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街道十九号......
收好手中的钥匙,云凡踱步走到了第二街道。
莫归牢很大,一眼望去难以看清这一条街道上到底有多少房间。
沿着第二街道的门牌,寻找到第十九号房屋,将那老妪交给自己的钥匙插入房门的钥匙孔中,房门应声而开。
这是一个很简陋的房屋,屋内只有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与四张床,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摆设。
看起来,这应该是一栋四人住的房屋。
扫视了一圈屋内的环境,云凡惊讶地发现,在最靠近屋内的那张床上,此时竟然躺着一个人!
而这人此时正背对着云凡侧卧着,并未因云凡的到来而有任何反应,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
看来眼前之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牢友”吧......
不想打扰到对方的休息,云凡寻了一张离那人最远的床坐下,打算先休息一番。
从昨夜的发生变故至今,云凡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如今身陷囹圄,脖子上又被套了个项圈,逃也逃不掉,想太多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先好好休息,然后再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起码小命是保住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而就在云凡的屁股刚一落座,一个声音便从先前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那里传出,
“今天刚被抓进来的?”
突兀的声音传来,赫然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云凡骤然抬首,却发现那人此时已经翻了个身,面朝着自己问道。
不过却依旧是一副侧卧的姿势,丝毫没有坐起身来的打算。
云凡看向少年,只见这少年虽样貌平平,却是生得一副喜相,只因这少年的鼻孔要大于常人,且稍稍外翻,看上去就像是两个黑黢黢的山洞,仿佛暗藏着无数的凶猛野兽......
“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在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前,谨言甚微一直是云凡的行事风格,也是他进入九界以来安身立命的准则。
言多虽未必失,但言少必不失......
“呵呵......倒也真是效率......”少年慵懒地笑道,“昨日才刚死了一个,今日便又添了个新的进来......”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云凡淡淡道。
他大致懂了那少年的意思,不过就是原来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逝去了,他作为刚被抓进来的奴隶,顶替了那人的位置......他想那少年可能是担心他觉得这栋房屋不吉利,才会有此一说。
不过他现在是这莫归城的奴隶,哪还顾得上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哦?你能有这个觉悟还挺不错的......”少年有些意外地夸赞道,“不过等哪天轮到你的时候,别哭鼻子就行......”
轮到我?哭鼻子?少年的这句话彻底把云凡说蒙了,如果只是正常的生老病死,又怎么会提到哭鼻子......
看来这少年所言之事并不像他初时料想得那般简单。
“这位兄弟,我不太明白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云凡问道,“什么叫轮到我......”
“不用这位兄弟,那位兄弟的,我叫牛兴盛,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挑眉问道,同时那硕大的鼻孔微微翘动了一下。
“范云。”云凡回道。
既然在老妪那里登记的是范云的名字,那自然就要一装装到底了,这里又不是季元界,他这时再说出山南范家,他就不信还能被别人轻易拆穿了不成......
牛兴盛点了点头,道:“不管你是由于什么原因被莫归城俘虏成为奴隶,我都要很告诉你,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
云凡撇了撇,这不废话么,还用你说......
“不过成为奴隶并不是结束,我们之中的许多人最终都会被抓去‘献祭’的......”牛兴盛继续道。
献祭?云凡眉头微蹙,随即问道,“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人......”
“嗯......每隔十日左右的时间,莫归城的人便会从这牢中带走一人,而只要被带走的人,便再也不会回来了......”牛兴盛点头道,“后来我听外面的人说,他们是全部死掉了,所以这些人在我们牢中便被成为‘被献祭的人’......”
每隔十天就要死一个人......云凡心中大惊,本以为在这莫归城中当了奴隶,起码能保住自己的命,可如今听牛兴盛之言,这当了奴隶也免不了挨这一刀啊......
“她们来带走的人,可有什么规矩?”云凡问道,如果能摸清楚莫归城每次带人的规律和逻辑,自己或许便能从中摸出一些门道,以此来增加自己活命的概率。
“没有,完全随机。”牛兴盛回道。
云凡双眼一闭,脸上闪过了一丝绝望,看来当真是生死各安天命了......
“被抓到这莫归城中当奴隶,最终比的就是谁的运气好,所以我才会说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牛兴盛微微一笑,反倒是一副豁达的样子,“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被献祭反而是一件幸运的事,毕竟再也不用忍受这奴隶般的生活。”
云凡虽并未表露出什么,但却暗自心道:
这不扯呢......如果不想忍受这种生活,那干嘛要被抓来当奴隶,当时直接自尽不是一了百了......
既然心甘被擒,那就说明不想死嘛......
也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怎么样,能不能等到大福和小乔来救自己......
“那......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云凡不禁试探性地问道。
望着豁达坦然的牛兴盛,云凡心中暗叹。
毕竟他从年纪上看上去与自己相仿,应该也是被抓进来没多久的样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言论,倒像是看透了世事一般......
“三年。”牛兴盛回道。
三年!云凡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怪胎。
被抓进来三年,也就意味着他经历过一百多次的献祭,但是始终都没轮到过他......
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眼前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老哥,难怪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原来是个运气爆棚的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