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煜一直都低着头,心下思绪万千——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女扮男装生活。
明明是女儿身,可是,从小却都跟大皇子以及其他世家的弟子一起,接受着各种非人的训练。
为了让父皇看到自己,为了让母妃跟妹妹夏阳安能够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她比别人,更加地努力。
甚至……
为了让自己的身份能够维持得更久不被人发现,她故意给自己制造出了嗜血杀人的狠厉形象。
也正是因为这样,整个夏阳国上下,才有传闻说,二皇子杀人如麻,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
她的确是成功了。
但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她的身边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
直到,遇上了惊羽……
夏阳煜低着头,表情变幻不定着。
那张苍白的脸上,更是感慨不断。
魇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夏阳煜,只当夏阳煜是被自己的话给刺激到了。
随后,有些歉疚地看着她。
“哎呀,好了,我不是故意的啦,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之前你的确是吓死我了。”
夏阳煜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魇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啊啊,好吧好吧,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你娘娘腔,那我以后就不叫你这个了……”
魇挠了挠脑袋,有些笨拙地说着这些话。
不可一世的魇,还真的不知道该给人道歉。
夏阳煜心下的情绪已经平稳了过来。
这会儿,听着魇的话,夏阳煜突然低低一笑。
而后,她抬起头来,看着魇。
“谢谢你。”
“啊……?”夏阳煜这突然而来的变脸,让魇又是手足无措了。
魇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是一句话都不曾说出来。
夏阳煜再是轻轻一笑,随后,靠在了一边的床榻上。
魇有些奇怪地看着夏阳煜。
最后,却是再不敢多说一句话,起身,往外走了去。
……
魇从房间走出,恰好遇上了院子之内的惊羽。
“怎么样了?”惊羽一见魇从远处走来,当下起身,迎上前去,询问着他。67.356
魇耸耸肩。“不知道,奇奇怪怪的。”
惊羽抿唇,没有多言。
“惊羽,你觉不觉得,这个二皇子,有些邪门儿啊……”从一开始,魇就觉得这二皇子有些奇怪,但是具体奇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这会儿看着惊羽,魇的眼中一闪而逝的亮光,随后抬起头来询问她。
惊羽摇摇头,眸中涌现出几许同情。
“她是个挺可怜的人。”
“可怜?”魇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在他的认知之中。
这二皇子向来都是冰冷不羁的存在。
哪里可怜了?
魇还想要再追问些什么,惊羽则一步上前,“好啦,魇,她是因为救你才受伤的,你得好好照顾她。我现在还有事,我先走了。”
惊羽说完,转身离去。
魇站在原地,撇了撇嘴……
……
夏阳煜在风羽阁一连待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间,她的身子终于渐渐地恢复。
魇更是尽到了照顾好她的责任,每天雷打不动地来给她送饭。
夏阳煜觉得。
这是她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间。
这二十年来,她从来没有像这些天轻松过。
二十年间,她一直都戴着面具背负着重任为别人而活。
只有这半个月,她才像是真正做了一回自己……
风羽阁的院子之内。
夏阳煜坐靠在惊羽的花架上,沐浴着阳光……
她的红唇淡扬,满眼止不住地幸福……
此时此刻,夏阳煜根本不知道,夏阳宫内,正在上演着一场极大的变故!
……
那一日,莫子由前去击杀夏阳煜后,夏阳煜便失去了消息与踪迹。
夏阳皇后更是断定了,夏阳煜已死。
夏阳煜一死。
夏阳安跟惠妃就彻底地惨了。
惠妃的冷宫之内。
一身华服的皇后傲然而立。
她指使着一群侍卫,四下里打砸着。
边上的惠妃吓得大惊失色。
“你们这是做什么!住手!都给我住手!”
然,没有一个人听惠妃的话,只是继续乱打乱砸。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房间内,一片狼藉。
惠妃娘娘坐在一边,眼看着这一切,全身如若抽空了力气一样……
“皇后,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的皇后,这会儿,终于很解气地转过了身来,看向惠妃。
“本宫是皇后,为什么不可以!”
“若是让煜儿知道,他一定会向皇上提及此事!”惠妃咬着牙,眼底都泛着晶莹的泪花,最后,一字一句地吐出这话。
听到惠妃这话,皇后终是止不住地笑了。
“哈哈哈……你是说夏阳煜吗?”
皇后仰着头,整个人几近疯癫。
“我告诉你,那个贱种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惠妃只觉心下狠狠一突。
一阵白光从心下往大脑之处蹿了过去,
而后,整个身子很是不稳地往边上歪了歪,差点倒在地上。
“你胡说!”
“哼!贱人!”看到惠妃这个神色,夏阳皇后很是解气。她一步步地上前去,很快落在了惠妃的跟前。
她微微地俯下身去,看着正跪倒在地上一脸不敢置信的惠妃。“告诉你,那个贱种,杀了无忧宫的护法,已经是惹得皇上大怒了!不然你以为,本宫今日怎么会来这里?还不是得了皇上的授意?”
夏阳皇后这话的确没有说错。
在莫子由死后。
夏阳皇后就将夏阳煜击杀无忧宫护法之事传播了出去。
无忧宫本就是凌驾于几大国家的存在。
所有的国家,都对无忧宫极其地恭敬。
在得知夏阳煜击杀无忧宫护法后,夏阳帝震怒!
当下解除了夏阳皇后的禁足,让他们去随意处置惠妃跟夏阳安!
此刻,夏阳皇后站在一旁,眼中止不住的得意……
惠妃则是全身都被抽空了力气,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
她的眼底,不住地往下淌出滚烫的泪水。
整个人如同一个破碎的瓷人一样,只是口中一个劲儿地轻喃着。
“怎么可能……煜儿怎么可能会死?煜儿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