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杀人,这个女子有的是办法让人生不如死。
“你!”年太后喉头一梗,“噗!”
一口血,吐在案几上,溅了几滴在女子手里的茶盏上,她眉头一皱,嫌恶地一扔:“尼玛脏死了。”
一杯滚烫的茶水,尽数倒在了年太后的凤袍上,年太后满脸惨色,嘴角,血还在渗着。
容浅念冷冷睨着,俯身,就着那凤袍擦才擦手上的血渍,不经意般的语气说着:“哦,还有,本王妃一定给你生个活蹦乱跳的小曾孙。所以。”手一松,捡起地上的簪子,抬头她言笑晏晏,“你可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地活着,我们好好耍耍。”
这女子,还不够。
年太后胸口一堵,又是一口血喷出,两眼一番,昏死过去了。
顿时,怡和殿兵荒马乱了。
“太后!”
“快宣御医。”
“……”
脚步急切,呼天抢地,怎一个乱字了得。
唯有殿门口,女子拂着白色的宫装,手里把玩着一根金色的凤簪,道了一句:“真他妈不禁气。”
随即,甩了锦袖,出了怡和殿大门,一身潇洒。
且说现在,楚夜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珠子都直了:“不禁气?”
十三来上一句:“可不是吗?就两眼一翻了。”
我的姑奶奶哟!这都是一群子什么人啊?
楚夜汗颜:“没两腿一蹬就很不错了。”很是担忧啊,“不知道我家王爷……”
十三大手一摆:“放心,门一关,大战个三百回合就没事了。”
这大战,咳咳咳……自然在床上。谁叫她家妖孽啊,就那点出息。
瞧瞧,这是美人苑出来的。
再瞧瞧,椒兰殿出来的。
“三百回合?”楚夜惊了,之后,眉头一皱,那叫一个忧心如焚啊,“王爷的身子,可不宜动武。”
动武?
这孩子!
十三嘴角一抽:“动什么武,动动力就行了。”
床上运动,剧烈虽也是情趣,可用上武力,那未免……咳咳咳,生猛了点。
十三自行补脑,全是颜料。
楚夜睁着迷茫的小眼睛,一脸困顿。
“这纯洁的孩子。”十三摇头叹息。
楚夜继续雾水。
好吧,楚夜小纯娃还在纠结着,怎么不动武来个三百回合大战。
这不开窍的脑袋瓜啊!十三上前,一拍胸脯,保证:“相信我,关关门,摇摇床就没事了,那妖孽,就那点出息,哪里舍得。”
说完,忽然头顶一阴,十三眼皮一跳,抬头。
娘哟,这么衰!
只见容姑娘正倚着门,一脚踩在门槛上,一手掐着纤腰,十足的痞样,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谁说老娘舍不得?老娘这就办了他。”
办了他?在哪办啊?床上?
人艰不拆……十三没做声。
“十一。”
男子好听的嗓音有些急促。
许是一路赶着回来的,萧殁带着些许的风尘,清俊的蓝眸,似乎要将女子的样貌刻进去。
这人来了,倒是要怎么办了人家?十三仔细瞧着呢。
“你、你。”容姑娘憋了半天,怒吼,“你还知道回来?”
虚张声势!
瞧瞧这脸红、期许、词穷、气虚的模样,半天憋出一句,还吼得像闺怨一般无二。
出息!
“是我不好。”
诶,这世道也就只有她家姑爷吃这一套,瞅着人家姑娘眼红了,声弱了,然后就心软了,走上前,又是哄,又是拍。
哦,甚至还带着讨好。
曾几何时,某人说,这样的男人,遇着就按到,还作个啥啊。
这会儿,到了她这……
“我、我。”继续支吾,眼一横,“别以为老娘舍不得你。”
说完,头一仰,走起。
十三嘴角一撇,这姑娘,一不留神,矫情了。反观她家姑爷,一向淡定的人,倒是手足无措了般,低头敛眸走进去,像、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随即……
“砰!”
一声巨响,楚夜额角一颤,虚汗了:“门关了。”
我家王爷的身子骨啊……
十三目测形式,觉着:“接下来应该要大战三百回合了。”
楚夜汗了。
王妃,您可悠着点,王爷的身子骨哟。
且说殿中三百回合……
容浅念侧身一倒,躺上了美人榻,两脚一搭,翘起了二郎腿,眼珠子一顿乱瞟,四处瞅了个遍,就是不看眼前的男人。
萧殁俯身,屈膝蹲在她跟前,细语温言:“怎么不用膳?”
容浅念脸一转:“故意的,心疼不死你。”
这姑娘,就是矫情起来,也能让他心软地一塌糊涂,她对他,拿捏精准,他啊,确实心疼了。
“乖,先吃点。”萧殁捧着她的脸,哄着她,“吃完了再与我置气。”
容浅念眼眸忽然一抬,望进那蓝瞳里:“你都舍得亲手给我戴上那根簪子,饿一顿算什么。”
不过一句话,有气愤,有委屈,有苦楚,包含的情绪似乎太多,清凌凌的嗓音竟是沉甸甸的,响在他耳边,散不去,缠缠绕绕的。
光是她的声音,他便要溃不成军了,软软地讨好:“十一。”
她不应他,丹凤的眸子里,零零散散的星子乱得一塌糊涂的。
萧殁拂着她皱起的眉:“莫要为了别人,忘了心疼你自己。”他亲了亲她紧抿的唇,轻声说着,“谁都没有那个资格,即便是我。”
“可是你有那个本事呢。”泼墨的发铺在白色的狐裘上,她枕着那黑白交错,侧眸,看着男子的眼,眸间,有隐隐水光,“这个世上,便只有你有那样的本事,可以欺骗我,算计我,因为我舍不得计较,舍不得对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张张唇,想否认,可喉间却哽塞得发烫,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总是璀璨明媚的眸子,竟也会楚楚水光,却依着性子,倔强地不肯流转。
心,狠狠发紧,生疼着,他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十一,乖,你凶我也好,打骂也好,我受不住你这般模样。”