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实在太污辱人了,阿离虽然看起来不在意,但我却很生气,叫道:“你的眼睛坏掉了,赶快去医院看看吧,说不定哪天要瞎了!”
段策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带着一抹阴狠和威胁,“你诅咒我啊?”
我放开阿离的手,挺起胸脯道:“没错,是诅咒,怎么,你难道也想我把我也杀了吗?”
“以为我不敢么?告诉你,在江城杀死你们这帮人,像捏死几只蚂蚁那么轻松简单。 ..”
我被他嚣张的态度激动了,“有本事来试试看。”
他扯了下嘴角,冲我伸出一只手,在要落到我头的时候,却被阿离阻止了。
两个男人的手钳在一起,互不相让。
“身为一个成年男人,怎么能欺负小朋友呢?”阿离虽然能力被封印了,但是体能却依然正常人强出许多,即便此刻对的是段策,神情也不见分毫吃力。
“她?小朋友?”段策发出不屑的冷嗤,目光扫到我的脸时,顿了顿,悻悻收手道:“来自小儿国的小朋友吗?还是说,平日里一天三顿你都是吃铁的,才导致这么多年都不长个儿?”
太可恨了,先虐初七,再伤阿离,还一而再三的戳我痛处!老虎不发威,他真当我是病猫……
趁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我卯足了劲跳起来,挥起手指在他脸狠狠挠了过去,刷!刷!
“我靠!”段策捂脸吃痛,五官都扭曲起来,“唐小鱼,真当我不打小孩吗,你这样的,信不信我能单挑一百个!”
阿离将我护在身后,笑眯眯道:“段先生好厉害,可以在小学生称霸了。”
段策噎了下,“……少他妈说风凉话!”
我立刻道:“你说话明点,再骂人我还挠你!”
段策:“来,你再来,信不信我一巴掌拍飞你?”
阿离微笑说:“段先生这么暴躁易怒,该不会小时候也经历暴力吧?”
“对,我亲眼看到他被他爸吊起来,用皮带抽打!”我信誓旦旦的造谣。
“放屁!再造谣我封了你的嘴!”段策气的七窍生烟。
废弃的修车场突然乱成一团,不过很快,我想到了躺着里面的黎落,便闭了嘴巴。
见我安静下来,段策也铁青着脸不再说话。
过了会儿,我最终忍不住问:“黎落是怎么死的?”
段策没好气道:“别问我。”
“她好歹也是你的妹妹,你看着她尸体扔在那里么?”我很不解的问。
“不然呢,你给带回去埋了?”
段策很没人性的说完,擦了下脸被我挠出来的的血口子,要往外走。
“等等,”阿离叫住了他,“段先生,想不想知道你身边为什么会环绕着那么多妖怪?”
“你知道原因?”段策脚步顿了顿,“想要什么东西,说吧。”
阿离说:“让我们跟在你身边,观察三天。”
“观察我?”段策皱了眉毛,目光在我们之间扫了个来回,“好,走吧。”
我反应过来,叫住他,“稍等一下,黎落怎么办,真不管了么?”
见段策和阿离都沉默着不吱声,我便自己走进去察看,发现黎落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破碎的陶瓷碎片。
我蹲下身,将大的碎片捡起来,拼出形状,发现竟然是人形陶俑。
黎落居然真身居然也不是人类,而是一种用陶瓷制成的玩偶。这种玩偶色彩艳丽造型别致,所以深受小孩子的喜爱。但是随着小孩年纪渐长,破旧的玩偶便会被丢弃掉。
可是这些玩偶虽已经开启灵智成精,但秉性却非常固执,哪怕换个全新的身份,也要继续回去陪伴她的小主人。
她爱段策,不惜隐去妖气以人类身份生活在他身边。
然而段策却不爱她,十多年的情份,说丢丢,说撵撵,不留一点情面,所以这个性烈如火的女子,她宁愿选择去死。
且不说黎落本性怎样,但论这份感情,也是让人唏嘘同情的。
我将碎片一一捡起来,收到裙,然后将它们带出去,找了个长满漂亮野花儿的地方,挖了个坑埋进去。
“死都死了,多此一举。”段策冷眼看着我做完这一切后说。
“妖怪尚且有情,而你,连妖怪都不如。”这句话,记得是他那天说黎落的,今天,我把这话再送还给他。
段策扯下唇角,“你这个小屁孩,懂得什么叫做情?更何况,我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
这家伙真的一如即往讨人嫌啊,想到未来三天都要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娇爷闻声而来,段策摸了摸下巴,竟然连只蜗牛也不放过,“这辆畸形又寒酸的破车,是你们的交通工具吗?”
娇爷也是个玻璃心肝儿,闻言立刻将头缩回壳里,任我怎么安慰都不肯出来。
“拜托你有点人性好吗?过去的我不跟你计较了,从现在起,如果你再攻击我的朋友,我对你不客气!”
“还说不得了,你们可真是没有公主的命,却有公主的病。”
“滚你的车里去吧,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已经很多年不曾说过脏话了,但是这人似乎每个字都能激起我的怒火。
段策似乎很乐意看到我生气的样子,慢悠悠的走到自己的豪车前,钻进去,还冲我们嚣张的摆摆手。
我坐在娇爷背生闷气,阿离伏下身,不知道同娇爷说了什么,它突然精神抖擞起来,嗖嗖的朝前面的车子追去。
空旷无人的公路,一只蜗牛与辆豪车展开了飙车赛。
娇爷并不着急着超越对方,而是始终保持一米左右的领先位置,这对段策来说,简直是耻大辱。
于是一路,我们都在欣赏他那张扭曲的俊脸,这总算让我舒服了些。
段策这个心胸前狭窄的家伙,到了别墅后不忘报复回来。
他坐着,我们站着。
他吃着,我们看着。
他拿着饮料,反复在我跟前晃悠,“不是要观察三天么,我这回让你们观察个够。”
这家伙脸皮厚的可怕,洗澡前,居然当着我们的面,把自己脱的只剩下一条四角内裤,而且看样子竟然还打算继续脱。
脱的人是他,我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再加良辰昨晚的叮嘱,便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
然而下一秒,眼睛却被阿离的手给遮住了。
“做什么啊?”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阿离慢悠悠道:“男人的身体不能看,否则会长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