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瑛本来就是紧紧地抓着惊羽的。
现下,抓着惊羽的手,一点点不自觉地收紧。
她的指甲,不觉之间掐进了惊羽的肉中。
惊羽感觉到了痛意,但是,她没有出声。
她感觉到了陶瑛身上绽放出来的滔天的恨意。
这种恨意,何其相似啊……
她面不改色,任由陶瑛抓着自己。
直至最后,还是乔叶先行发现了惊羽的异常。
“哎呀,不说这些了,小师妹啊,你把这位姑娘抓疼了,还不快快放手?”乔叶一声惊呼,陶瑛总算是发现自己的举措了,立马放开手来,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呀,我,我不是故意的。”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伤心事儿。
又或许是知道自己方才的举措有些过了。
陶瑛这会儿眼中蓄上了泪水。
“没事,我不要紧。”惊羽伸出手来,轻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
虽然看着大大咧咧,但是心思却尤为敏感,将自己所有的心思全都埋藏在了心底。
看着这个样子的陶瑛。
惊羽一时之间,竟是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的她,不也是如陶瑛这样吗?
背着满腔的仇恨,却无处寻仇……
“小师妹,你没事吧?都怪我,我不该提起当年那些事儿的。”乔叶看到陶瑛脸色不好,急急上前。
陶瑛吐了吐舌头。
“嘻嘻,我能有什么事儿?我只是方才练习飞行术的时候,被摔得有些疼了而已,哎呀,我的屁股现在,每走一步都在疼呢!”
陶瑛狠狠地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见状,乔叶也不再多言一句,只是心疼地看了眼陶瑛。
“走啦,师兄,快带新来的两位去见爹爹吧,爹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
这是一个极其破旧的院子。
院子之中,已然是沾满了各种杂草。
在乔叶的带领下,惊羽跟帝无殇来到了这个院子。
然而,才一靠近这个院子,便是闻到了极其浓重的酒气。
熏天的酒气,几乎让惊羽脚步一顿。
陶瑛也是掩鼻。“爹爹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了?”
乔叶推开院子们,只瞧见一个长满了花白色头发的男子,正靠坐在院子之中的一个石凳子上头。
他整个身子完全地瘫倒在石凳子之上。
旁边的石桌,俨然已经堆满了各种空酒瓶。
“爹!你怎么又喝这么多!”陶瑛一进这院子,就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飞身上了前去,从陶毅德手中抢回了酒壶。
被抢走就会的陶毅德,像是发了狂了一样。
“给我喝……我要喝……”
他仰着头,口中念念有词。
陶瑛才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在这一刻,完全不争气地淌落了下来。
“爹,你这又是何必?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瑛儿,你不懂,只有喝醉了,爹爹才能看到你娘亲,才能跟你娘亲说话……”
陶瑛到底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现在,陶毅德这一番话,是完完全全地戳进了他的心窝了。
陶瑛到底还是止不住眼泪,嚎啕大哭。
一时之间,这个小院之中,一对父女,哭得完全不成样子。
乔叶在一旁,也是红了眼。
不过,一想到还有人在,乔叶也是完全顾不上哭了。
“两位,我师父今日状态好像不太好,你们先随我走吧,等什么时候师父状态好了,我再带你们来见师父吧。”
场上形势这般,惊羽也不由得动容。
惊羽点头。
“也好。”
乔叶带着他们去了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很大。
依稀可见,这个院子曾经是有多么热闹,是有多么繁华。
只可惜,现在的它,空空如也,孤零零地坐落在这逍遥派内。
等安置好了惊羽跟帝无殇,乔叶就匆匆离去。
等他离开后,惊羽看着破旧的院子,摇摇头。
“没想到,这随便进入的一个逍遥派,竟然有这么多的故事。”
“嗯。”帝无殇应声。“看得出来,他们很惨。”
“那承天派,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惊羽再道。“来吧,无殇,咱们好好儿收拾一下,这院子虽然破旧,但是看得出来,曾经也是很不错的。”
“好。”帝无殇看着站在跟前的惊羽,眼眸轻轻地眯起,唇角之间,缓慢地往上勾起了一丝弧度。
随后,二人便开始收拾起这院子来。
……
足足半日的功夫,总算是将这个院子收拾完毕了。
院子依旧是很空。
不过,惊羽已经从自己的随身空间之中,移植了不少的绿色的植物,放在了院子内。
如此一来,整个院子的,倒是显得生机勃勃了太多。
当时,冥寂为了在空间内方便,更是从陈家搬了凳子跟桌子丢到了空间内。
惊羽将那些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一番改造之后,这个院子,像是变了个样子。
也就是傍晚时分,乔叶再度来到了这个院子。
等站在院子跟前的时候,他几乎完全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乔叶很是错愕地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花眼——
这,真的是逍遥派内的院子。
“这……这……”乔叶被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惊羽见他这样,只是笑,“怎么?你师父好些了?”
“嗯!师父就醒了!现在让两位过去呢。”
惊羽跟帝无殇对视一眼,随后,跟在乔叶的后头,往前走去!
……
逍遥派的大厅内,那满头花白的男子,负手而立,站在高处。
偌大的空荡荡的大厅内,愈发地让他的身影显得寂寥。
其实,陶毅德也不过才三十有四,偏生,如今的样貌看上去,如若五六十的年岁一般。
等惊羽跟帝无殇过来,陶毅德转过身来,那双眸子轻眯,看着底下的二人。
“你们,便是此次叶子招回来的弟子?”
惊羽点头。“正是。”
陶毅德依旧是眼眸轻眯,仔细地打量着底下这二人。
逍遥派虽然败落,但是,已经活了这么多年,甚至于当年一手掌管着偌大的逍遥派,陶毅德的眼睛自然是毒得很。
只一眼,他便看出,这二人,绝非等闲之辈。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意图,但是,你们走吧,我们逍遥派,不适合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