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刚才说安家人已经全部……”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我问:“能告诉她如今在什么地方吗?”
流生随手往旁边一指,“站到那里去,我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我顺势看过去,发现一面很大的镜子悬挂在隔断,角度有些倾斜,几乎能包揽整个房间的一举一动。
这在风水学里是大忌,因为常人半夜起床会被镜子里的人影吓到。
还有一个说法是镜子能通灵,是两个世界往来的门,容易招来不好的东西。
不过看他样子,显然是有意为之。
我走过去,发现这镜子照出来的人影有些扭曲,越看越头越晕。
然而正当我准备退开时,里面却蓦然伸出一双手拽住我的胳膊,强行拖拽了进去。
眼前一道亮光闪过,我已经被一群口流粘液的怪物给包围了。
它们个个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却只站在原地,并不急着前攻击,好像在等待某人的命令。
这里像是一个混沌的世界,虽然隐约能看见四周,但是光线昏暗,看不真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独立空间的缘故,非常细微的声音都听的格外清晰。
流生的声音再度在头顶响了起来,“想知道良辰的去向,先活着从里面出来吧。”
那些怪物顿时像是解开了身的枷锁,不待我抽出百兽伞,一股凌厉的掌风便从耳后刮了过来!
我抽伞的手立刻改变方向,抓住那只坚硬的大爪子,咬牙给了对方一个过肩摔,那妖怪一个翻滚,消失在昏暗的视野里。
但与此同时,又有一只新的怪物从里面爬出来。
这些东西,看起来像是幻术,而不是真实存在的,或许并不能给人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刚一这么想,耳朵有沾沾的东西流了下来,我用手擦了下,发现竟然是血迹!
我确定自己没伤到刚才那只妖怪,那么血只可能是我自己的……想必是刚才被爪子划到了。
这么说,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它们不仅会伤人,甚至有可能会吃人!
我沉下心,不敢轻敌,将伞抽出来拿在手,触动机关,尖锐的伞尖便冒了出来。
在那些怪鬼飞扑来的同时,我轮起伞身在周身画出一个圆圈,紫黑色的血登时喷射出来,我避之不及,一些腥臭的东西便溅到了脸。
对方却好像没有痛感,受伤也没因此而退缩,攻势反而愈发疯狂。
其一只妖怪张着血盆大口跳起来,我举伞横拦,刚好镶在对方口,两手抓住伞身像掌舵一样转了个圈,然后瞅准机会瞄准对方的脑袋狠狠将其踹了出去。
左侧右侧两只妖怪同时腾空跃起,我刷的将伞撑开,将它们挡在伞外。
它们挠了几下,弄不破伞面,也没有抓到可以借力的地方,身体慢慢从面滑下来。
我借机拔出匕首,朝其一只妖怪腹部捅过去,同时胳膊被它的爪子挠出了几道子。
妖怪它挣扎几下,消失了。
眼前这只解决了,可以周边还有那么多,我额头和鼻尖都开始冒汗。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妖怪数量丝毫没有消减,我身的伤口却越来越多,而体力却越来越弱了。
再这样下去不行的,再强大的人都抵不过车轮战术。
于是我开始留意周围的声响,
“喵呜呜,快点把小鱼儿放出来,不然我把你跟这女人通通咬死!”
“喵喵,弟弟别着急,我想流生应该是好意。不过要是真的打架,我肯定是帮你!”
“你们别乱来,啊——我的花儿!啊——我的鸟儿!啊——我的书,那些绝对不能撕!”
……
虽然乍听去,声音好像是从方传来的,但是仔细分辨,却是发出西方。
我又想了下镜子方位,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收伞开出一道路,直奔西方,不出十几步,果然遇到一堵墙壁。
我举伞便刺,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烛火的亮光便从破洞传传递过来。
“我的镜子!”流生痛心疾首的大叫。
我也顾不得许多,又用力刺了几下,镜子算是彻底碎了,一只妖怪举爪捞住我的脚踝。
眼看洞口将塌,我也顾不得摆脱对方,而是径直带着它一并跳了出去。
下一刻,我便出现在了流生的房,而那面大镜子,已经哗啦啦堆了一地碎片。
我心有余悸的松口气,再看脚踝那只妖怪,竟然是黄纸剪成的。
虽然已经现了原形,爪子却依旧抓的牢固,我不得不蹲下身,用手将它拿下来。
幻境也能做的如此逼真,杀伤力还这么强,想必打造它们的人也非常厉害,会是流生吗?
我狐疑的看向他,发现此刻屋子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初七喵喵冲过来,“小鱼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流生坐在床沿,面如死灰,“她没事,我的命却被你们折腾丢了一大半……”
此时我也顾不得安慰他,而是问道:“安良辰在哪儿?你说出来后会告诉我的。”
他怔了会儿,抬眼瞟我一眼,“反应倒是快,是身手太差,一看走的是野路子,没有系统的训练过,如果你不打碎镜子,在里头恐怕撑不过十分钟。这离我的预想差的太远了,要知道,你可是朱砂的女儿啊!”
我咬了下嘴唇,不知道该如果回应他的话。
流生看看屋子里的狼藉,长叹一声,“最新消息,良辰应该在凤阳稻城,只是不知道你赶过去的时候,她还在不在那里。”
“谢谢。”我拿出药,在胳膊随便涂抹几下,然后拿纱布包住。
凤阳我听过,离仙渡应该有七八百里,出仙渡后,去附近火车站看看有没有车坐好了。
我看他两个乌青的黑眼圈,地胡乱堆放着厚厚的经书。便在背包里翻了翻,从里面挑出唯一的一枚斩桃花符,递给流生,“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被人下了烂桃花的诅咒,把这个符煎水,分三次喝完,诅咒便会自行解除。”
他半信半疑的接过来,看了之后面色古怪道:“这符哪来的?”
我说:“师父自己画的。”
“你师父画的?”
“没错,怎么了?”
见我一脸懵懂,流生便将那张符慢慢展开,“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白泽净口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