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遮面,脸孔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睛中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浊气,空洞而又毫无声息,迷茫,了无生趣。
只看这一眼,女人就觉察出此人应该不是她所想的那个,那人她虽然只相处数日不是特别熟悉,但他的那双眼睛却看过不止一次了,和此人相差甚大。
“为什么我会觉得你给我的感觉是如此熟悉呢?”
“会是他?”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也是,他已经死去多月了,怎么可能在这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疯子呢”女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很是不甘的自言自语道:“你怎么就那么死了呢,死的太简单也太轻松了些,你欠我的谁来还呢?”
撑伞的女子目光在疯癫的男人身上又再次的盯了片刻,似乎还在努力的寻找着那种让自己熟悉的感觉,可惜,不管望去几眼,这人也就只是和他的背影勉强相似而已,其余的无一处能复合。
她,撑着伞走了,没有再回去和几个同伴闲聊,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雨中,疯子依旧漫步,不知所云。
两天之后天气放晴。
始皇陵里游人较之端午长假要少了很多,疯癫的人影继续游荡在陵区。
除了那道疯疯癫癫的人影外,在他的不远处,几个人驻足而立眺望葬区。 “那里,埋葬着中国历史上第一代帝王,秦始皇”张守城背着手,深深的吸了口气后说道:“生前他一统六国铸就伟业,死后所建地下陵墓成千古奇迹,听说始皇身死入阴间时是阎罗亲迎十大阴帅恭候,
人活一世,生死皆霸气啊” “那不还是死了么”李秋子在一旁说道:“再是霸气终归也就只是活了几十岁而已,他的命天注定,天道照应下无论他怎么折腾也是枉然,听说秦始皇让手下两大风水阴阳界的宗师级人物寻求长生之道都
无果,据说鬼谷子连续三次为始皇帝逆天改命皆都失败,徐福海外求长生药一去不回,皇宫内外遍布风水法阵遮掩天机也无用,他是千古第一人也总归逃脱不了一死啊”
张守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就是典型的鼠目寸光,层次太低了,肤浅”
“呵呵,草了,我他妈是来看他死哪了,还得照顾下他情绪呗”李秋子一撇嘴,挠了挠鼻子说道:“我们龙虎山驱鬼辟邪专治死后之人,任他生前多嚣张,死后成鬼魂见我龙虎山人照样也得突突”
“咯咯咯······咯咯咯······”一阵妖冶的女声在张守城和李秋子背后响起:“龙虎山,除了王昆仑以外总算是又蹦出来个腰板能硬起来的人了,可喜可贺啊”
李秋子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他淡淡的问道:“龙虎山,你们只知道王昆仑么”
妖冶女子拢了下头发,慵懒的叹了口气说道:“要不然,还有谁呢?”
李秋子手指捏的咔嚓直响,他抿着嘴说道:“龙虎山,不是只有王昆仑的”
“哦,还有谁啊?” 李秋子崩溃的说道:“我现在是龙虎山首徒,他王昆仑就是个叛出山门的叛徒,你们为啥每次都拿王昆仑出来说事,除了王昆仑,我们龙虎山都是一堆死人呗?呵呵,早晚有一天我要让王昆仑趴在我的
脚下”
“哎,听说上次你还差点被王昆仑给干掉了,被他把魂魄给抽进了灭魂针里,要不是最后苏大小姐收回了灭魂针,那你说龙虎山对于外人来讲,不还是只知道那个叛徒王昆仑么”
李秋子红着脸,走到那女人身前,一字一顿的说道:“杨菲儿,我是钟情于你,但还不至于让你在我面前如此得寸进尺”
杨菲儿娇笑着说道:“这就把你给惹毛了?揭不了你的伤疤呗?就光这一点,你就没有王昆仑大气,肤浅,层次太低”
李秋子的牙咬的嘎吱直响。
杨菲儿咯咯咯的笑着说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春风笑你像只丧家犬······汪汪汪,汪汪汪”
“死女人,你他妈跟王昆仑有一腿啊,干啥总埋汰我”李秋子崩溃了,恨不得真想一口咬上杨菲儿的脖子。
一旁的张守城忽然出声说道:“都给我闭了吧,他来了”
远处,通往始皇陵的小路上,一个人影顶着烈日缓缓而来,山上的几人侧目望去,神情各有不同。
张守城最是复杂,他和那人既是朋友又是盟友,两家世代交好,但两人却全都同时看上了一个女人,相当虐心了。
李秋子则是皱了皱眉,鼻子里一哼,这人一来之后自己的名头又被人给比下了一层,地位直线下降。 杨菲儿眉目之间带着一丝很是俏皮的神情,眼神在旁边女人的身上转悠了几圈,似乎是想看看这两人的情况到底是不是如外界传闻那样,因为她总觉得身边的这个女人和那人之间似乎拦着一道看不见
的薄纱。
缓步而来的那道身影,抬着头,双眼虽是朝着这边望来,但谁都看的出两眼之间的焦点只凝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岁月是把双刃剑,它会毫不留情的褪下女人的清纯,也会干脆的卸下女人的风韵,你说多年以后当你老去的时候他还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你么”杨菲儿在女人耳边低声说道。 “重要么?”女人不以为意的说道:“他曾经说过,等我老了之后我头上的一根根青丝就是他心中的三清大殿,我眼角露出的皱纹是他读了千遍也不厌倦的经文,就算他不能看了,只能闭着眼睛,我仍旧
在他心里”
杨菲儿笑了,说道:“感人肺腑的情话啊,听的我都心神不宁了呢”
那女人忽然也笑了,轻声对她说道:“你要是想,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要跟你说说这种情话呢”
杨菲儿摇头说道:“你男人的情话是用心说的,他们则是用嘴说的” 小路上的男人走到了近前,一直走到这女人的身前,然后伸出一只手刚要抚摸上她的长发,眼神却瞥见了远处那道疯癫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