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司豪大酒店,这里是胜和联的一处大堂口。
“阿猛,别再闹下去了,你的生意真的不是我派人踩的,那天晚上我们两边人马都在和湾仔区红星会的人硬杠,我有没有余力派人去踩你的堂口,你心里没数?再这样闹下去,公司就真的垮了,到时候我们都会被吃掉。”一身灰黑色西装略有些白发秃顶的司马敬德痛陈利弊,他真是被对方的没脑子搞得有些怕了。
对面那个家伙,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以大局为重。
“司马老鬼,你少跟我扯这些,公司垮不垮我不管,我手底下的弟兄们不能缺钱花,你司马敬德出了名的擅长耍花样,谁知道你会不会留了一手暗地里整我?我张猛就是一个浑人,斗心眼我是肯定斗不过你的,我能混到今时今日和你打对台,第一够狠,第二够义气,第三就是兄弟多,让我退让我兄弟们受委屈,那是没有的事,胜和联垮了我大不了去投红星会,反正当初带我拜关老爷的大当家已经不在了,我到现在都怀疑大当家的病死是你搞的鬼。”张猛是一名身材极为魁梧、脖颈肌肉粗壮的大汉,他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属质的大鲨鱼牙项链,映衬着结实得胸肌显得异常彪悍。
“王。八。蛋。大当家尸骨未寒,你TM就说要拆伙带兄弟去投红星会?大当家当年怎么会瞎眼带你出来混。”司马敬德陡然站起,他怒指着张猛一字一顿的斥骂。
“是。大当家尸骨未寒我就要拆伙是不对,但你司马敬德在大当家死的第二天,就把大嫂带回自己家了,道上规矩,动阿嫂者要三刀六洞的,你什么时候给自己执行帮规啊?”
“大当家义薄云天,我张猛当年跟的是他,现在大当家死了,你司马敬德卖兄弟,上阿嫂比谁都快,让我服你?那是没有的事。”
“啪”得一下,司马敬德气得直接就把手边的茶盏给砸了,门外一名名黑衣枪手听到声音直接就冲入进来,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张猛,只要自家老大一声令下,就会把这个家伙打成马蜂窝,即便是丹气境高手在这种情况下也是难有活路。
然而张猛对那些枪看都不看一眼,他扒了根香蕉往自己嘴里塞,只是身形动作间隐隐有些肌肉僵硬,关云长单刀赴会之事,不是一般人的胆色扛得住的。
“都TM给我滚出去,真毙了这王八蛋,胜和联就真的拆伙了。”随着自家老大的命令,那些枪手退了出去,多谋之人寡断,因为想得太多,顾虑太多,因此司马敬德决断的时候就差了一些。
“呼,阿猛,当年老一辈的是是非非我和你说不清楚,我司马敬德有些事情的确做得不够仗义,但我一心一意全是为了公司,不然大当家这些年也容不下我”
“妈的,昨晚和五个小妞快活,现在腰有点受不了了。你们这厕所在哪?”直接截断司马敬德的诉苦,张猛站起来推了一下后腰,然后这样问道。
“……出门,左拐一直走。”老迈的司马敬德以手推额,他有些疲累得回应言道。
在张猛走出去后,司马敬德开口叫人,然后作出吩咐:“去给他拿张五个数的支票。”
“老大,真的要便宜张猛啊?”
“若不这么做,张猛那个混蛋哪怕明知道他的堂口不是我们踩的,也依然会攻击我们,那就真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另一边,张猛一边放着水一边给自己的弟兄打电话,他还是有自己的智囊的,不管怎么说,狗头军师这个世界上在哪都不少,找到了猛虎,这些家伙自然会凑上去攀附。
“司马老鬼八成是服了,对,我都按你说的”
“嘎吱”、“嘎吱”
身后厕所的门板晃荡起来,张猛的话语声因此渐渐变小,通过面前的镜子,他看到有人在自己正后方的格间里,这位丹气境武者背脊上的肌肉皮肤迅速得泛起大片鸡皮。
作为丹气境的武者,张猛修炼有积雷劲这样刚猛的实战性武学,并且百战抱丹,面对危险有激必应,几乎不畏常规偷袭。
然而,身后的那道刀光袭来得太快、太狠、太凶毒,一刀之间,几乎将阴森的五谷轮回之所,化为一片黄泉血狱!
在这里需要特别说明一下,苍龙界域内的武学分为三大倾向性:
有利于武者境界提升但实战性较弱的,代表拳法是白虹飞猿拳,实战性并不是很强,但白猿、飞猿、灵猿三大桩功立意深远,修炼起来更有辅助境界突破之效,并且一旦踏出最后一步的由道转魔“魔猿圣桩”,其实战威力也会大幅度提升起来。
虽然,推衍魔猿圣桩的华家,从来都没有人真正练成过。
第二种是有利于战力提升但不利于境界突破的,张猛修炼的积雷劲,唐寅家家传的唐刀刀法都属于这一种,整个修炼体系更倾向于打法战技,主修之后在与同境界层次的对手战斗时,可以获得相对较大的优势,但用此种打法类武学突破境界,就比较艰难了。
不过事无绝对,也要看每个人的武功相性如何,像张猛这样的较为纯粹的武夫,修炼积雷劲身经百战,他突破得反而比较快,如果修炼修身养性的白虹飞猿拳,张猛这样的现在能不能入门都不一定,没准早就放弃武道了。
第三种倾向性则是既有利于战力提升又有利于境界突破的,比如说像黑天无生经这样的当世绝学,这段时间唐寅也打听清楚了,华国有号称“天龙八部”的八套最顶尖绝学,而其中暗部的“黑天无生经”部分残篇,流落海外。
这一类武学别说修炼,仅仅只是入门都非常艰难,但如果领悟力足够,相性足够,吃得了苦受得罪,稍加际遇,修炼天龙八部的武者想不成为高手都不行,这些绝学威力又大,立意又深,都有其独立的哲学与世界观体系。
唐寅甚至不大识字,但当他领悟黑天无生经黑日刀经的刀意精神后,看黑绸上面的文字,自然而然就了解其内含意义,当然,那份黑天无生经的残篇有相应的武功观想图,其真正的难点在于承载其内蕴意志。
只要承受住了,即便不识字,按照刀招图谱照葫芦画瓢,也能练个七七八八,更何况唐寅并不是完全不识字。
(若不能和司徒老鬼死磕到底,张猛你就没有了价值,怪就怪给你乱出主意的那个狗头军师吧。)陡然暗袭出手,第一招唐寅仅仅只是把血雨腥风的刀意扩散出去,张猛仓促躲过心神一松之际,真正魔刀杀招才刹那降临,张猛不得不拿手臂一挡,以伤换命,刀光掠过,血虹因此暴绽炸开。
面对眼前那一道快过一道的冷冽刀光,碎断一臂的张猛连呼喊叫人的余地都没有,他脖子上的鲨鱼牙项链扯下来也可以当作武器,但根本没这个机会,刚猛霸道的积雷劲终究没练到可以硬磕刀术高手手中长刀地步。
大陆许多道门一脉,劲力修利于自身境界突破的中正武功,剑术则走辛辣苍劲路数,这样综合性价比最高。
而邪道往往就是霸道功法配合霸道招法,只求迅速形成战斗力,迅速形成最大程度的杀伤破坏力。
当然,以上描述这些都是上档次的宗门派系,绝大部分中下层的武道派系,核心劲力不怎么样,武功招式同样也不怎么样,在华国现代化的浪潮之中,这些中下层武道派系会被大量的兼并,整合,它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了。
整个卫生间里到处都是飞溅的血,凶狠强悍求生欲极旺盛的张猛四肢都被削断了,他艰难地向外面攀爬着,而唐寅则持着刀缓步跟上。
“有心算无心,手无寸铁,你居然能硬撑过二十招,真是不错,可惜这个时候你越强不是越遭罪?”一刀砍下张猛的脑袋,喷溅出来的血崩了唐寅一脸,唐寅用手擦了擦,然后他走到一旁洗了把脸,这个时候有胜和联的小弟过来问道:“猛哥,怎么了?”
却是听到了隐约的声音,感受到了那幽深室内的异样响动。
听到这声音后,唐寅从一侧的从窗户中一跃穿出,然后他就隐隐听到了身后传来大声的吼声,只是那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提着张猛的头在月色之下奔跑,胜和联内部的大火拼与大分裂已然无人可以挽回。
在半个月后,胜和联司马敬德一系与湾仔区的红星会在闹市之中展开大规模枪战,死伤二十余人,波及数十名路人,九龙湾警方因此大规模介入,三日之后,司马敬德于自家卧室中举枪自杀,他的身旁是服药自尽的大当家妻子,三个人昔日的故事,永沉黑暗。
纵横九龙湾近三十年的黑道社团胜和联,在时、势与众人的推动之下,土崩瓦解,吐出大量无主的档铺与地盘。
无论如何苦心经营,胜和联终究未能成功的洗白上岸。
……………
“喝!为了大哥。”
“喝。”
“喝。”
一群人的酒杯碰在一起,汇成一个圈,现在不像兄弟几个刚刚来到九龙湾时了,现在阿威、阿龙每个人身边左右都坐着两个辣妹,唐寅甚至把阿平也带出来了,自己就是混黑道的,阿平变成一个斯文禽兽远远比变成一个书呆子来得安全,更何况年少慕色,这种事情堵是堵不住的,与其让他背着自己乱来,唐寅选择让他一口气吃到撑,然后能静下心好好读书。
“照顾好我弟弟,他开心了你们两个都有大红包。”特意挑了一个清纯,一个妩媚的优质姐儿给自家老弟缓解学业压力,唐寅目光一扫却发现阿华不见了,他让其它人先喝着,然后自己起身去找阿华。
阿威好赌、阿龙好酒,阿华则是年少好色,穷的时候当然是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日子好过了,这三个家伙都变得有些没有节制,只是今天是庆功宴,唐寅也没有太管他们。
但,抛下大家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就过分了,现在还是危险期,一个搞不好被人家钓出去一刀捅死,岂不悲哉?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啊!
尖沙咀区原本的管理者胜和联崩溃,吐出大量无主的档铺与地盘,像红星社这样大势力正在被九龙湾警方严防死守着,一时间因为势力真空而出现无数的小社团,但几乎都被早有准备的唐寅带着手下剿灭了,哪怕是胜和联遗留下来的残兵败将也是一样。
只是唐寅做事很稳,他收小弟只收素质好,精干的,吞地盘也只吞自己周边地区,大概原胜和联五分之一左右的生意。
这一方面是在固守自保等待着风平浪静,另一方面,唐寅也是在等待着忠义信那边持续的力量支援,不然他是不肯再继续侵吞下去的。
你不肯给别人留余地,别人自然也不会给你留余地,唐寅现在要的只是稳稳的站住脚根把生意做起来,而不是顶风作案试图做大做强。
现在尖沙咀区到处都在打,都在厮杀死斗,唯独唐寅这边因为势力收缩,因为实力远高于地盘占有,因此迅速得安定了下来,安定才有生意做,黑道不捣乱,此时此刻这片区域内焦头烂额的警察更不会来,那么客人自然就来喽,短短时间内,唐寅的厚土堂势力范围虽然仅仅只占有了胜和联五分之一的地盘和档铺,但却成功做起了胜和联当初近三分之一的生意,每日都有大量的真金白银入账。
道理很简单,安全吗。尖沙咀区的许多客人宁可绕远来这边,也不会冒着被砍的风险去其它依然还在争夺状态下的档铺。
找到阿华时,这个家伙刚刚和一个穿着短裙腿特别长的白嫩妹子从厕所里出来,两人都是脸色潮红,阿华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唐寅。
“呃,大哥……”
“你TM还知道我是大哥啊?”提着阿华的后衣领就把他甩一边去一顿乱揍,唐寅是选那些肉厚的地方打的,但打起来依然是拳拳到肉,啪啪作响。
“你知道我是你大哥不听我的话?刚刚你要是被堵里面被捅死了怎么办?知不知道张猛怎么死的,你是武功比他高还是在道上混的时间比他长?”被唐寅一顿暴打,阿华也不敢还手支撑,只能抱着头硬捱着。
“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教育自己弟弟啊?”唐寅有意识得把四周的人吼走,也是给阿华留些面子。
在这个时候,唐寅突然在这糜烂的场所看到一名几乎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人,他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身旁已经鼻青脸肿的阿华,怒声道:“滚回去。”
与此同时,玛丽医院的护士,那名与唐寅相遇过两次的谢婉晴正陪着笑,她一边竭力躲避身旁肥猪佬的脏手,一边努力得一杯接一杯喝着洋酒。
“晴小姐,你真是漂亮。”
“啊,呵呵,谢谢。”一边躲着那名肥胖的商人,一边喝酒的谢婉晴脸色已经非常的红了,终于,她一个人将一瓶洋酒喝完,有些摇摇晃晃但意识还算清醒的言道。
“酒喝完了,抱歉,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着,穿着晚礼服前凸后翘异常性感的谢婉晴就往包厢外面走。却被一名猛然站起的男子一把拉拽住,硬扯回来一耳光扇倒在沙发上。
“你干什么?你不是说我一个人喝完这瓶酒就可以走的吗?”
“臭婊子,我居然忘了你是个护士,来之前就吃过解酒药了吧?挺精啊,你欠了老子五万多块,喝瓶酒就想走?你当我开善堂的啊?”
“唉,赤木君,不要这样粗鲁。对于晴小姐这样的美人,我们要发自内心的温柔。”沙发上那名肥壮的中年老男人这样言道,然后他凑到谢婉晴身旁露出非常恶心的笑容言道:“晴小姐,你母亲辛苦把你拉扯大,送你读书上学,现在她马上就要病死了,作为子女的难道就不该努力回报自己的母亲吗?摸着我的良心讲,我对晴小姐一见钟情,只要晴小姐愿意做我五年的美人犬,你母亲治疗的所有费用都包在我身上,并且我还可以把她老人家送到东瀛第一流的医院救治。”
“五万块,对于伯母的病是远远不够的,想要治好,五十万甚至一百万才是一个比较可能的数字,晴小姐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即便做我五年的美人犬,以后您也可以回国找一位忠厚老实的丈夫嫁了啊,没人会知道您的过去,您即尽了孝道又毫无损失,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这位中年秃顶的东瀛老鬼真的是很有口才,唐寅无声无息地潜入进来,在一旁阴影中听着,一时间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只是他隐隐约约间就觉得这个家伙在哄骗谢婉晴什么,或者说,如果谢婉晴接受他的协议,那么对这个男人的道德要求就太高了,五年时间足够老手把一个正常的人调教成白痴,为了一个完全握在自己手里已经玩厌的女人,花五十上百万……唐寅脑海中唰唰往外涌各种各样黑暗/凌辱/无惨/轮舞曲内容,没办法,干黑道的,看到的万事万物自然而然比普通世人肮脏太多了。
“抱歉,我拒绝。你们让我走,五万块钱我还你们。”谢婉晴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考虑,拒绝了身旁中年秃顶老男人充满诱惑力的建议。随着她的拒绝与挣扎,东瀛老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真是遗憾,赤木君交给你吧,让我们的晴小姐能够更好的体会我的善意。”
在这个时候,早就猜到谢婉晴根本不会答应的赤木已经从衣服里拿出几粒药丸,调和入水,然后走向谢婉晴要给对方灌下去,管你如何三贞九烈,剂量到了,石女也要动情。
“喂,你们这样不好吧。这里是厚土堂唐哥管的地界,你们啊”一名小姐被那个东瀛老鬼反手抽了一巴掌,显出一定的武道修为,同时他拿出一打打钞票丢给在场的女孩,基本上这些人就都不再说话了。
“啊,啊!救命啊,救命。”谢婉晴竭力地挣扎叫喊着,只是这包厢的隔音效果异乎寻常的好。
“叫啊,叫啊,一会你越叫我越兴奋!”现在就已经很兴奋的赤木表情扭曲,异常丑陋,然后在他把药灌到谢婉晴嘴里前,一只手施展一个小擒拿,轻易地把酒杯夺了过去。
“在这一点上,我们两个挺像的,对方越叫,我们就越兴奋。”玩味地晃动着酒杯,那个赤木君与东瀛老鬼见此还想反抗,只是腿影都没看清就被唐寅随意两脚踹翻过去。
他捏开赤木和东瀛老鬼的嘴,把那杯酒给他们两个灌了进去,然后扔掉酒杯让房间里的小姐们都离去,他自己则抱着嘴角溢血的谢婉晴大步离开了包厢。
“不,请不要这样唐君,给我们留一个女人啊。”封死包厢的门后,里面先是传来哀求声,但没过多久就变成嗯嗯啊啊的声音了,看来东瀛人的医药学的确是比华国更高明的,药效发作强劲而快速。
“等里面那两个杂碎完事后剁了喂狗……狗会中毒吧?算了,沉江吧。会造成污染吧?一半喂狗,一半沉江吧。”摇摇头,选择将这个无解的问题遗忘,然后唐寅抱着因为情绪过度起伏而昏迷过去的谢婉晴走出了这处酒吧。
在离开之前,他对那名为谢婉晴说话,因此挨了一耳光的小姐道:“以后你做她们大姐大吧,不想干的时候也可以去账上领两万块钱回家。”
“谢唐哥,我一定会好好干的。”那名小姐闻言大喜,她在深深地鞠躬后言道,当妈妈桑,即轻松抽成又多,对于她们而言的确是一条好出路了。
………………
月色下,一身风衣的唐寅抱着谢婉晴沿着江边似缓实疾的漫步,男子英挺,女子清丽,共同组成极为美好的画卷。
“已经醒了就别装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回去吧。另外,如果需要帮忙就开口,三五十万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你,为什么不等那个家伙把药灌到我嘴里后,再出手救我?你们男人不是很喜欢这样的迫不得已吗?”并没有自己站起来,反而双臂纠缠更靠近了唐寅一些,此时此刻的谢婉晴好像怕冷一般,显得异常的娇弱怜人。
“呃,当时是没反应过来,你知道的,混黑道的人,动刀子的时候远比动脑子的时候多,经你这么一说我现在挺后悔的。”
“呵呵。”
唐寅这样一说,谢婉晴低低得笑了。只是笑着笑着,月色下,江边一旁,她的眼中大滴大滴的眼泪涌出。
“我从小就好强,从小学到国高,我的成绩从来都没从前三名中掉下去过,后来整个九龙湾就五个去东瀛留学的机会,我就考上了,在那边学医四年,我没日没夜的刻苦读书,结果回来之后只能当一个护士,当吃了无数苦楚把我养大的娘亲重病时,我连她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来……我拿不出来啊!我这十几年的苦,到底是为什么吃的啊?”
“乖,乖,喂,别把鼻涕往我衣服上抹行吗?”唐寅蹲下身,像哄小孩一样抚着谢婉晴的头,让她尽量将心中的委屈宣泄。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去混黑道了,也许你是对的,我才是错的。”淡淡的话语里,是前所未有的动摇。
“不。混黑道是一条不归路,我要是有其它出人头地的途径,我疯了才会去混黑道,你的选择才是对的,只是你意外遇到你娘亲的事,才会被逼到这样的窘境。学习是正确的,努力是正确的,你每一点一滴的付出都是对你未来最好的投资,我相信你肯定有收获回报的那一天,现在哭一哭……实在想抹鼻涕的话就抹吧,反正已经抹上很多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你娘亲的事情我会帮忙,你给我包扎了两次救了我两次啊。看,你付出的投资有回报了吧。”在唐寅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有冷香在他唇边绽放。
“心里太难受时,可以通过身体的极度疲累来宣泄情绪,你够壮吗?”在月色下像玉一样的莹白小手穿过衣服,轻柔抚过那结实得胸膛,谢婉晴凑到唐寅耳边柔声问道。
“……别这样,趁人之危岂不禽兽。”下一刻,喘息渐渐炽热的唐寅把谢婉晴一下压在了身下。
“你不是不想做禽兽吗?呼……”
“做了禽兽,不做岂不是禽兽都不如?”将衣物垫在两人身下,都是第一次,却是江边月正圆。
次日,谢婉晴就以大嫂的身份正式入主唐家。唐寅接过了谢婉晴肩上的担子,而谢婉晴则以自身女性的柔美温情慰藉着唐寅的寂寞刚强。
………………
随着胜和联覆灭日久,尖沙咀区的警备风暴终究不可能无止境的狂刮下去,湾仔区的红星会自觉是他们覆灭了胜和联对剩下的真空地盘有天然的接掌权,然而已经在那些堂口扎根的帮会是不肯让的,刚刚开始稳定局势又开始厮杀起来,只是没有像胜和联覆灭之前那样以枪械当街火拼,这种事闹出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仅仅只是动刀,哪怕是大规模械斗,事后清理干净了尖沙咀区的警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总往上面报事的话,他们的顶头上司也要承受巨大压力,上司坐不住,底下也不会好过,在黑白的对冲之后,是又一次的黑白分流,白道与黑道就像两条平行之线,又一次各自流淌了起来。
唐寅带着的厚土堂,是胜和联消失后新崛起帮派中势力最大,实力最强,尤其根基最稳的一个势力。
不仅仅是红星会而已,许多区的大佬都已经递过来橄榄枝,唯独唐寅背后真正的支持者忠义信龙哥还没动静,不仅仅是吞并而已,还有投靠的,直面红星会的压力,尖沙咀区绝大部分的新生帮会根本就扛不住,这些新兴的帮会老大更有冲劲锐气,他们联系唐寅想要组成一个小联盟,把其它势力的触手排除在尖沙咀区以外。
不得不说,想要是很好的,但实际操作起来真的是太难了。
那些大帮会货源、官面、人手、资金,这些林林总总的实力侧面都不是新兴小帮会挡得住的,哪怕它们组成联盟依然是小鱼……至少,他们的内部怎么也不可能有黑天无生经这样的典籍,这就是底蕴上的差距。
厚土堂对于外面的一切联系都不管不顾,按照自己的节奏扩充着自己实力、势力,同时掌握着厚土堂的唐寅可以感觉到,尖沙咀区官面上的势力正在压迫过来,虽然自己这边是最干净,闹事最少的,但那些警察的监察力度却是最严的。
这个时候,唐寅知道自己没拜码头,应该是得罪某位大佬了,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厚土堂势力范围内兴盛的景象就会渐渐衰弱下去,毕竟客人们也不想在玩的时候,时不时就碰到条子清场,关键时候来这样一出,是很、非常要命的。
“尖沙咀区的总探长是颜童,这个老王八蛋是圈内出名的英伦狗、吃相难看,但为了做生意我们不能不拜拜他的庙门,阿晴,准备点‘土特产’,这两天我要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吃相难看点不是问题,肯办事就行。”放下报纸,唐寅这段时间也在学认字。
此时此刻的他坐在一处别墅大宅的沙发上,正前方不远处是腰间围绕着围裙极为端庄的谢婉晴正在布饭菜,已经成为真正女人的她此时此刻轻言浅笑间都充满柔媚的风情,尤其身材极好,纤细的腰肢抵达臀部时产生一道惊心动魄的S型,可谓是媚骨天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