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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古言 > 帝王宠之卿本妖娆 > 第271章 非去不可(3)
  自始至终,萧殁站在殿前,站在那盏烛火下,那样的盛光,他目下无尘,笼着寒:“血脉牵连,我断不会手刃你。我女人喜欢不见血不见光的手段。”淡淡相问,“要试试吗?”
  不见血不见光,是容九的手段。
  未染杀气,冷了堂皇的宫殿。
  瞳孔募然放大,惠帝声嘶颤抖:“你……”
  “凌王之死,以你之名,史书载你风清慧帝食犊灭子。并非我担不起弑父之名,只是不愿后人将我与你同罪而论。”微微侧眸,额间朱砂灼灼,他轻启唇,彻骨森冷,“即便不弑父,要杀你,可以借刀,可以栽赃,可以下毒,可以一把火将这长信殿烧个干净。”
  借刀,栽赃,放火……这些,都是容九的手段。他学了彻底,用得极致。
  一个容九,萧殁已经面目全非,为了她魔障、疯狂。
  然,字字致命。
  似乎被扼住了咽喉,惠帝硬生生地嘶磨语句:“你威胁朕?”
  惠帝垂下的手,在颤抖,张张合合,全是冷汗。
  不,他知道,不是威胁,是逼,是强取豪夺不由分说地抢。
  容九,好本事啊。
  萧殁轻启唇,字字铮铮:“我给你选择,退,或者死。”
  死……
  惠帝大笑,笑到无力,瘫软。
  不痛下杀手,只是扔了一把刀,让人挣扎,结果,抵不过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萧殁沐着火光,转身。
  殿中,惠帝一声叹:“你越发像她了。”嗤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片刻沉默,萧殁轻声:“那,有何不好。”
  言语中,有隐约的笑,无奈的,宠溺的。
  惠帝失笑,这种叫做容九的毒,深种,无可救药了。
  当夜,惠帝急召百官,宫墙之上,擂起了鼓声,上一次,响鼓,是先帝驾崩之时。
  是要改朝换代了。
  长信殿的烛火不眠,殿中,一纸诏书,惊了百官,乱了风清的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国之乱,烽火将燃,朕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奈余而力不足,年迈之人,将以寿终,且,殁王皇十子逸遥,文才武略,深得朕心,遂特此诏曰,十子萧殁克承大统,三日后,继朕登基。”
  风清惠帝退位诏书,不过两日后,传遍了三国。终于,乱了云起的平静。
  大概也只有荣景宫里,还能如此安逸,只有容九,能如此惬意地喝着小酒,吃着三千将士四处寻来的杨梅,抬抬眼,懒懒看着殿外风风火火的男人:“哟,来得真快。”
  八成,这风清的火,刚烧到了云起。
  这不,耐不住了吧。
  云宁止缓缓走近,站在案几前:“那日,我便应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将你拦下,也好过给了你四天时间,叫你翻天覆换了风清的天。”
  云宁止站着,容浅念躺着,她一抬眸,却像睥睨,眉头挑出那样张狂得意的弧度:“拦我?你拦得住吗?”
  云宁止无言以对。
  拦得住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容浅念笑了,随手拈了一块杨梅,放在嘴里,舔了舔指尖,分明痞气的动作,竟叫她做出一股子魅惑来,她问:“怎么,怕了?”
  怕?怕什么?
  他怕的也不过这女人一脸洋洋得意胸有成竹的模样。
  “即便萧殁为帝,你还是镕栖皇后,是朕云起的皇后。”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女子,云宁止的脸越发沉了,“云起万里疆土,不计将士,朕要的,自然守得住,有何惧?”
  这一须臾,他忘了江山,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容九,一个叫他失魂丢魄的女子。
  容浅念眼珠一转,拖着调子:“且。”用鼻子哼哼了一句,“虚张声势。”
  他脸一黑,想骂她小人得志来着,只是,小人似乎也形容不得她这般无耻腹黑。
  虚张声势吗?那好。
  语气势在必得,他说:“容九,你,朕要定了。”
  一口咬碎了嘴里的青梅,妈蛋,居然是甜的。
  最近某人突然嗜酸,所以,她很不爽,吐出一口杨梅核,秀眉一拉,语气很火大:“诶,云板砖,你是不是被我两板砖拍傻了,大冬天的,乱开什么烂桃花啊。”
  虽说她打家劫舍,为富不仁的,可是路边的野花她可从来不采。诶,魅力这个东西,和麻烦对等啊。
  对此,容浅念甚是头疼。
  容浅念愁眉苦脸得很明显,云宁止脸黑眼沉的也很明显。
  “朕受了两板砖自然要讨回点什么。”
  两板砖换一个皇后,丫的,异想天开啊!
  容浅念抛起一颗杨梅,张嘴接住,酸的,嘴角笑开了,道:“胃口太大,当心撑死。”
  真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女子,比起胃口,谁比得过她。
  一碟杨梅见了底,云宁止看着越发不顺眼,对着殿外,道:“传朕旨意,两日后,行封后大殿,普天同庆。”
  两日后,萧殁登基,容九为后。
  倒要看看,这天还能怎么掀。
  容浅念对着空盘子,吐出一颗子,抬眸,盈盈地笑:“哟,赌大了。”
  眼里,是跃跃欲试的兴奋。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视线相迎,她漫不经心,他冷若冰霜。
  “你敢吗?朕倒要看看,朕能不能将你容浅念的名字写进云起的皇谱,以镕栖皇后之名,入朕皇陵。”
  容浅念轻笑出声,起身,拂了拂裙子,欠身,行了个礼:“臣妾谢主隆恩。”
  天底下,哪有她不敢赌的。
  云起皇陵依山而建,临于帝京之上,靠皇宫北宫门。
  夜里,笼山笼雾的皇陵森冷,重重守卫严阵以待,火把亮得幽冥,死寂中,偶尔有山间的夜鹰嘶鸣。
  这夜,甚是鬼魅。
  忽然,一阵风过,火光一闪,地上暗影窜动,随即,咚得一声响,倒地的男人眼一翻,昏暗里,一个窈窕的身影,一身红衣,黑纱覆面,眸子,若那烛火,明明灭灭忽闪忽闪。
  男人颤着手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