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鹅昂着脖子,嗄嗄嗄的退到旁边,让出一条道路让我过来。 ( . . )
段策忍不住道:“乡下的动物竟然也懂的讲礼貌么?”
我得意道:“那是因为有我,如果换你自己经过,它们肯定伸着脖子轮流欺负你!”
“哼,”他不屑的发出一声冷哼。
我们一起来到冯家子的住处,因为他家大门是很破,又掉了半个,所以站在门口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敢情他是这么安置客人的,一大群男人,都袒胸露臂的躺在院子里的草席,树搭满了衬衫和西服外套……这画面,只用看的,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汗臭味儿。
此情此景,再联想起昨天这些人衣冠整齐的排场,简直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酸爽。
段策的脸,瞬间变的很黑。
其有人瞥见了他,连忙开始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安静的院落瞬间沸腾起来。
在乡下,这种画面见的多了,所以我起段策的反应要平静的多。
站在巷子里叫冯爷爷,他才闭着眼伸着懒腰,懒洋洋的从屋里走出来。
“什么事儿啊,小鱼儿?”
“姥姥请您过去一趟。”
我盯着他的眼睛,好道:“你眼睛怎么了?”
他郁闷道:“没什么,男人看得多了,眼疼。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这些天了,我怎么连个女人的影子都看不清呢……”
我笑嘻嘻道:“怕你胡思乱想呗,所以干脆不让你看到。”
他敲了敲了我的头,然后才留意到旁边的段策,眼睛慢慢睁开。
段策皱着眉,神情古怪地盯着他。
两人对着看了一会儿,冯瞎子才悠悠道:“走吧。”
走了几步,天飞下来一只小麻雀,停在我肩膀啾啾的叫个不停。
我伸出手,它便跳到我的掌心,爪子勾着我的手指头,痒痒的,可爱极了!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好像特别受这些小动物的欢迎。
冯瞎子再次提醒道:“小月儿,你以后发达了,千万不要忘了你冯爷爷!”
我指着段策道:“您跟我说这些,还不如跟他说呢,谁不知道他爸爸是出了名的大富豪!”
冯瞎子却摇头道:“纸富贵如过眼云烟,来的快,去的也快,远不如你小家伙一代代积攒来的福气多。”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段策却好像懂了,他扯了嘴角,“我命由我不由天,整天命啊运啊的,只有无能的人才相信这些东西!”
因为他句话,冯瞎子破例盯着他看了整路。
当我们回到家时,许舅舅,抑或者说段老爷子已经来了,冯瞎过去坐下。
姥姥让我去把大门关,神情郑重道:“今天我要说的,是关系到段家的秘密,希望冯先生牢牢将它们放在肚里,不要往外传。”
冯瞎子也严肃起来,“老姐姐,你放心好了。”
姥姥点头,“我也是相信你的,不然也不会请你过来。”
冯瞎子问:“到底什么事?”
姥姥道:“这要从很久前说起,段家那个时候还是个大家族,人丁兴旺却财运不济,很多人辛苦一世,却最终贫困潦倒。据传在一次机缘七合下,家长辈救下了一只妖怪,对方许予段家十六代荣华富贵,然而需要付出相应的条件,只能世代单传,无论生育多少儿女最终却只能活下一个人。起先,大家都不放在身,但是随着段家财运越来越旺,人丁却越来越调零,大家便都开始相信那个传说。”
冯瞎子惊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姥姥道:“到段家第十六代时,原本几十支族人已经剩下了仅有的一支。我母亲也是出生在段家,外祖父在一位高僧的指点下,将她送给了完全陌生的陈家,并且立誓有生之年绝不往来相见,这才侥幸生存了下来。”
“这么说,您跟段先生……”
“她本是我堂姑姑。”段先生接话道:“时间太过久远,先辈们也没留下什么记载,只是口口相传,所以至今已无从得知事情真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妖怪。”
“这是段先生执意建校的原因吗?可知道,段家十六代荣华富后结局会怎么样?”
“不复存在。”
冯瞎子看一眼段策,了然道:“果然如此,难怪我看这孩子……”
留意到段先生的神情后,他没再把话挑明说。
段先生黯然失神道:“我这辈子虽然没行过什么大善,却也不曾亏待过谁。所以无法理解这种前人乘凉,后人遭殃的事情。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也不图他将来有什么大出息,只盼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一辈子,便已心满意足。”
冯瞎子让我找一些小石子过来,自己用树枝在地画出怪繁琐的图案。然后将石子分开散放在四周,紧皱着眉头,将它们不停的移来移去。
大家都屏住呼吸,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过了好半天,冯瞎子才将石子收到一边,用手将地的图案抹去。
他摇头道:“或许是我能力有限,推了几次,都没办法将那片坟地和段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不想知道当时出这个主意的是什么人?”
段先生道:“是个白发银眸的年轻男人,生得一幅仙风道骨,跟起来跟我们很不一样。我只见过他一次,所以也无从找起。难道先生也推算不出此事真假?”
冯瞎子道:“我只能肯定,如果在那片鬼王居建学校,怕整个青莞,以后都再无安宁之日。”
段先生看向姥姥,无奈道:“这件事关系到小儿的安危,我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理。”
冯瞎子安慰他,“别着急,我虽然能力有限,却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人,譬如说仙渡的安家。他们世代承袭,能力也我高的多,这两天我抽空去一趟,看他们能不能证实这件事。”
段先生立刻道:“外面有车,我可以让人送冯先生去。”
冯瞎子起身,“那最好不过,事不宜迟,我现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