
鬼母急迫道:“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再见到她?我现在去幽冥界,可以跟她在一起么?”
我很想点头,但是又不想骗人,最后只是轻轻摇头。
她颤声质问道:“为什么?”
“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她才能安稳呆在九泉生活,然而你却不是……被你伤害过过的孩子,她们的亲人至今还沉浸在痛苦难以自拔。算你去幽冥界,敢也要接受审判,下九狱,没有机会再接触孩子。不过算这样,我劝你还是不要继续呆下去了,这里已经不是你熟悉的世界,而那些孩子更不属于你。与其这样痛苦纠结,还不如去幽冥界接受惩罚。你那么爱自己的孩子,冥王或许会看在这份感情,再给你们续一段前缘也说不定。”
“你说是真的吗?”
“不能确定真假,我只是曾听一个幽人说起过类似的故事。”
“这样啊,那这些年我都在做什么啊,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宝宝不哭啊,妈妈很快来陪你了。”
她身的晦暗气息突然开始消退,好像自愿被扒了一张皮下来似的,整个人也都换了幅模样,头发不再是披散着的,面是挽在脑后打了一个结,脸也不再恐怖,这会儿看起来竟温婉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